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喬念一大早被鬨鐘吵醒,壓下眼底惺鬆的血絲起床,揉著頭發進了浴室衝了個澡,又隨手拿過條毛巾擦拭頭發上的水絲。
她大刀闊步走出去,走到客廳,看到昨晚留下的殘局,喬念認命將毛巾裹在肩膀上,彎腰去撿丟了一地草稿紙。
散落一地的草稿紙上塗抹著各種黑色的墨團,有些被人大力劃掉的墨點旁邊又密密麻麻的寫了新的方程式。
字跡從龍飛鳳舞逐漸變得煩躁狂草,橫撇豎捺間潦草又不失筆墨橫姿的險勁風骨……
喬念將自己昨晚計算褪色者的草稿紙全部撿起來揉皺丟進垃圾桶,然後拿出揣在單肩包左側小口袋裡麵的打火機一把火點燃,等親眼看見火苗慢慢的熄滅,火舌卷進草稿紙將一切燒作灰燼。
她才移開被火舌映照的灼亮的冷肅目光,重新抬起手擦拭起發絲上麵沒擦乾的水蒸氣。
喬念一向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沒過五分鐘,她就丟開了毛巾,盤腿坐在沙發上,仰靠在靠背上麵,翻出這幾天都沒碰過的衛星電話先給某人發了條消息。
[h:你會去道威爾的生日會?]
她等了一分鐘沒等到回過來的消息,也不著急,垂眸抿唇,又不緊不慢的打字。
[h:我會去,我們在這裡見。]
她消息剛發出去,貝西亞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喬念被鈴聲吵得心煩,伸手神色挺燥的撿起茶幾上麵放置的另外一個手機,接起來。
“喂。”沙啞的帶著沒睡醒的困倦。
貝西亞大概聽出她心情不太好,頓了一秒鐘,安靜的開口:“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港城逛一逛。”
“?”
喬念剛要拒絕。
又聽見她不自然的開口:“不是我邀請你,是黑人,黑人他叫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
“唔?”
貝西亞吸氣:“我們中午不是要去參加那個生日會,生日會在港城。他的意思是大家反正都要出門,不如出去透透氣。不然整天呆在實驗室跟器材和化學品打交道,人呆久了會遲鈍。”
喬念牽起唇角,手摸到打火機,吊兒郎當的接了:“你們中午直接過去?”
貝西亞:“是。”
她停了一秒接著說:“所以我打電話問你去不去,你不去等中午,我就讓司機過來接你。你去,我們正好就一起。”
喬念看了眼牆上掛鐘的時間,9:50分。不到10點,又馬上會到10點,卡在一個不早不晚的尷尬時間段。
她將手機開了外放放在沙發,起身悉悉索索的拿起外套:“等我一下,我馬上出門。”
……
日光如熾,一輛線條冷硬的黑色豪車如閃電般疾馳在通往玫瑰公館的道路上。
車輪飛轉,揚起一路塵埃。
車中的男子,深邃的眸底透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冷冽與堅毅。
他身著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裝,領口的領帶微微鬆開,彰顯著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鬥爭。
司機偷偷通過鏡子看了後排的男人一眼,輕聲細語開口:“伯爵,十老讓您忙完給他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