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淩遊將具體的報告都翻閱了一遍,又反複斟酌了其他專家醫生們給開出的中藥藥方,這才拿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起了新的藥方。與往次不同,淩遊這一次下藥,異常的謹慎,以往淩遊無論被請到哪個大人物家中診病,都是有自己信得過的長輩陪同的,就算是給老書記看病的時候,外麵也有秦老為自己坐鎮。可這一次不一樣,對於白萬江,淩遊始終看不透他,要說信不信得過,他倒是不覺得白萬江敢害自己,退一萬步講,他終究是秦家的女婿,但要說信任二字,在淩遊的心中,或許還談不上。寫好藥方之後,淩遊將那份塗塗改改的放到了一旁,又重新拿了一張白紙抄錄了下來,隨即又把先前那份藥方撕掉之後丟進了垃圾桶。又反複檢查了一下,淩遊這才起身說道:“按方煎藥吧。”楚秀嵐聞言上前接過藥方,可剛拿到藥方的一刻,淩遊卻開口補充道:“楚副署長,我得事先言明一句話。”楚秀嵐微微一歪頭問道:“怎麼?”淩遊想了想便說道:“老爺子的情況,比較棘手,這藥方,並不是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說到這,楚秀嵐便聽明白了,淩遊這是怕治不好楚老的病,楚秀嵐會怪他,於是就見楚秀嵐接過了藥方說道:“我信你。”淩遊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隨後也不再多說,站在那裡不再出聲,可目光卻是時不時忍不住在楚老的臉上觀望。楚秀嵐把藥方交給了柴少文,並且交代了幾句,柴少文便出門去了。此時坐在椅子上並沒有怎麼說話的夏宗孚開了口:“小淩今年多大了?”淩遊聞言看了過去,然後回道:“虛歲三十一了。”夏宗孚點了點頭,隨後明知故問道:“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淩遊心說這夏宗孚好生唐突,但還是回道:“我是棄嬰,爺爺給養大的。”說這話的時候,淩遊明顯語氣生硬了些,想要以此打住夏宗孚的問話。可夏宗孚卻是不依不饒,接著追問:“那你就沒想過,找一找你的父母?”淩遊聽後盯著夏宗孚看了幾秒,隨即便說道:“天地這麼大,丟一個孩子輕鬆,找一雙父母又談何容易,隨緣去吧。”在一旁聽到這話的楚秀嵐則是聽出了淩遊對父母的怨氣,於是連忙解釋道:“或許你的父母或者家庭,也是無心的,有苦衷的。”淩遊不想就著這個話題聊下去,於是便隨意一點頭:“或許吧。”說罷,淩遊便轉移了話題道:“基地有藥房是吧?老爺子的藥,最好在他醒過來就喝上。”眼見淩遊不想聊下去,楚秀嵐的臉上帶著一絲難過,但還是點頭道:“有藥房的,稍後就能煎好送來。”淩遊一點頭,沒再說話。而片刻之後,就聽淩遊懷裡的手機響起了震動聲,於是他便道了聲抱歉拿出來一看,見是秦艽,淩遊就朝臥室外一邊走去,一邊接了起來:“老婆。”看著淩遊走出房間,楚秀嵐與夏宗孚以及白萬江相互對視了一番,欲言又止。而站在臥室門口,淩遊接著秦艽的電話,便聽到秦艽問道:“你在哪啊?”淩遊聽後便道:“我不在吉山。”他並不打算讓秦艽擔憂,所以便含糊的回了一句。可秦艽卻說道:“你在雲海是嗎?”淩遊一怔,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和鐵山通話了?”說著,淩遊便坦白道:“我在雲海的浮雲山基地,雲海的楚老病了,白書記臨時把我請來看一看。”秦艽對鐵山與她通過電話的事不置可否,隨後又急忙說道:“這麼大的事,你好歹和我商量一下啊,楚老病了有些時日了,你貿然過去,萬一手下有個閃失,就怕一石激起千層浪啊。”淩遊明白秦艽的意思是什麼,可他終究也是在見到楚老之前,始終蒙在鼓裡,如果當時白萬江說明情況,淩遊或許真有可能找個借口不來,但現在人已經到了,他也不能不看。就聽秦艽頓了一下說道:“二爺爺午睡醒來之後,就去徐爺爺家裡下棋去了,等會他回來,我得和他說一下這個情況,萬一鬨出影響,可就不好了,你覺得呢?”淩遊思忖片刻,隨即便道:“也好,但通過現在楚老的病情看,目前倒是沒什麼危險,你也不必太擔心。”隨後二人聊了兩句,秦艽臨掛電話時,又囑咐了幾句淩遊,讓他務必不要逞能,淩遊答應過後,便掛了電話回到了臥室內。在等藥的時間裡,夏宗孚又與淩遊過問了幾句無關痛癢的閒話。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之後,臥室門就被敲響了,柴少文匆匆進來,先是瞥了一眼淩遊,接著便朝楚秀嵐走了過去。楚秀嵐見柴少文進來,便問道:“藥這麼快就煎好了?”柴少文卻來到楚秀嵐的近前,附耳低語道:“京城霧溪山秦家來電話了。”楚秀嵐一怔,看了一眼不遠處書桌前坐著的淩遊,然後便跟著柴少文出去了。來到一樓客廳,楚秀嵐調整了一下狀態,便坐在沙發上,拿起了電話的聽筒:“秦叔叔,我是秀嵐啊。”就聽電話對麵的秦老語氣急切的直接問道:“秀嵐啊,聽說你父親的病又重了?”楚秀嵐聞言便回道:“最近的狀況確實是差強人意,有勞您老惦記了。”楚秀嵐剛剛一聽到是秦老,便猜到那時,淩遊出去接電話的時候,說了聲老婆,應該就是秦家那丫頭來電話過來,所以他也不難猜到秦老來電目的是什麼。於是楚秀嵐不等秦老問,便主動說道:“對了,淩遊那孩子也在這呢,是我托萬江的關係把他請來的,剛剛我還想著,等會兒我爸喝了藥,閒下來給您打通電話呢,看著淩遊那孩子啊,我就想起您了,想著有些日子沒見您,還怪想您的。”說著,楚秀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