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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會議室裡，宗肆作為黎明特種序列的總指揮官，向下屬們解答了這次的任務來龍去脈：“三個月前，人類守望軍總部特級大將兼前任代理大教司提交了一份調查報告。報告中詳細記錄了這些年他對聖山的調查，以及關於那位起源之神的真相。”
他低著頭，像是垂死的病人似的，嗓音低沉：“隻不過這份報告還不完善，隨著前代代理執聖官卡爾等人的落網，臨海市創生族裔入獄後的招供，包括從張伯倫大主教的腦組織裡提取的信息素……我們總結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有關起源之神的真相。”
投影屏幕出現了一副古老斑駁的壁畫，看起來就像是在古遺跡裡拍攝的，畫中是夭矯的神魔在天空和大地間懸浮，簇擁著一尊鋼鐵鑄造的蓮花，花蕊的中央似乎有一道尊貴曼妙的影子。
畫中並沒有描繪祂的眼神。
但卻仿佛一眼永恒。
“自古以來，生命的起源都是一個未解之謎。但在五百年後，我們發現了端倪。目前有一個理論聲稱，任何生物的基因複雜度都是隨著時間遞進的。哪怕是基因突變，也需要漫長的時間跨度。”
“草履蟲和類人猿之間的基因複雜度就已經有了非常大的差距，而人類和進化者之間的基因複雜度，更是天差地彆。”
“我們因此建立了一個數學模型繼續追溯，發現地球上初次出現的生命，就已經有了相當規模的複雜度。由此，有人便得出結論，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都是地外生命，我們的祖先來自星辰大海。”
其實說到這裡，黎明特種序列們就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有人更是嘶啞說道：“您的意思是，起源之神就是生命的起源？”
鹿不二舔了舔嘴唇，消化著巨大的信息量。
“目前這隻是一個推測，但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最有說服力的說法是，在遠古時期有一座來自地外的飛行器墜落到了地球，生命的種子便播撒到了世界各地，逐漸形成了生命。”
宗肆幽幽說道：“但在最初，地球上隻有一位神明，祂是至高至上至暴，也是至為孤獨的存在。祂的力量會永恒地增殖下去，直到吞噬整個世界。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祂進行了一次次自我分裂。眾所周知，能量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失。如今的四大天神，很有可能就是起源之神分裂出來的。當年有人對第三代神聖君主康斯坦丁的暗質進行過研究，發現他的暗質可以跟其他四大天神的暗質有所共鳴。這也側麵證明了，起源之神跟四大天神的關係。”
鹿不二想到這裡，陷入了沉思。
既然如此，那麼生命之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古代進化者又是怎麼來的？
“起源之神通過自我分裂，創造出了天神族裔。而在聖山事件過後，我們觀測到了異鬼之中有具備智慧的古代種存在，側麵也印證了這個說法。也就是說，地球上不止我們一種文明。隻不過，天神的文明不知為何，湮滅在了曆史當中，直到五百年前再次蘇醒。”
宗肆注視著自己的下屬們：“為什麼是五百年前？神樹為何會拔地而起，天神族裔為何會重現於世？這一切目前都是未解之謎，但一定跟聖山裡的起源之神有關。我們懷疑，恰恰就是起源之神再度蘇醒，才把這些沉睡中的天神族裔集體喚醒。”
鹿不二倒是有另一個角度的看法。
那就是，起源之神分明是被囚禁起來的。
所謂四大天神的站點，極有可能也是祂們的牢籠。
那麼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囚禁天神？
那個時候三位神聖君主的胚胎特麼的都還沒成型呢。
鹿不二思前想後，也就隻有位於北極的生命之樹有可能做到這種事情，隻不過迄今為止沒人知道那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生命形態。
所謂的神聖智體聽起來牛哄哄，但就跟人工智能沒區彆。
“通過軍部總將原融的驗證，我們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起源之神的位格，跟生命之樹大致相同，但在規模上差了很多。這也印證了龍雀的說法，起源之神在做的事情，一直都是自我分裂。”
宗肆幽幽說道：“龍雀在執行聖山行動之前，曾經給我打過一通電話。他認為，那位神明如今在做的事情，跟祂曾經做的事情，恰恰相反。曾經祂在分裂，現在祂要重新聚合。”
鹿不二聽得心臟抽搐了一下。
艾月狐疑地望向他，不知道他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但龍雀說過，讓我不要太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某個非常隱秘的原因，起源之神無論如何，也無法聚合到最強的姿態。”
宗肆困惑說道：“我也不知道是這是為什麼。”
鹿不二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
艾月再次狐疑地盯著他，感覺他就像是坐了一趟過山車。
心情跌宕起伏的。
“這就像是古老的往生部所說，偉大的神遺失了祂的核心，沒有人知道那東西去了哪裡。目前最有說服力的說法，大概是被第三代神聖君主康斯坦丁銷毀了……但這不重要。重點是，哪怕遺失了核心，起源之神依然有滅世的能力。”
宗肆似乎有個習慣，一旦在思考的時候，就會啃手指：“而根據神聖智體的檢測，當起源之神從創生母巢裡蘇醒的一瞬間，四大天神站點就已經有了異動。如果我們不解決這件事，我們有可能要一次性麵對五大天神，到那個時候我們要做的就隻有一件事。”
“什麼事情？”
“想一想死的時候擺個什麼pose。”
“嗯，您真幽默。”
但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五大天神集體複蘇，哪怕沒有攻擊的意圖，光是製造出的自然災害就足以毀滅整個人類文明了，到時候還打個屁啊。
點了！
家給了，家有什麼用啊！
“所以要阻止世界毀滅，就要殺了陳璟？”
鹿不二忽然問道：“一個女人？”
世界存亡，竟然關於一個壞女人的身上。
真特麼扯淡。
“那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有很大的問題。聖山事件過後，神聖智體首次自主預言，映出了那個女人的靈魂姿態。通常來說，進化者在第十王國界，才能夠具現出了具體的靈魂姿態。”
宗肆陰森的眼神顯得有點古怪：“這個女人在第五界的時候就有了具象的靈魂，理論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既然是起源之神創造出來的東西，那就沒有什麼不可能。五百年來，哪怕是天神的蘇醒，都沒有讓神聖智體如此忌憚過。這女人的身上，藏著巨大的秘密。”
鹿不二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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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陳璟的身上確實藏著很多不可思議的秘密。
按照天神咒縛係統的規則，但凡是被植入了起源之咒的進化者都會變成創生族裔，而他們就會永遠淪為神明的奴仆。
目前而言，隻有一種解法。
那就是鹿不二把起源之咒回收。
當然像梅丹佐那種級彆的絕世強者，他竟然能夠強行把起源之咒從身上驅逐出去，這特麼的就純屬是流氓耍無賴了。
就像是你找銀行借錢。
錢借到手了，你強行把合同給撕了。
但陳璟並非是那種級彆的絕世強者，偏偏她卻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違背神的意誌，擁有很大程度上的自由。
那個女人甚至還說過。
想要鹿不二背叛姐姐大人，轉而投靠她。
然而起源之神創造的天神咒縛係統，大概率不會製造一個能夠脫離自己掌控的存在，那麼陳璟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真奇怪。
“我們本來也不相信一個第五威嚴界的女人，會擁有喚醒四大天神的力量。但既然那個女人擁有靈魂，那就不得不重視。”
宗肆嘶啞說道：“其實在此之前，我們已經策劃過了幾次暗殺行動，結果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目標是罕見的金屬係命理，而且掌握著起源之神這條進化鏈的命理，還掌握了概念變化和質量變化。”
鹿不二吃了一驚，這女人藏得好深。
好吧，合理。
既然陳璟跟龍雀有過合作，大概是早就看過那本古籍了。
說不定這就是龍雀拜托她照顧自己的籌碼。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的武神是全世界獨一份。
“等會兒，如果陳璟的身上也有起源之咒，那不就是一個頂配版的行走經驗包？隻要吞了她的起源之咒，我大概率能掌握無限。”鹿不二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非常變態的畫麵。
妖女，我要你助我修行！
可惜當時接觸陳璟的時候，天神之種並沒有檢測到起源之咒，怕是被她用某種手段屏蔽了。
恰好此刻，窗外的海麵上亮起衝天而起的火光。
海上堡壘劇烈震動起來。
“接下來，我會把目標的詳細資料發放到各位的手機上。你們有五分鐘的時間整理裝備，五分鐘以後在第四港口集合，我們會乘坐海上摩托，在大港碼頭進行登陸作戰。”
宗肆用沙啞的嗓音說道：“這次的作戰，我全權指揮。霍頓參謀長進行臨場指揮。黎明特種序列已經執行過上千次任務，我對你們很放心……當然這次還有一位新人，希望能夠好好表現。”
黎明特種序列們立刻握手抵胸：“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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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堡壘在接到敵襲預警的一瞬間，一座座重型激光炮便從地底的金屬擋板裡升起，通過熱成像鎖定了海麵上的敵人，開始掃蕩。
巴彆塔這次的進攻很保守，竟然隻是控製著異鬼投放到了海域裡，而且基本都是第一階到第三階的存在，但以量取勝。
隻見海麵上到處都是密集彙聚的黑影，就像是海底深處遊動的魚群一樣，圍繞著緩慢前行的泰坦級堡壘，試圖登陸。
但在一道道激光的射擊下，那些異鬼就像是死魚一樣翻出書麵，濃稠的血水染紅了漆黑的海麵，看起來血腥至極。
這就是巴彆塔目前最讓人頭痛的地方，如今他們供奉著一尊至強至暴的天神，可以無限製的孕育出異鬼來作戰，這種情況下讓士兵去拚命根本就不現實，也沒有人願意去拚。
畢竟異鬼的命不值錢，而軍人的命值錢。
這種情況下軍部也隻能靠著科技武器對轟。
但還是那句話。
人家異鬼可以自我分裂。
天神或者荒神，基本相當於永動機。
而人類的資源和能源都是有限的。
說白了就是錢未必夠用。
這種情況對於即將前往臨海市執行斬首任務的黎明特種序列而言也是相當棘手的情況，此刻他們已經在第四港口進行集結，西裝革履的軍人們在海風裡站得筆挺，可謂是全副武裝。
巨大激光從他們的頭頂墜落而下，仿佛流星一般。
海水翻騰炸起，水花四濺。
水麵上浮屍無數，觸目驚心。
哪怕是鹿不二看到海水裡密密麻麻的異鬼都覺得頭大，也沒有了之前看到暗質自助餐廳的興奮，畢竟他現在已經是霸主級的生命了，再看這些臭魚爛蝦，一點兒食欲都沒有。
戰前準備已經完畢了，他的西裝下綁好了軍用匕首和煉金左輪，還戴上了一副高科技的墨鏡，這種眼鏡可以識彆出敵人的生命體能，以血條的形式顯現出來，就像是打遊戲一樣，直觀了當。
耳機和麥克風也已經調試完畢。
除此之外還有何賽給他準備的裝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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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刃則是放在網球包裡，背在背後。
濕潤的海風撲麵而來，遙遠的對岸是燈火通明的城市，而漆黑的海麵上暗流湧動，就像是海底的深淵向人間敞開了大門。
這種情況下如果離開了海上堡壘的保護，必然會被海裡麵異鬼給圍攻，等到生命能量耗儘了，就會被撕成碎片。
怎麼突圍就成了問題。
真是可怕。
“這些異鬼的數量，大概要比烏鎮的異鬼潮還多一些。這不是往生之地，而是人類的城市，他們真的瘋了……”艾月很清楚，一旦這些異鬼不能清理乾淨，就會造成巨大的生命災難。
這個世界上的進化者都有一個共識。
那就是進化者的事情，儘量在進化者的世界裡解決。
彆禍害普通人。
畢竟這年頭誰都有作為普通人的家人。
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大家也都會想回歸平凡。
誰違背了這個共識，就會被人群起而攻之。
如今巴彆塔的行為，可以說是臉都不要了。
“我們該不會是要殺進這群異鬼潮裡吧？”
“地獄級難度啊，上岸以後就得累到虛脫，到時候被伏擊可就有意思了。希望這次，我們的隊伍裡不會再有內鬼了。”
“彆鞭屍慶野了，上麵會幫我們解決的。”
黎明特種序列已經在港口準備調試海上摩托了，這種新時代的科技是海路並行的，最高速度可達每小時四百五十公裡。
鹿不二很興奮地看著這輛炫酷的黑色摩托車，摸了摸有種鋼鐵般堅硬的質感，他這輩子還沒騎過這麼高檔的車呢。
隻是有點忐忑，生怕待會兒一不小心栽海裡。
“如果擔心的話，可以跟我騎一輛。”
艾月轉過身瞥向他，認真詢問道。
“怎麼可能？”
鹿不二擺了擺手：“必不可能側翻的。”
恰好此刻，耳機裡響起了宗肆的聲音。
“任務即將開始，倒計時一分鐘。”
他嘶啞說道：“你們最後一分鐘休息時間。”
轟隆一聲。
漆黑的天空被聖潔的光幕照亮，隻見海天之間懸浮著三道聖潔的虛影，宛若神靈般俯瞰著大海，以及海岸邊的城市。
璀璨的光輝，把漆黑的海麵映得波光粼粼。
“我父在天，願爾名聖，爾國臨格，爾旨皆成！”
縹緲浩瀚的聲音在海天之間回蕩。
漆黑的夜空仿佛被撕裂了，隻見一道輝煌的利劍從天而降，破開了海天之間呼嘯的夜風，斬斷了夜色裡的黑暗。
大海仿佛被一分為二！
轟隆！
這是仿佛《聖經》中摩西分海的壯觀景象。
聖光所過之處，無數異鬼在海水裡尖嘯，灰飛煙滅！
“大祭司們出手了！”
“三位大祭司聯手，果然是不一樣啊。”
“不過說起來，為什麼隻有女性才能成為大祭司？不得不說，大祭司們倒是都很好看啊，就像是神靈一樣……”
隻要神聖大祭司出現在戰場上，對於人類守望軍而言就是神跡，整個海上堡壘的軍人都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每個人都抬起頭眺望著天空，給予了他們最崇高的尊重和敬意。
聖潔的光芒照亮了鹿不二的眼瞳，他眺望著被聖光所照亮的夜空，一眼就認出那個懸浮在海天之間的女人。
那個最漂亮的，就是他的女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懸浮在海天之間的清冷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來自海上堡壘的視線，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她應該是漠無感情的，但卻似有所覺地俯瞰下去，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分明這位神聖大祭司在注視著海天之間的世界，但你卻能清楚地感受到，她隻是在看你一個人。
鹿不二也眨了眨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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