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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淩遊的問話，季堯卻反問了一句：“您又一夜沒睡？”
淩遊聞言也沒有回話，也又問了一句：“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喝。”
季堯也似乎沒有聽到一樣：“您都熬好幾天了，一直這樣不行的。”
而這時，淩遊卻端著一杯溫水走了回來，遞給季堯說道：“先拿著，我把床給你升起了一點。”
季堯見狀趕忙說道：“不用領導，我自己起來。”
可剛剛一動，季堯便覺得傷口疼了一下。
淩遊見狀便凝眉說道：“彆亂動，彆把線崩開，我來。”
走到床尾，淩遊在搖杆上搖了幾下，病床的床頭就升高了起來，淩遊這才站直身子說道：“喝點水，今天開始，你要多喝水，彆看吸進去的藥物少，可身體已經吸收了，要最大程度的儘快代謝出去。”
季堯聽後點點頭，喝了口水之後說道：“您也休息一會吧。”
淩遊走到椅子邊坐下，然後說道：“我不困呢，剛剛坐著睡了一會。”
說罷，淩遊又問道：“天都亮了，餓沒餓？我去給你買點粥。”
季堯聞言趕忙搖頭道：“不餓，您彆麻煩了。”
淩遊看著眼前的季堯，不禁歎了口氣：“受委屈了。”
季堯聽了這話，肉眼可見的眼圈紅了，可他卻搖了搖頭：“不委屈，是我，是我沒用，一個大男人，都沒保護好小昀姐。”
淩遊聽後便勸道：“這又不怪你，彆胡亂自責。”
季堯卻搖搖頭：“我，還是沒把工作乾稱職，當時，我就不該心生憐憫，去幫助那個老太太，要不然，也不會中了他們的圈套，淩昀姐不會受到傷害。”
淩遊聞言卻對季堯說道：“你去救她，這和你的工作不發生衝突，你是我秘書的前提下，你也是個人，而且是個好人，這是一個好人的天性，怎麼會是錯事呢？你有憐憫心，你有同情心，這恰恰說明，你是個本性純良的人，如果一個人，連這種本性都沒有，那也不適合做人民的乾部，我們的工作，不就是服務於人民嗎？那你本意選擇去救那個老太太，不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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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堯聽後，雖然覺得淩遊說的有道理，可他還是覺得很自責。
淩遊頓了一下又說道：“都說，懲惡揚善，懲惡和揚善，都是我們的工作，你做的很好，我很欣慰，如果再重新來過一次，你不知道那個老太太是居心叵測的情況下，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做出你當時的選擇，如果你選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那才不適合做我淩遊的秘書。”
季堯聽到這些話之後，心裡好受了一些，隨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領導。”
淩遊笑了笑，隨即將季堯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然後問道：“怕不怕？”
季堯聽後搖了搖頭：“不怕。”
“胡說八道，怕是天性。”淩遊說道。
季堯想了想，隨即說道：“說實話，在那片廢墟上醒過來的時候，我是怕的，我怕他們對我下死手，我怕再也不能在父母身前儘孝了，我怕自己連個老婆還沒娶呢，就英年早逝了。”說著，季堯流著眼淚笑了笑。
可片刻後，季堯又直視著淩遊說道：“可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一首詩。”
淩遊歪了一下頭，盯著季堯：“詩？什麼詩？”
季堯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淩遊不解的看著季堯：“為什麼是這首詩呢？”
季堯聽後便解釋道：“如果沒有您，我或許現在還是桃林體製裡的一個小小公務員，每天在秘書科寫寫材料，過著日複一日的生活，可自從認識您之後，我的人生精彩萬分，這種精彩，不光是我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的那種精彩，而是我跟著您，見識到了另一種人生，也重新對體製裡工作和生活，有了一番新的理解，總之，您可以為了人民豁出性命，我也可以，但同時，我也可以為了您，豁出性命。”
聽到這話，淩遊倍感欣慰的同時，也覺得，季堯給了他一種激勵和認可，不知不覺中，淩遊也覺得鼻子一酸，於是就見他急忙起身轉過身去佯裝倒水：“臭小子，什麼時候還學會肉麻了。”
季堯聞言也笑了笑：“可能是，曆經一次生死，就有了一次新的感悟吧，突然覺得，有些話想說，就應該說出來，不能憋在心裡，要不然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機會說了。”
淩遊聽後倒了杯水，然後轉頭走向季堯遞給他說道：“彆胡說，劫後餘生，以後，有大把的機會。”
季堯接過水之後點點頭：“是啊，小昀姐以後也一定會有後福的，所以，您也千萬彆為此自責，錯的不是您。”
淩遊看著季堯點點頭：“好好休息，我去隔壁看看小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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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堯嗯了一聲，朝淩遊笑了笑。
淩遊轉身走出季堯的病房，先是靠在牆邊緩和了一下情緒，這才走進了淩昀的病房裡。
聽到腳步聲，李想突然從瞌睡中驚醒了過來，隨即連忙轉頭看了一眼。
見是淩遊，李想便起身說道：“大哥。”
淩遊壓了壓手：“坐吧，一會睡一覺吧。”
李想聽後搖搖頭：“我不困呢哥。”
淩遊看著李想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但是卻沒有強求，他知道，李想不想錯過淩昀醒過來的瞬間。
走上前，淩遊拿起淩昀的一隻手，在手腕處摸了摸，當感受到脈象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鬆了口氣說道：“就是睡的久了些，無礙的，再等等吧。”
李想聞言趕忙點了點頭：“好，那就好。”
片刻之後，隻見淩昀的手指突然動了動，李想感受到之後，驚訝的連忙看向了淩昀的手。
沒一會，淩昀的手又動了一下。
李想趕忙扭頭朝淩遊看到：“大哥，哥，你快看，小昀是不是要醒了。”
淩遊聞言趕忙起身走到床邊，觀察了一會之後，就見淩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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