“孫大哥你們怎麼會什麼都沒做，房子是你們蓋的，設備是你們管理的，孫大嫂孫二嫂大過年的都在看著那群小雞仔，我隻是幫忙出出主意，孫大哥孫二哥的功勞最大不對，還有孫大嫂孫二嫂的。”
孫炳文和孫炳山連連擺手，“我們就做了自己能做的，這都不叫什麼事……”
兩方來回推辭，王天雪碰了碰林初夏，“你說他們這叫什麼？”
林初夏眨了眨眼，“商業互捧？”
“我看是。”
………………
話雖這樣說，這件事上王天雨表現的確實很出色。
從開始孵化中心的籌建到後續考察設備和技術，一直到孵化出第一批小雞仔兒，王天雨都在跟進。
林初夏也看到了這個少年巨大的潛力。
屋子裡氣氛正熱鬨，一陣“嗶嗶嗶嗶嗶嗶”的聲音，讓熱鬨的氣氛按下了暫停鍵。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聲音的源頭，似乎在孫炳楠身上。
孫炳楠在眾人的目光下，大大咧咧的掀開了外衣。
就見他腰上彆著一個小巧的長方形，正發出“嗶嗶嗶嗶嗶嗶”的聲音。
張桂蘭如同發現了新大陸，圍著她轉了一圈。
“哎喲我說孫炳楠，你這腰上彆了什麼東西，怎麼還會出生呢？”
孫炳楠得意的一笑，“嫂子，這叫尋呼機。”
“尋呼機是什麼機？乾啥使的？”
她這個問題明顯問出了在場人的心聲。
其他人都停止了話題，看向孫炳楠。
孫炳楠把熊無機從腰上拿了下來，在眼前晃了晃，“這玩意兒是用來找人的。”
張桂蘭恍然大悟，“你帶著它，隻要它嗶嗶嗶嗶嗶嗶一響，我們就知道你在哪兒了。”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兒，“你這小玩意兒聲音也太小了，在屋子裡大夥兒都能聽見，這要離遠一點兒，誰還聽得見？可要是離這麼近，人都在眼前了，我還用聽聲音找你嗎？這東西是給傻子用的吧？”
一句話又逗得大家笑了起來。
孫炳楠也不惱，耐心的給張慧蘭解釋。
“不是聽聲音來找我，嫂子，你們彆看這玩意兒小，用處可大了，隻要你們有事打電話，我這裡就會收到信息，到時候不管我在哪兒，都能儘快跟你們取得聯係。”
張桂蘭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接過孫炳楠手裡的尋呼機，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了看。
“乖乖，就這麼個小玩意兒，它也沒有電話線呀，是怎麼知道我們打電話找你的？”
秦漢也不信，“你拿過來給我看看，這麼個小東西我打電話他就能響？”
也不怪他們都不信，這年頭尋呼機剛出現，林初夏他們在燕市都極少見這玩意兒，更彆說安城縣這麼個小縣城了。
孫炳楠當即去找電話，“你們還彆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試試。”
家裡蓋好樓房，為了方便，就把農資商店的電話線往家裡拉了一根。
如今家裡和農資商店都有電話，一個主機一個副機，來了電話兩邊都能響，同時兩邊也都能往外撥打電話。
孫炳南拿起電話就往尋呼台撥了過去。
他撥通的時候衝大夥笑得賊兮兮的，捂著電話說，“這些尋呼台的小姑娘說話賊甜，我活這個歲數就沒有聽過比他們還好聽的聲音。”
秦漢頓時坐不住了，“給我聽聽，我聽聽……”
他快步往前，還沒走兩步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跪在孫炳楠腳下。
回頭就看張桂蘭淡定的收回一條腿，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秦漢：“……”
太興奮了，忘記媳婦在場呢。
孫炳楠笑了笑，直接按了電話的免提。
電話兩聲忙音後，傳來話務員甜美的聲音，“您好，國通37”
孫炳楠擠眉弄眼，其他幾個大男人不是挑了挑眉，就是帶著含蓄的笑意。
張桂蘭直接搓了搓手臂，打了個冷戰。
孫蘭蘭就在林初夏旁邊，聽到聲音小聲和林初夏嘀咕，“怪不得過年的時候我媽讓我三哥去相親，我三哥說什麼都不去，他不會是喜歡上人家小姑娘了吧？你看他那賤嗖嗖的樣子，不是喜歡人家是什麼？”
孫炳楠沒有第一時間出聲，電話那頭尋呼小姐還在詢問。
“您好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這裡是國通尋乎台，請問您要呼叫的號碼是多少？”
孫炳楠這才清了清嗓子，“請幫我呼39581。”
“好的，39581，先生請您留言，請問是讓對方給您回電話嗎？”
“嗯，讓他給我回電話。”
“好的，請問您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孫炳楠直接把家裡的電話號碼報了過去。
“好的，請問您還有其他需要幫助的嗎？”
“沒有了。”
“好的先生，再見！”
“嗯嗯，再見再見。”
孫炳南掛斷的電話，不一小會兒，他手裡拿著的尋呼機，就開始嗶嗶嗶嗶嗶嗶的響。
秦漢一把抓過尋呼機，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還真是響了，上邊的電話號碼也是我們家的，01是什麼意思？”
孫炳楠挺了挺胸，“01是請回電話的意思，這是尋呼台內部的暗語，也隻有買了尋呼機以後，你才知道這些暗語是什麼意思。”
秦漢一臉的崇拜，“我知道了，這就相當於過去給那些地下工作者發電報都是有密碼的。”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孫蘭蘭在一邊撇嘴，晃了晃林初夏的胳膊，“還密碼、暗語，夏夏回頭你幫我問問我哥，剛才接電話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看他這樣，也就你能問出來了，他要真在外麵找了女人，家裡肯定也不反對，趕緊帶回來結婚，你知道我媽為他的婚事都快急瘋了。”
孫炳楠都二十七八了，還是光棍一條，這個年紀在村裡都是老男人了。
林初夏安撫的拍了拍孫蘭蘭的手臂，“這個忙我恐怕真幫不了。”
尋呼小姐是個職業，可不是哪個用戶的。
跟用戶之間隻是服務關係，就像售貨員售票員一樣。
至於為什麼是那種聲音。
據林初夏所知，從1985年首都有了第一家民用人工無線尋呼台開始，這些尋呼小姐接電話的時候就使用咪調，以顯聲音甜美。
以至於後來，所有尋呼台都使用這個音調。
下圖八十年代最初的尋呼台
九十年代的尋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