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索命鬼蘇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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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黃皮的確知道在這畫中該怎麼對付那紙人和州城隍了。

畫中世界,是紙人欽差的神通。

若真要算起來,州城隍實際上比這紙人更強,隻是一時不察著了道。

因此,紙人和州城隍彼此爭鬥,就算打的畫卷之中的景物被抹除,打到天昏地暗,也始終拿那州城隍沒有任何辦法。

而陳黃皮一劍斬出。

雖然洞虛神劍並沒有殺死這紙人和州城隍。

但他卻意識到,紙人和州城隍同樣殺不了自己,因為他如今也是畫中小人,便是身子被神通,被勁氣所打爆,打裂,隻需伸手一撈就能粘回來。

剩下的不過是比大小而已。

州城隍很大,紙人也很大。

所以它們沿途所過之處,才能將周遭一切景物全都抹除。

“黃二,你且看好了!”

陳黃皮大笑一聲,將洞虛神劍背在身後,然後雙手掌心猛地一拍。

下一秒。

在這偌大的畫卷之上。

一株參天大樹,便從陳黃皮的身後浮現了出來。

那是魔樹。

光是粗大的樹身,就牢牢占據了這畫卷的十分之一。

並且,這還隻是剛剛伸展出來。

嘩啦啦……

伴隨著魔樹的無數條樹枝抖動,那遮天蔽日的樹冠眨眼間就以陳黃皮為中心,不停的往畫卷之中蔓延。

眨眼間,就有三分之一的畫卷篇幅成了陳黃皮的地盤。

魔樹本就不凡,死而複生以後成了劫。

後被陳黃皮收入腎廟,日夜被黑煙所滋養。

雖然如此短的時間,不足以讓其成為厄難。

可魔樹凶焰滔天。

生命力更是頑強到令人發指。

自然可以在這畫卷之中,與州城隍和紙人碰一碰。

陳黃皮駕馭魔樹,便指著那紙人和州城隍道:“那狗洞還是留給你們去鑽吧,我雖不是人,卻也不是狗,如何能走狗洞。”

州城隍和紙人怎會回答陳黃皮。

在它們眼裡,沒有披著索命鬼皮的陳黃皮分明就是人。

邪異是不需要和人講道理的。

紙人和州城隍這兩尊近乎厄難的邪異,想都沒想就放下了彼此之間的廝殺,毫不猶豫的聯手殺向了陳黃皮。

畫中世界是紙人的神通。

這紙人隻是雙手揮舞,畫中便出現了一團黑色陰雲,像是剛畫上去的一樣。

那陰雲之中有雷霆在醞釀。

哢嚓一聲。

一道狹長的之字型的雷霆匹練,便瞬間哄在了魔樹的樹冠之上。

連帶著,陳黃皮腳下的大地都在崩塌。

水火風電全都輪番上陣。

還有那州城隍。

州城隍更加凶狠,舉手投足之間環繞的那能混淆空間的灰霧,更是仿佛開閘放水一樣向著陳黃皮蔓延了過去。

“二打一,你們不要臉!”

陳黃皮怒不可遏的道:“紙人,州城隍要殺你,你我聯手對付它難道不好嗎?”

紙人一聲不吭。

隻是默默催動這畫中世界,用儘一切手段針對陳黃皮。

魔樹是樹。

沒有土如何紮根?

沒有水如何滋養?

更有風去摧殘其樹枝。

更有火去灼燒去樹冠。

還有雷霆要滅絕其生機。

陳黃皮臉色蒼白。

他忍不住喃喃道:“這就是書上寫的,人狂自有天收的道理嗎?”

“可我又不是人?它憑什麼收我。”

說著,陳黃皮就又看向州城隍,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城隍老爺,這紙人害你成了邪異,又將你拉到它的神通裡,我看不下去。”

“不如你我聯手,先滅了這紙人如何。”

“與吾為一,與吾合一!”

州城隍瘋狂的獰笑,那無窮無儘的灰霧,已經蔓延到了陳黃皮麵前。

灰霧有著混淆空間的特性。

若是被其沾染,那就真的出不去了。

好在。

陳黃皮並非沒有彆的手段。

他劍指一並。

魔樹的無數根樹枝,便齊齊斬出一道道劍氣。

那些劍氣彙聚成了一堵牆。

在這畫中,便如同天塹一般,霧氣被那牆壁擋住,隻能向著兩邊蔓延。

與此同時。

那紙人突然暴起,伸手指向那牆壁。

轟隆隆……

牆壁的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堵橋。

霧氣便順著那橋越過牆壁。

陳黃皮複用手段,紙人也同樣如此。

反倒是那州城隍和這紙人配合的越發緊密無間。

局勢也呈現出一邊倒的姿態。

黃銅油燈絕望的道:“陳黃皮,本來咱們悄摸摸的鑽狗洞就逃出去了,你非要和它們逞凶揚威,如今被它們抓個正著,這下連狗洞都沒得鑽了。”

陳黃皮硬著頭皮道:“鑽狗洞長不高,我要做大丈夫。”

話雖這麼說。

他卻也知道繼續待在這畫裡,肯定不是紙人和州城隍的對手。

這兩個邪異一點廉恥之心都沒有。

陳黃皮玩不過它們。

所以,陳黃皮便向著那狗洞所在的區域且戰且退。

“你不是說鑽狗洞長不高,要做大丈夫嗎?”

“大丈夫能屈能伸。”

陳黃皮梗著脖子說道:“況且這狗洞又不是我一個人鑽,那胖瘦修士鑽的,難道我陳黃皮就鑽不得?”

聽到這話,黃銅油燈諷刺道:“兩個貪生怕死的毛賊也能與你相提並論?”

“黃二,我不許你汙蔑他們。”陳黃皮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他們亦是與我一樣的大丈夫。”

但就在這時。

一個陰冷,仿佛大夢初醒般的熟悉聲音響了起來。

“契主,黃二,咱們這是到哪了?”

索命鬼茫然的道:“這裡好像不是淨仙觀吧,難不成咱們還在黃泉陰土沒出去?”

“阿鬼!你醒了!”

陳黃皮大喜過望:“咱們早就出了黃泉陰土,眼下在許州城,我正要和黃二鑽狗洞呢。”

“許州城,鑽狗洞?”

索命鬼的語氣極為錯愕。

它自打在黃泉陰土強行融進了另一份勾魂冊,和陳黃皮的那一冊合二為一以後,便隻剩下一口氣在,可以說神魂都崩潰了。

因此,它一直在勾魂冊裡沉睡。

直到陳黃皮進城以後,殺了許多修士,那些修士的魂魄進了勾魂冊裡,索命鬼本能的將其吞噬,到現在才正好醒轉。

隻是,醒來以後。

陳黃皮的這番話,讓它突然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將心神散到勾魂冊之外。

索命鬼隻是看了一眼外界的景象,就徹底驚呆了。

“一個即將化作厄難的州城隍,還有一個近乎厄難的紙人……”

“契主,我一定是還在做夢吧?”

陳黃皮咬了一下手指,然後說道:“很疼,你不是在做夢。”

“哈哈哈……”

索命鬼釋懷的笑了。

然後,就怒吼道:“黃二!你就是這樣看著契主的?”

“你以為我想?”

黃銅油燈絕望的道:“先前在舊觀裡,他還招惹了個比這倆玩意更恐怖的赤邪,若不是那赤邪腦子有點問題,陳黃皮早就被弄死了。”

“現在這局麵,已經算好的了。”

“……”

索命鬼被噎住了。

正所謂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這局麵雖說危險,可真要比起來,確實也稱得上好。

最起碼陳黃皮還活著不是。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畫中的世界便立馬掀起了一陣波瀾。

就好像地龍翻身一般。

陳黃皮身下的魔樹晃動,再也無法保持平穩。

紙人腳踩灰霧,單手指天,對著魔樹就狠狠的劃了一筆。

這一筆自天上落下,所過之處全都被分成了兩半。

魔樹同樣如此。

好在,陳黃皮站在魔樹的另一邊,並未被劃開。

魔樹樹枝蠕動,彼此纏繞,立馬就要合攏。

可就在這時。

那州城隍從天而降。

紙人為它畫出了無數條通天階梯。

因此,州城隍隱藏在灰霧之中,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陳黃皮的頭頂,此時自上而下殺來,便有種泰山壓卵,要將陳黃皮徹底吞沒的駭然之勢。

這變故來的太突然。

陳黃皮一咬牙,索性將魔樹的法相收了回去。

這魔樹是他力量所化,並非腎廟裡的本體,因此來得快去的也快。

下一秒。

陳黃皮便手握洞虛神劍。

無論是腎廟榨取魔樹的力量,亦或者還在鑄就肝廟的精氣,此刻全都被他調動了起來,沿著一個詭異的路線,灌輸進了洞虛神劍之中。

劫眼在哀鳴。

劍身在顫抖,就連劍鞘都無法掩藏住哪璀璨到極致的劍光。

這一劍蓄勢待發。

是陳黃皮能斬出的最強一劍。

然而,這一劍還未斬出。

索命鬼便冷不丁的開口道:“等等契主,這州城隍不是衝你來的。”

“什麼?”

陳黃皮還沒反應過來。

他便看到,那本在自己頭頂,要殺了自己的州城隍,突然消失不見。

並且在其還未消失的瞬間。

先前還和州城隍配合的親密無間,腳踩灰霧,相互助力的紙人便突然意識到了不妙,猛地向著上方飛遁。

它雖腳踩灰霧。

彼此之間卻並沒有接觸。

可此刻。

一雙巨大的手臂,卻從它腳下的灰霧之中鑽了出來,一把就將紙人抓住。

州城隍青黑色的身軀上,有著無數的灰色人臉在蠕動遊走。

此刻,那些灰色人臉全都像是被驚擾的蟲群一樣,瞬間就爬到了紙人的身上,每一張灰色人臉都在噴塗著灰霧。

灰霧和紙人稍一接觸,便發出呲呲呲的腐蝕之聲。

紙人瘋狂的掙紮。

這意識到了這州城隍要做什麼。

要讓它成為後者的一部分。

殺了陳黃皮,州城隍不一定能將其吞噬,因為這裡是畫中世界,最有可能得逞的反而是紙人。

若是先吃了紙人。

那陳黃皮還能跑的了?

這一幕來的太快。

快到紙人即便有所提防,可也架不住這州城隍鐵了心要將它吞吃。

伴隨著一聲聲哀嚎,一聲聲咀嚼聲。

這畫卷便全都被灰色的霧氣所占據。

緊接著,一雙邪惡貪婪的目光,便從這灰霧之中肆無忌憚的散發了出來。

整個畫卷更是在不停的收縮。

州城隍已經成了,它成功吞噬了紙人。

並且,還擁有了紙人的神通。

眼下,也就隻剩一個陳黃皮了。

隻是,待州城隍去尋找陳黃皮的時候,它卻冷不丁的發現,整個畫卷內哪還有陳黃皮的身影,早就趁著它吞噬紙人的時候從狗洞逃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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