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飛一把扶住了母親:“媽,媽。”石凱母親勉強站穩了腳之後,被扶到了長椅上坐了下去,仰著頭閉眼哎呦了起來。薛鬆此時站在一旁,看著石凱母親的樣子,內疚到了極點,於是隻好低著頭走到了一旁站在了牆邊。顧楠此時注意到了薛鬆的樣子,於是便走過去開口道:“局裡還有一攤子事離不開你呢,放心吧,我和淩局都在這盯著呢,你先回去吧。”顧楠所有的工作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覺得,薛鬆越在這待下去,內心的痛苦就越多一分,這對他也不好。薛鬆聽後,抬頭看了一眼石一飛母子,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石一飛母子的身邊說道:“嫂子,我現在回局裡了,晚點我再來。”石凱母親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薛鬆,沉吟片刻後說道:“回去忙吧鬆子。”頓了一下,石凱母親接著說道:“鬆子,老石在世的時候,咱們就認識,十幾年的交情了,你啥樣,嫂子知道,把兩個孩子放到你身邊,是我和老石都認可的,你彆太自責,我做了半輩子的警察家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從這爺仨穿上這身警服的時候,我就無時無刻不在做著這樣的心理準備,你彆有負擔,你為這兩個孩子,做的夠多了。”這話不說還好,說完之後,薛鬆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頓時忍不住了,捂著臉痛哭了起來,那根緊繃的弦像斷開了一般:“嫂子”硬生生的壓製下了這種情緒,薛鬆一抹眼淚看了一眼石一飛母子:“嫂子,我先走了,一飛,照顧好你媽。”說罷,薛鬆邁步就走,他生怕下一秒,自己會再次忍不住。一直快步走出了門診大樓,來到了車邊,解鎖後坐了進去,薛鬆這才捂著臉放聲哭了起來,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哭的就像一個孩子一般,有內疚,有自責,有擔憂,有對石凱的心疼,更有對老戰友托付的愧對。而這時的醫院裡,就見那名跑出去的護士捧著一大罐東西衝了回來,跑回了手術室內,將罐子遞給了淩遊,剛剛這段時間裡,淩遊已經要來了銀針暫為止血,可傷口麵積太大,銀針也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隻是讓失血量控製住了。打開罐子之後,一股伴著土腥味的苦味道直逼鼻腔,淩遊用戴著手套的手,直接伸進罐子裡,抓出了一把粉末,然後灑在了石凱的斷臂處,接著,又抓了幾把,一一灑下去,沒一會,就見血不再流了。淩遊要來的粉末,叫做三七粉,字如其名,這三七粉,就是用中藥三七,研磨成粉的。《百草綱目》中有雲,三七,能治一切血病,有止血不留瘀血,行血不傷新的優點。而且,三七不僅是血家‘聖藥”,一切血症幾乎都可以用它,出血時,它可以止血,血少時,它也一樣可以活血。此時石凱的情況,淩遊選擇了外用,是因為這不光能在用三七粉的藥效止血的同時,還能做到一種‘膠體效應”,用一種粗糙的比喻,就像是可以用水泥,堵住流水的水管一般。血止住之後,現在石凱的情況,最嚴重的,就是兩處了,一處就是斷臂,而另一處,則是持續發熱不止,在這期間已經幾度驚厥了。淩遊見血止住了,也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便對主刀醫生問道:“咱們醫院,有犀角嗎”淩遊問這話的時候,就是帶著答案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問的。果然,主刀醫生搖頭道:“領導,這東西太珍貴了,咱們這小地方,哪來這好東西啊。”淩遊點了點頭,想了片刻之後,便朝手術室外走去,並且交代道:“時間不多了,發熱不退的問題,我來想辦法,準備一下,等會接斷肢,不能再拖下去了。”主刀醫生以及其他醫護們回頭看了一眼淩遊,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這間手術室內,淩遊似乎潛移默化的成了主心骨,讓他們原本已經覺得搶救也沒有效果的心,突然又熱了起來,信心十足的,將這台手術,當成了一場必勝的戰役。拖著疲憊的身軀,淩遊緩緩走出了手術室。一見淩遊出來,顧楠等人便趕忙站了起來,朝淩遊迎了過來。就聽石凱母親顫抖著聲音問道:“領導,我兒怎樣了”淩遊聞言,摘下手套和口罩,擠出一個笑容安慰道:“您放心,我會儘力的,您去休息休息吧,彆到時候石凱好了,您再病了,要保重身體啊。”石凱母親聞言搖了搖頭:“我哪能放心的下喲。”說著石凱母親像是鼓起勇氣一般,再次開口道:“領導,您對我說實話吧,凱子,是不是沒得救了。”淩遊聞言堅定的搖了搖頭:“我向你承諾有得救,就肯定有的救。”這話一出,讓石凱母親的心,似乎立馬放下了很多,伸手抓住了淩遊的手不停的彎腰感謝:“領導,謝謝您,麻煩您了。”淩遊握了握石凱母親的手:“言重了,您言重了。”說罷,淩遊放開石凱的母親,就要朝外走去,路過石一飛時,石一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淩遊見狀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後便邁步朝前麵走了過去。來到醫院走廊的儘頭,站在窗邊沒人的地方,淩遊拿出了手機,想了想之後,打出去了一通電話。沒一會就聽對方接了起來,哈哈笑道:“小淩啊,多久沒見到你了,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淩遊聞言便直接道:“黃局長,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就不和您客套了。”對方不是彆人,正是保健局的副局長黃思文,一聽淩遊這話,黃思文也認真了起來,收起笑容嚴肅道:“小淩啊,你和我客氣什麼嘛,有什麼黃伯伯能幫的上的地方,你但說無妨。”........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