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無法被感知的幽暗空間中,有著一頭華麗白發的俊美少年,正在用著他那張優秀的麵容乾著相當抽象的事情。
他在抱著彆人的尾巴狂舔。
這尾巴太過分了,一直在勾引我。
太壞了,準備拿舌頭去舔!
舔舔!
當然了,光是舔,除了能夠滿足一些扭曲的心理外,其實沒什麼用處。
赫伯特想要的是魔物素材,才不是滿足自己舔蛇娘尾巴的夢想……真不是。
因為如果一定要舔的話,去跟特蕾莎請求一下,她想來是不會拒絕的。
沒錯。
正因為如此,赫伯特此刻鋌而走險的作死舉動並無其他的含義,純純隻是為了采集素材而做出的無奈之舉。
這一刻,他的眼中沒有對蛇尾的欲望,隻有對魔物素材的渴望。
能力!
新的能力!
史詩級彆的新加護!!!
為了那美好的新力量,赫伯特冒著被灰燼主教暴揍的風險,狠狠咬了下去。
啃尾巴。
啊——哢!
不過,因為一直無法破開鱗片的防禦,所以赫伯特行為的本質上不是“啃”,而是其實一直在“嗦”。
嗦嗦嗦……
除了讓灰燼主教感覺癢癢的外,做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除了精神上的。
在造成精神傷害上,效果拔群!
赫伯特已經幾乎快要把灰燼主教的精神壁壘給突破了。
吸溜吸溜吸溜……
“……”
而灰燼主教,在發現稍微用力甩動尾巴也沒辦法這個不知死活該死家夥甩掉之後,她徹底沉默了。
強行甩,是一定能甩掉的。
但那勢必會被騎士長發現真相。
而如果不甩,那她就得繼續忍耐。
“吸……哈!”
她猛地冷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頭也沒抬,無力地衝著騎士長擺了擺手,做出了驅趕的動作。
“……呃。”
而騎士長雖然看明白了,但不敢直接離開。
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試探性地問道:“閣下,那個……咳咳,人選的事情?究竟該怎麼定?”
灰燼主教隱藏在陰影下的發絲抽動了一下,然後被她極力壓製了下去。
“你!”
她停頓了一下,把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臟話咽了回去,緩緩道:“……我說了,人選你來定。”
“無論是誰,都可以。”
“信奉著太陽神的傳奇聖騎士也好,不信奉的武僧也罷,哪怕是審判所裡的懲戒修女,也都隨你安排。”
“明白了嗎?”
她強壓著怒火,低著頭,一字一頓地說著。
你這蠢貨,我剛才說的話難道還不清楚嗎?還會有彆的意思嗎?
你是不是存心和赫伯特這個白癡一起來氣我的?
現在,赫伯特這個白癡已經受到了懲罰,你也想要像他一樣嗎?
雖然甩不掉,但蛇尾已經緊緊纏在了赫伯特的腰上,威脅一樣地緩緩收緊。
嘎吱嘎吱……
隨著那修長的蛇尾漸漸勒緊,赫伯特的身體也隨之發出一陣陣輕響。
但即便如此,“死到臨頭”的赫伯特依舊不管不顧地忘情嗦著。
吸溜溜溜——
他甚至舔得更帶勁了!
彆人恐懼我興奮!
這種死亡危機的刺激感,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了。
感受著他這幅樣子,灰燼主教此刻心中的無語都勝過羞恥和憤怒了。
她氣極反笑起來,口中發出了陣陣冷笑:“嗬嗬,嗬,嗬嗬嗬嗬……”
“好好好,這樣子是吧?”
騎士長默默後退了一步,察覺到了灰燼主教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再次硬著頭皮開口道:“不,閣下,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有了一些人選,但還需要考慮一番。”
“閣下,請您先聽一下我的理由。”
為了不被直接拒絕,他語速極快地解釋道:“這一次,我想派出一位非傳奇的修士。”
“無論太陽教會究竟是想要拿到烈日戰鎧,還是想要借機讓我們表態……我們都不該這麼輕鬆地同意他們的要求。”
他的表情一如平日的嚴肅——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這一刻顯得格外緊繃。
騎士長一邊默默再後退一步,一邊說道:“我們應該拿出自己的態度。”
“我們雖然借出戰鎧,但卻必須由我們自己的修士穿戴,那名修士的實力不會超過傳奇。”
他嘴角微微上翹,冷笑道:“通過這樣的方式,我們可以無言地表達抗議。”
支持他們的行動嗎?
從響應要求的方麵來看,迷霧修道院是給麵子了。
不支持嗎?
從派出的人選來看,也可以說是。
你們不是要人嗎?
行,給你,給你們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抱怨?
你們有什麼可抱怨的?
你們要的支援修士我們派去了,你們要借的鎧甲也讓他帶去了,我們還有什麼好被指責的?
騎士長繼續悄然後退了一步,沉聲道:
“我們要告誡太陽教會一個道理——迷霧修道院並非是太陽教會的附屬。”
“過去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要讓他們明白,我們會支持你們也隻不過是因為站在相同的立場上,願意與你們一道守護正義。”
“但除此之外,你們與其他神明的爭鬥,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我不是他們炫耀武力的一環,也不想成為這樣的工具。”
“而如果他們想要強行讓我們服從的話……那他們大可以試試。”
“要是他們真的做出那樣的決定,那他們也就不再屬於光明了。”
他終於退到結界邊緣,冷然一笑,嗤笑道:“一意孤行的烈日,終究是被迷霧所籠罩。”
騎士長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直接。
既然太陽教會頤氣指使地發出了“請求”,那就彆怪迷霧修道院不客氣了。
既然你們不尊重我們,那我們也不必尊重你們。
對等回報。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血還血。
但雙方終究還算是多年並肩麵對邪惡的親密“戰友”,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大家的手段還是隱晦一點。
而灰燼主教在聽完這番話後,收斂起了怒氣,意外地看了不知不覺間已經離她能有十幾米遠的騎士長。
點了點頭,感慨道:“能想到這一點,嗯……你確實是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當年隻知道跟那個隻知道睡覺的白癡鬥氣後失態動手的孩子了。”
騎士長聽到這話苦笑一下,無奈道:“閣下,我和他動手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但你們兩個現在還在一直鬥氣,不是嗎?”灰燼主教哼道。
裝什麼啊?
你們兩個家夥還有不吵的時候嗎?
都紅衣主教了,還是不懂事。
“……是,但我要解釋一些,都是先他先挑釁在先的,我隻是被動反擊。”騎士長氣勢不足地解釋道。
灰燼主教沒有理會他,點頭道:“你的想法很好,那些家夥確實是有些過分了,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了,就按照你說的做。”
“另外,你說了這麼多,你的心裡是已經有合適的人選嗎?”
騎士長點頭,輕聲道:“是的,有幾個人選。”
“前往光輝聖城的機會十分難得,修道院有不少信奉著太陽神的修士,也契合天使戰鎧,他們都是合適人選。”
“而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最看好的人選……赫伯特。”
騎士長在提起這個少年後,心中稍有猶豫,但還是認真道:
“閣下,您雖然可能會懷疑我的想法,也不想讓他冒險,但他真的很符合人選的要求。”
“我之前也是不願意讓他外出曆練,覺得那樣的風險太大,但他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無論是迷霧山脈之中的獨自曆練,還是帶著隊伍去往陰暗地域,他都完美地通過了考驗……而且每一次都有著顯著的提升!”
騎士長回想著每次再見赫伯特時察覺出的變化,他就一陣感慨。
“他不是一個會在風暴中夭折的脆弱花朵,而是一個會在摧殘過後取得顯著成長的大樹!”
而灰燼主教,在騎士長提起赫伯特的名字後就沉默了。
她很想說一句——你說的那個天才少年,是不是就是現在抱著我的尾巴啃著的這個?
但騎士長會意錯了灰燼主教的沉默,以為她是在猶豫。
於是,他補充調侃了一句:“此外,以他俊朗的容貌,很符合花瓶的定位。”
“從過去的事跡來看,他雖然年紀尚小,但是膽識確實非常過人,膽子很大。”
騎士長說的風趣,少見地笑了起來:“要我說,他一旦豁出去,彆說是對傳奇動刀了,怕是敢對史詩強者做出褻瀆之事……”
但騎士長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惱羞成怒的低吼打斷。
“夠了!”
灰燼主教死死咬著牙,克製著自己把這個有“陰陽怪氣”嫌疑的家夥給直接揍一頓。
你剛才說的那話什麼意思?
點我呢?
是不是?
你是不是在故意點我呢?
“呃!!?”
灰燼主教憤怒,而被嗬斥的騎士長更是滿臉懵逼。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徹底麻了。
怎麼了?
我不就開個玩笑嘛?
至於這麼生氣嗎?
好吧,我再也不開玩笑了……
一時的勇敢,換來了一生的自卑jg
灰燼主教看著他這幅麻透了的樣子,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緩緩道:“……算了,你還是走吧。”
騎士長感受著灰燼主教三番五次地情緒驟變,實在是沒忍住,問道:“閣下?您到底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而鼓起勇氣的關心,最終換來了彆人的徹底破防。
灰燼主教終於是繃不住了,猛地抬起頭,怒吼道:“我讓你!現在!滾出去!!!”
給我拱出去!
“是!”
又被罵了一頓,騎士長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又像是終於得到了許可,如釋重負地轉頭快步離開,一頭鑽進了離開的裂隙。
他已經不想知道看守者閣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隻想趕緊離開這裡!
走了走了!
“……”
而當空間再無他人,灰燼主教也再也不需要隱藏之後,她動手了。
她拎起自己的長劍,緩緩舉起,然後也不出鞘,就這麼用力向著裙下掄去。
嗖——啪!
那劍鞘狠狠抽在了“尾巴舔舐者”的屁股上,像是打高爾夫球一樣將他直接抽飛!
一個身影猛地從裙下飛出,直直地撞向了半空中漂浮著的書架。
哐哐哐!
他撞碎了四個書架,最終堪堪停在第五個裡麵,然後被落下的書本掩埋。
嘩啦!
沒過五秒,在零落傾倒的書本中,赫伯特從裡麵探出頭來,側頭噴出了一口血沫。
“噗,咳咳。”
但其實,那並不是蛇尾的血……而是他自己嘴裡的。
磕到牙啦!
雖然屁股上被抽擊的地方傳來陣陣刺痛,但赫伯特其實隻是看著慘,並沒有受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也是難為灰燼主教收力了,這樣子了這都能克製得住。
“哦,嘶……”
赫伯特一邊揉著屁股一邊緩緩衝書堆中站起,衝著灰燼主教嘟囔道:“不要對屁股這麼粗暴啊。”
他這麼抱怨著,迎來沒有調侃,隻有灰燼主教從陰影下射過來的冰冷目光。
“你做了什麼?”披著紅衣主教外皮的魔物娘冷淡地詢問著。
用平緩,但卻一點都不平和的語氣,詰問著做出褻瀆之舉的少年。
“你問我嗎?”
而少年則是顯得相當放鬆,隨意地回答道:“我剛才,大概隻是親吻了知識吧。”
赫伯特露齒一笑,展露著被鮮血染紅的牙齒,衝著灰燼主教做出了一個燦爛與血腥並存的笑容。
“這不怪我,是您向我展示的【知識】實在是太誘人了,我被它深深地蠱惑了。”
灰燼主教可以說是各種隱秘的承載體,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知識本身。
他看著並沒有回應的灰燼主教,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芒,輕聲道:“所以,這便是您一直試圖隱藏的秘密。”
赫伯特感慨了一句,然後就在灰燼主教以為他要以此提出些什麼要求的時候認真開口。
“請放心,我不會以此向您要挾任何事,我會好好替您保守這個秘密。”
他微微躬身,以特殊的姿勢向著灰燼主教恭敬行禮,輕聲道:“因為,我也是守密院的守密人,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