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佛子太淳樸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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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佛國確實很大。

如果隻算國土,那甚至比大康還要大上許多。

至於富饒……

反正和尚們很富饒就是了。

渡厄行者雖不知陳黃皮為何態度轉變,但那一句懂些佛經卻著實說進他心底去了。

佛子尚未覺醒宿慧,而且還是道人,就已經開始讀佛經了。

這才是佛子應有之相。

“好教施主知道。”

渡厄行者麵帶微笑,聲情並茂的描繪道:“西域佛國人口不知萬萬,疆域廣闊,乃是真真正正的富饒之地,至於那大康,在我等眼中,不過是極北苦寒之地罷了。”

“那你們西域佛國有皇帝嗎?”

“這卻沒有。”

“沒關係,以後就會有了。”

陳黃皮眼冒精光,心裡頓覺這西域佛國大有可為。

金角剛剛用手語跟他比劃,已經將這些和尚的來路和目的全都告知清楚。

他們自西域佛國而來,目的是為了尋找佛子。

而自己身上有那邪佛舍利。

所以這些和尚就將自己當成了佛子,當成了某位佛的轉世。

他不想當什麼佛,也不想剃光頭。

他隻想當皇帝。

他也不喜歡這些和尚。

因為他們傷了金角。

這時,渡厄行者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陳施主,你平日裡看的都是那幾部佛經?”

大康和西域佛國這幾年多有摩擦。

但曾經兩國之間往來頻繁,因此有不少佛經流傳到大康。

隻是,陳黃皮哪讀過什麼佛經。

他可是正兒八經的道士。

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因此陳黃皮便含糊的道:“我看的佛經沒有名字,都是在我做夢的時候看的,夢裡還有一個很模糊的身影……”

聽到這話。

掛在陳黃皮腰間的黃銅油燈翻了個白眼。

屁的模糊身影。

你陳黃皮這是明知這些和尚將你錯認是佛子,看上了人家的西域佛國,所以才故意這樣忽悠,要是人家知道真相,到時候還不把你皮給扒了。

不過,黃銅油燈雖然這樣想,卻也懶得去管。

陳黃皮心裡焉壞焉壞的,又精的跟鬼一樣,他這樣不過是跟打靶射箭一樣,先占個坑而已,不夠強的時候是根本不會跑去什麼西域佛國。

這幫子和尚想將陳黃皮拐去西域佛國怕不是在做夢。

說不準被陳黃皮反手賣了都要被蒙在鼓裡。

但黃銅油燈心裡門清。

這渡厄行者等人卻對此毫不知情。

他們是真的先入為主,將陳黃皮當成了佛子。

佛子此時說在夢裡看佛經,還夢到了個模糊的身影,這分明就是走上修道這條歧路以後,本能的要重新修佛啊……

“那模糊的身影長什麼樣?”

渡厄行者很激動,很認真的說道:“近來可再有夢到?”

陳黃皮慌張的退後:“老和尚,你嚇到我了。”

“我佛慈悲。”

渡厄行者連忙深吸一口氣,帶著歉意道:“隻是一時興起,卻忘了陳施主修為雖然不凡但還是少年,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我不怪你。”

陳黃皮神色稍緩,動容的道:“我夢裡的那個身影很大,頭上有很多肉瘤,具體長什麼樣我不記得了,不過他腦袋後麵有一個很大的光環,能夠回溯時間。”

“他跟我說,我是天命所歸的西方之主。”

“但我年紀小,沒見過世麵,我這輩子都沒走出過十萬大山,又怎能做這個主,那個主呢,於是我就一口回絕了他。”

“可是他說,一飲一啄皆由天定,這是我的宿命,我生來就是要做西方之主的。”

“而且,他還說會有人來找我,但我等了十四年都沒有等到,想來夢中之事不過笑談,作不得數的。”

“作數,作數!!”

渡厄行者的心神都在震蕩,就連體內藏著的那尊菩薩此刻也在激動的顫抖。

什麼頭上長肉瘤。

那分明是佛的肉髻,腦後的光環則是圓光。

能回溯時間,說明這尊佛即便是在三身萬佛寺中的佛陀之中,也位列在前。

但這尊佛又為何會現身自己的轉世之身的夢中?

難道說,這佛子並非是其轉世。

之所以現身夢中,乃是為其護法加持。

要是這樣的話,那恐怕這陳黃皮的來頭可能比想象的還要大。

“萬佛寺最上位有三尊佛,名喚過去,今世,未來。”

渡厄行者體內響起了那菩薩的偉岸聲音,其聲音堅定的道:“此三佛乃萬佛之尊,又以今世佛最為尊貴,佛號大德大威至善至仁今世佛主。”

“這位佛主自天地異變以後便消失不見,吾曾聽聞,其消失前去的最後一個地方便是這十萬大山。”

這渡厄行者和那菩薩的交流隻在一念之間。

而黃銅油燈卻聽的清醒楚楚。

轉頭就將這些話全都在心裡傳達給了陳黃皮。

“對了,差點忘記跟你說了。”

陳黃皮有些苦惱的道:“我夢到的那個虛影不止一個,有很多虛影,而且每天都來我夢裡,近來夢到的就更多了,老和尚,你是修佛的,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渡厄行者道:“吾不能說,陳施主若想知道,不如隨我等去一趟西域佛國,或許定能解惑。”

不是不能說,而是不敢說。

這位表現的有點太奇異了。

真的極有可能是哪位今世佛主。

這等存在佛法通天,因果循環,若是出聲道破個中緣由,恐怕會弄巧成拙。

佛要放在心裡。

佛子也是佛!

陳黃皮卻有些訝然。

他隻是想過過當佛主的癮,沒想到這渡厄行者雖然上道了,卻每句話都想把他往西域佛國去引。

那西域佛國看其架勢是真有佛的。

自己要是去了,豈不是被一眼看穿。

想到這,陳黃皮就轉移話題道:“我現在年紀還小,等我再長大一些,我就去我的西域佛國看看。”

“陳施主,何須等到日後。”

渡厄行者道:“您夢中的那身影告訴您,會有人來接您,而小僧來自西域佛國,正好便應在此時,陳施主,您天上就與西域佛國有緣啊……”

陳黃皮搖頭道:“老和尚,西域佛國有很多佛,我雖與其有緣,可這緣也講究大緣小緣中緣,正如人有大壞小壞中壞一樣。”

“我這緣是小緣,普天之下有比我更有緣的。”

“陳施主真是妙語連珠,佛意自生,隻是您卻不知,您與西域佛國的緣分比天下任何人都要大,您是天命的西方之主。”

“哎,我確實也想去西域佛國看看,但我現在真的有事走不開。”

陳黃皮作勢要走,渡厄行者等人趕忙跟了上去。

“陳施主,您有何事不妨說來,我等定會幫您。”

“這不好吧……咱們第一次認識,雖說一見如故……”

“既是一見如故,那又有何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師父說外麵的人都很壞,雖說你們都是和我一樣的好人,但我卻不能不長個心眼。”

“陳施主,小僧可以對您發誓。”

“好吧,我相信你了,但是發誓就太見外了,咱們簽個契約就成。”

……

白字黑字一簽。

不僅陳黃皮開心了。

那渡厄行者等僧侶也開心了。

菩薩和羅漢們則更開心了!

都不用發誓,隻需要簽個契約,約定幫這極有可能是今世佛主轉世的陳黃皮去找個什麼釣竿,這也太簡單了。

雖說佛子說了那釣竿很難找。

但就算再難找,比起得到佛子的信任,為日後將其帶回西域佛國之事根本算不得什麼。

而且佛子本性當真淳樸。

說要長個心眼子,可這種話說出來還叫心眼子嗎?

不過,那渡厄行者也不是沒懷疑過陳黃皮這佛子可能有點不太對勁。

他倒不是覺得陳黃皮不是佛子。

隻是覺得,有可能不是那位今世佛主轉世的佛子。

但在陳黃皮簽完字,念了一句我佛慈悲以後,那先前桀驁不馴被困金網之中的諦聽之子突然納頭便拜,而且還做了個佛禮之後,其疑心就已經打消了。

諦聽之子是邪異。

陳黃皮什麼手段都沒有施展,隻是隨口念了一句佛號,那凶殘桀驁的諦聽之子就被感化,其是今世佛主轉世的可能起碼高達八成。

“黃皮爹,這幫老禿驢如此欺負我,你可一定要為我出氣啊!”

金角趴在陳黃皮肩膀上,雙手不停的比劃。

陳黃皮暗中傳音道:“放心,我心裡拎得清,他們看似對我予求予取,實則是衝著我身上的邪佛舍利來的,沒了那舍利,恐怕他們立馬就要對我起殺心。”

這些和尚,包括那渡厄行者給他的感覺都很不好。

因為陳黃皮能感覺到,他們的身上都有著極其濃鬱的血腥味。

“契主,還有那些佛龕中的羅漢。”

索命鬼冷冷的道:“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那些羅漢應當剛吃過人不久,這般妖魔,比那以人氣為食的神明還要來的惡心。”

陳黃皮道:“金角說的那條河是個適合殺人的好地方,等他們幫我找到釣竿以後再動手,畢竟我不會水,而那條河鵝毛不飄,飛鳥不渡。”

就在這時。

那渡厄行者突然冷不丁的開口道:“陳施主,這諦聽之子在比劃什麼呢?”

“沒什麼。”

陳黃皮指著金角,笑著道:“它雖拜我為主,要做我的坐騎,但卻求我給它賜個名字,我思來想去都想不到什麼好名字,便以它角為名,叫其金角。”

“來,金角,跟他們打個招呼。”

金角衝渡厄行者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口中卻作犬吠:“老禿驢,你活不了幾天了!”

渡厄行者寬慰的道:“當真是天命之主,連這等凶殘孽獸都變成了祥獸,我佛慈悲,我佛無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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