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魏書陽的話,淩遊深知其中道理,楚家之所以不敢認他,是因為他回來的太晚了,晚到楚老壓根沒有時間把楚家的能量賦予到淩遊的身上。就像魏書陽說的那樣,彆說淩遊早回去三年五載了,就算是早回到楚家半年,楚老都敢光明正大的向所有人昭告,淩遊,就是楚家遺失多年的孩子。而現在不行,楚家不光有門生故吏,自然也有被楚老當年收拾過的小人,想要蓄意報複,如果當下認下淩遊,那麼淩遊就將會像是一個還不會走路的孩子一般,任由這些小人當成打擊報複的對象,而這些所謂的門生故吏,由於楚老的突然離世,自然也會負手觀望。對於此事,淩遊倒是不急,就如同楚老先前所說,等到淩遊日漸強大那天,這些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淩遊想要認祖歸宗,隻是需要一個機會。這一晚眾人都很晚才睡,一年沒怎麼見麵,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樣,魏書陽這天也很開心,始終沒有急著回臥室,就這麼坐在那把太師椅後看著眼前的孩子們嬉笑。次日,淩遊起的最早,一大早就起床打掃起了院子,隨後起床的是李想和許樂,接近八點時,秦艽他們那屋的女人們才醒。魏書陽洗漱過後,換了一身新衣服,還專門梳了梳自己的胡子,看起來紅光滿麵,很是精神。在他走出正堂來到院子的時候,就見到李想和許樂正張羅著貼春聯。魏書陽見後便叫住了二人:“今年的春聯,就不貼了吧。”二人聞言便住了手,然後回頭看向了正堂門口的魏書陽。淩昀此時走來問道:“為啥啊魏爺爺。”魏書陽捋了捋胡子,然後解釋道:“這個,今年是什麼年啊?”淩昀聞言便道:“鼠年啊。”魏書陽一拍巴掌:“對嘛,我今年本命年,貼春聯不好。”淩昀撓了撓頭:“您不是屬狗的嘛?”魏書陽愣了一下,然後一指窗台下趴在曬陽光的小土狗說道:“它才屬狗呢。”說罷,魏書陽揮了揮手:“誒呀,總之我說不貼就不貼,看見心煩。”說完這話,魏書陽轉身就進了屋。淩昀回頭看了一眼李想和許樂,然後說道:“這老爺子,大過年的怎麼這麼大脾氣呀。”可是既然魏書陽不想貼春聯,年輕人們也不想惹得老爺子不高興,所以淩昀便指了指李想說道:“那就彆貼了,摘了吧。”而此時坐在西廂房裡,給淩南燭穿新衣服的淩遊則是明白了魏書陽的意思。秦艽也聽了出來,看著化妝鏡後坐著的淩遊說道:“你和魏爺爺說了?”淩遊點點頭:“總不能瞞著老爺子,之前沒敢在電話裡講,怕他聽不明白再記掛。”秦艽應了一聲:“彆看魏爺爺平時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其實啊,心最細。”淩遊笑了笑:“爺爺是個不修邊幅的人,晚年那段時光,魏爺爺沒少跟著他操心,這些年來,說是我在孝敬他,可殊不知,魏爺爺為我和小昀,又付出了多少,我心裡都明鏡似得。”直到淩昀和衛諾做好了早飯,薛亞言才起床,穿這身睡衣洗了把臉,隨便刷了刷牙,便來到了正堂準備一起吃飯。“怎麼沒叫我啊?”薛亞言坐在凳子上看向淩遊問道。淩遊看到他這個樣子,便笑著問道:“你小子沒睡過覺啊?我們一大早弄出那麼多動靜,都沒見你醒。”薛亞言歎了口氣:“彆提了,自從去了省委,我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手機二十四小時待命,可熬垮我了。”說著,薛亞言拿起筷子便笑著看向魏書陽說道:“魏爺爺,明天給我調一副補氣補神的藥吧。”魏書陽笑了笑:“喝什麼藥,都不如痛痛快快的睡上兩天大覺,這兩天你就可了勁的睡吧。”薛亞言聽後身子頓時萎了下去:“遠沒有以前清閒了,今年就這一天假期,明天就得回去為領導服務了。”幾人一邊聊著,一邊吃了飯,飯後,淩遊便叫上了薛亞言去村裡轉轉。二人走著走著,來到了之前村裡那塊巨石的位置,淩遊看到如今這地方空蕩蕩的,也覺得突然缺了些什麼。“就是在這炸的吧。”淩遊說道。薛亞言看了看:“我沒來現場,不過這石頭我也記著,這些年來,一直在這了。”淩遊點點頭:“這石頭,炸的太是時候了。”薛亞言一笑:“如今的江寧,可不是以前的江寧了,尚書記走之後的這幾年,牌都被洗亂了,如今鄭書記想把牌攏起來,也是不容易,五十幾歲的人了,每天工作十五六個小時,我都被熬垮了,何況他了。”二人邁步離開了石頭,在村裡一邊散步著,淩遊一邊向薛亞言詢問了一番江寧如今的現狀。通過薛亞言的描述,現在的江寧,歸根結底就一個問題,鄭廣平和林海平這雙平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分歧,以前這天平,一邊倒的偏向林海平,可現在鄭廣平來了,想要撥亂反正,已經有了將天平調到勢均力敵的地步,所以現在林海平方麵急了,急了,自然問題就浮出水麵了。下午,眾人有如同往年一樣,放下心裡不痛快的事情,樂樂嗬嗬的在一起過了個新年,晚上時,村裡的煙花準時齊放,淩遊抬頭看著天空,閉上眼睛,這一年來的種種事,仿佛過電影一般的在腦海中浮現,但也都畫上了一個句號,這一年,終將是過去了。次日一早,眾人一起去了山上給淩廣白還有孫雅嫻掃墓上貢品,在結束之後,魏書陽便帶著眾人回去了,淩遊則是單獨留了下來。坐在淩廣白的墓前,淩遊說了很多不能與人說的心裡話,他很感謝淩廣白能夠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又為了自己和淩昀兄妹倆傾儘了一生。臨走時,淩遊含著淚撫摸了一番淩廣白和孫雅嫻的墓碑,這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