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尷尬得腳指頭都麻了。
她是真沒想到他褲腰會這麼鬆、這兩塊錢還剛好滑了進去。
她想把這兩塊錢拿出來。
可拿出來,就像是她在耍流氓。
不能拿。
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把這兩塊錢塞進去的。”
“我……我好像不小心扯壞了你的背心,你拿著這兩塊錢,再買一件。”
解釋也是尷尬。
宋棠不太好意思繼續跟他大眼瞪小眼。
指了下他褲子,示意他可以把錢拿出來後,她就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逃也似地離開……
“大表哥!”
幾乎是宋棠剛消失在遠處的村路,方便完的梁越深,就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
看到陸今晏渾身濕透、兩道肩還裂開了,他不由得疑惑地問了句,“你身上……怎麼回事?”
陸今晏剛把那兩塊錢從褲襠拿出來,梁越深忽然出現,他微微有些不自在。
他當然不想讓彆人知道,他被女人強吻、強摸了,沉默了片刻,他還是麵無表情說道,“去河裡撿了件東西。”
撿東西?
撿東西唇會破皮、衣服會裂開,甚至腿間還變得不太正常了?
梁越深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但陸今晏已經換上了乾衣服、率先往前麵走去,且他有點兒怵這位性子極冷、深不可測的大表哥,他不敢多問,也連忙跟著往前走。
這段時間,他們在附近辦事。
恰好宋家找到的親生女兒,就在前麵的村落,他們受宋軍長所托,順便把宋棠接到首都。
盛夏六月,麥浪一片金黃。
聞著淡淡的麥香,兩人很快就到了宋棠家門口……
“棠棠,你這是怎麼回事?”
宋棠剛進院子,她養母張巧慧就一臉擔憂地握住了她的手,“趙井那混不吝欺負你了是不是?”
宋棠是第一次見張巧慧。
但可能是因為她有原主的記憶,被張巧慧這麼握住手,她並不覺得排斥。
相反,心裡還暖乎乎的,想哭。
見張巧慧急得眼圈都紅了,她連忙輕聲說道,“媽,我沒事,他沒得逞。”
聽到趙井沒得逞,張巧慧微微鬆了一口氣。
隻是,看到宋棠這副渾身濕透的模樣,她也知道她經曆了怎樣的凶險。
她難受得眼角一片濕潤,“都怪我和你爸沒本事,護不住你。”
“我知道你親生父母派人來接你了,到時候你去了城裡,就彆回來了……再也彆回來了!”
說著,她就從一旁拿過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藥包,用力塞進了宋棠手中。
“這是那種讓男人動情的藥。”
“你到了首都,一定要攀上個有權勢的男人。”
“對,來接你的那個……那個陸今晏就不錯。我聽說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團長了。”
“你就給他下這種藥,等你倆生米煮成熟飯,他必須得娶你!”
“要是他實在不行,你給那個什麼梁越深,或者隨便一個大院子弟下藥也可以。”
“總之,你一定要嫁個好男人!”
宋棠肯定不可能給男人下這種藥。
但她知道,去首都嫁個好男人,是張巧慧這個沒文化、沒見識的鄉下女人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她不想讓張巧慧擔心她,還是接下了這一大包藥。
破舊的木門虛掩著。
陸今晏、梁越深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張巧慧往宋棠手裡塞了一大包藥。
而聽了張巧慧那一番話後,背對著他們的宋棠,接過了那包藥,還說讓張巧慧放心。
“大表哥……”
梁越深一把將陸今晏拉到了胡同口。
他那雙沉黑的瑞鳳眸中,滿是憎惡與不讚同,“這個宋棠,真的太惡心了!”
“宋叔、秦阿姨那麼好,怎麼會生出她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我才不要跟這種作風不正的女人一起回首都……對,我還有事,大表哥,我先走了!”
說完,梁越深就逃也似地往村外跑去。
他跑得這麼急,還有一層很重要的原因。
他和宋家,定過娃娃親。
他得趕快找處電話亭,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去宋家退婚。
他梁越深,就算是娶一隻狗,也絕對不會娶宋棠這種隻會給男人下藥、不三不四的女人!
陸今晏那張硬朗、好看到無可挑剔的臉也黑成了鍋底。
宋棠接過的那一大包藥,隻怕能藥倒一頭大象!
他都不敢想,若她給他下那麼一大包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他認出了宋棠是他方才救的那個女人。
她在河邊色膽包天,他本來就對她印象特彆差,現在知道她竟然還想給他和好多人下這種藥,他更是對她厭惡到了。
但他向來重諾,既然答應了宋叔、秦阿姨會把她接回去,這一路上,他就會保證她的平安。
陸今晏沉著臉在胡同口釋放了會兒冷氣,還是折了回去。
宋棠熟知這本書的劇情,自然知道陸今晏來鄉下接她的事。
她知道,去了首都,宋清窈有女主光環在,隻怕她的前路,萬分凶險。
可若她留在鄉下,肯定會被在鄉下頗有勢力的流氓趙井欺負。
再加上張巧慧一直哭著催促她趕緊走,她還是跟陸今晏離開。
去火車站的路上,陸今晏半句話都沒跟她說。
宋棠知道他討厭她,她也懶得自討沒趣。
兩人在火車上的座位號緊挨著,最後一排。
宋棠以為,上火車後,他也不會跟她說話。
誰知,她剛坐下,就聽到了他那冰冷、警告意味十足的聲音,“宋棠,到了首都後,不要動歪心眼!”
陸今晏一垂眸,就看到了她此時的模樣。
她今天穿了一身鄉下比較常見的紅底碎花的短袖、長褲。
說實話,衣服挺土的,上麵還打了幾個補丁。
但她那張臉長得真的太好了,哪怕穿著老土、破舊的衣服,她依舊像極了灰蒙蒙的天空下,長出的朝氣蓬勃的紅玫瑰。
她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波光流轉,好似能勾走人的魂兒,小巧精致的鼻子,紅潤潤的嘴兒,怎麼看都招人。
她那張臉,是破布麻袋,都無法遮住的絕豔。
陸今晏向來惜字如金,可看著她這副不言不語都像是在勾引人的模樣,他還是又加了句,“也彆隨便勾引人!”
他真的好凶!
想到今天她抓了他胸肌、腹肌還有……好幾把,還撕了他的衣服,她心虛,他這麼凶她,她倒是也沒生氣。
她仰起臉,頗為真誠地對他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勾引彆人。”
“你最好不會!”
陸今晏不太信她說的話。
畢竟,她渾身上下的行李,就一個小包袱,而那包藥,就占了大半。
她身上帶著那麼大包藥,他實在是難以相信她純良。
不過,他已經提醒過她了,若到了首都後,她還是胡亂給人下藥,後果自負。
宋棠想說,她本來就不會。
但看到他已經側過臉看窗外的風景,且他一副不信她的模樣,她也沒再浪費口舌,隻是默默地往外挪了下屁股,與他保持距離。
路太長,火車輕輕搖晃,宋棠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陸今晏正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忽而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枕在了他肩上。
他下意識轉身,就看到了一截纖白的脖子。
再往下,是皺起的領口。
夏裝的領口,不算小,領口這麼皺起,大片嫩生生的瑩白,就毫無預兆地撞到了他眼底。
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