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雲麓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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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了玉郡邊境，踏入沙郡之中，沒有行走太遠，天地環境就驟然變化。
隻見原本青綠茫茫的一片片山崖山穀，漸漸變成了一片片風沙侵蝕的土黃之色，上麵的種種灌木、樹叢都是大幅度的減少。
“這就是沙郡麼。”
陳牧漫步在荒野之上，每一步落下都跨越數十丈，一邊辨彆著前往雲麓關方向而前行，一邊細細感悟著天地間的環境變化。
乾坤八相，囊括世間一切，從植被豐盛茂密，最為豐沃的玉州中央，來到最為荒涼的沙郡，對他來說依然沒有任何影響，並且能清晰的感受到天地的細微變化。
十分明顯的。
坎水一脈的天地之力，在邁入沙郡之後，就大大弱化了。
若是那些單單修煉坎水意境的武者，諸如許紅玉，來到這沙郡的話，實力至少也要下降個兩三成，屬於對她來說極端不利的天地環境。
但與此同時，巽風一脈的天地之力，則大大增強了，可謂此消彼長。
“玉州七郡，玉郡是最為繁茂的中心，瑜郡是相隔玉郡最為遙遠偏僻，而這沙郡則是資源最差……嗯，不過這所謂的‘資源’，隻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實際上這樣的環境中，隻是水草不夠豐茂，但其他類型的天地靈物也一樣不會少的。”
陳牧回憶起玉州七郡中，對於沙郡的諸多描述。
實際上沙郡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正因為大半都被沙漠覆蓋，千裡黃沙渺無人煙，因此無需像冰州、北州等幾地邊境，擔心會有異族匈奴的劫掠。
“不過我從玉郡過來，深入這沙郡也才剛走了十幾裡路程，天地的變化就如此之大，明明都處於一個界麵當中，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差異？”
陳牧行走於茫茫戈壁之間，整個人似乎融入了地貌。
在他以往的認知中，乾坤八相，天地輪轉，應該是如五行相生一般不斷循環，達成一種平衡的，在瑜郡又或者是玉郡都是一樣，但唯獨沙郡，明顯有了極大的不同，這不是冷熱寒暑的變化，而是仿佛天地間，屬於坎水的一部分，遭到了莫名的壓製。
早前他沒沒有踏入沙郡時，以為沙郡的情況，是環境影響了天地，是先產生了沙漠和戈壁，才使得坎水一脈受到壓製，但現在看來，是恰恰相反，是天地之間巽風更強、坎水更弱這種最基本的變化，決定了沙郡這樣的環境地貌。
天之道。
損有餘而補不足。
按理來說在天道循環之下，應該是乾坤八相始終保持平衡，不會出現此消彼長的異常狀況，隻有人之道，才是損不足而補有餘。
陳牧心中想到這裡，忽而念頭微動，調動起乾坤意境，一時間方圓數十丈內的天地之力借被他的意念所覆蓋，繼而他一揮手，霎時間八相輪轉，原本強盛的巽風之力被強行遏製下去，並通過天地輪轉，最終化為一部分坎水之力，彌補了坎水的缺失。
然而。
等到陳牧不再調動乾坤意境，放開了控製之後，很快就感知到，附近的坎水之力漸漸消退，再一次恢複到之前，巽風強盛而坎水隱弱的狀態。
感知到這種情況，陳牧微微凝神，低頭看向下方的戈壁。
他當然不可能做到永久性的改變天地環境，但剛才的一番施為，是想看看這裡的天地之力究竟為何會呈現出這種奇怪的狀態，並且也的確讓他察覺到些許蛛絲馬跡。
變故來自於地下。
或者說。
來自於地脈的深處。
但陳牧閉上眼睛細細感知之後，將自己與地脈相連，坤地意境的探知延伸到極限，感知到的依然還是茫茫流轉的地脈之力，而察覺不到其他的什麼。
“這沙郡的地底深處，也許存在著什麼，才導致了整個沙郡處於巽風坎水此消彼長的失衡狀態，隻是實在太深，以我目前的感知，還遠遠觸及不到。”
陳牧微微蹙眉。
他在掌握乾坤意境之後，對於地脈之下的感知其實能達到很深的程度，幾乎能近百丈，但這對於茫茫大地來說，依然還是太淺太淺，隻是一層殼而已。
“回去之後查查典籍好了。”
陳牧心中念叨一聲，然後沒有過多停留，便繼續前行。
他能察覺到這裡的異常，那麼比他境界更高的宗師，乃至換血武聖們，肯定也能察覺到，但並沒有人對沙郡特彆關注，說明要麼是他判斷錯誤，地脈之下什麼都沒有，要麼就是換血武聖們，都探知不到沙郡地下深處是什麼情況。
以陳牧的判斷，後者的可能性也並不小，因為這畢竟是能影響一郡之地數千裡天地之力流轉的異常現象，哪怕是換血武聖，在浩瀚的數千裡天地麵前，也一樣是渺小的。
繼續向前。
陳牧下意識的喚出係統麵板看了一眼。
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卻是差點又停下腳步，更露出一絲驚異之色。
【武道：乾坤意境第二步）】
【經驗：479點】
就剛剛那研究天地變化一會兒的功夫，他居然足足增長了一百多的經驗值！
要知道，
如今乾坤意境邁入第二步之後，經驗值可是相當難以獲取，他需要參悟乾天或者坤地圖至少一天半的功夫，才能得到這一百多點經驗。
而剛剛才多一會兒？
“看來武道修行講究的知行合一，在我身上也是確確實實有用的，閉門參悟意境圖數日，不如來到這沙郡，研究天地變化的一小會兒。”
陳牧喃喃自語一句。
倘若不是沙災的事情告急，他要儘快趕往沙郡的邊關的話，他都想找個地方呆著，先研究十天半個月的天地變化再說。
不過陳牧心中也清楚，這種經驗的獲取，與參悟意境圖應該是一樣的，會隨著他對天地的逐步深入了解，而慢慢的變少，但這的確是給他提供了一條更快的路徑。
至少。
在手中沒有繪本八相圖和原初八相圖的情況下，行走於山河之間，研究並感悟天地的變化，遠比那些臨摹圖對他要更加有效。
至於要是能得到繪本八相圖或原初八相圖，是否會比這進度更快，那他就不確定了，畢竟前者在傳聞中就已經是破碎難尋，後者更是早成為傳說，上千年不曾現世。
此外。
他能短暫研究天地變化，就得到這麼多的經驗，也是和他練成完整的乾坤意境有著絕對關聯的，倘若此時的他僅僅隻掌握了巽風、坎水以及坤地等幾種意境，哪怕他能感受到沙郡的天地環境異常，也做不到通過乾坤八相的流轉，來研究並探尋其根本。
修成乾坤，與其他武者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境界。
人之道，損不足補有餘。
無論修煉何種意境，隻要不是完整的乾坤，那就都是竭儘所能的，想要將其他的天地之力，都轉化為自己最需要的那一種。
像孟丹雲，那自然是恨不得整個世界除了風就是水，其他一切都不要存在。
諸如更多其他武者也是一樣。
若是單修巽風的人，來到這沙郡，那也是恨不得本來就少的坎水，全部都變成巽風，歸他所用……這都是人之道。
而練就完整乾坤意境，走上的就是獨一無二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更希望天地之間八相輪轉化作最完美的平衡，因為‘風長水消’等等情況，對他們而言根本不存在實力上的影響，並且八相越是平衡，掌控起來還會越輕鬆。
……
唰，唰。
陳牧在茫茫戈壁上步履不停，除了最初踏入沙郡時短暫研究了一下天地變化後，其餘時間便都用來趕路，僅僅隻用了一晝夜不到，他便已從玉州的中心跨過了半個玉郡，又橫穿了半個沙郡，最終抵達了一處茫茫城關。
一眼望去。
便見那城關之宏偉，超過他所見的所有城牆，縱然是玉州的州府，也不及這城關之壯闊，但見其矗立於天地之間，周圍是綿延而聳立的土壁，足有百丈之高！
那綿延的土壁，就像是拔地而起的懸崖，向著兩側一直延伸至視線的儘頭！
“還真是……壯觀。”
陳牧仰視著那視線儘頭出現的宏偉城關，也是不由得露出一絲震撼之色。
實際上，他抵達這邊關儘頭之後，腳下的土地已經幾乎連石子都沒有了，可以說幾乎就是一片片茫茫的黃沙。
但就是在這樣的黃沙漫天之中，卻有一片綿延聳立達百丈之高的岩壁，從平坦而荒涼的沙地中拔地而起，阻隔了天地，猶如一片山脈，將絕大部分的風沙，都擋在了邊關之外。
陳牧心中清楚。
尋常的黎庶百姓，就算再多再多的人，也築不起這樣的邊關，這遠非世俗常人之力所能及，甚至就算是易筋鍛骨的武者，要在茫茫黃沙中築起這樣的城關，也是做不到的。
這得是不止一位的宗師，甚至換血境的武者，掌握艮山或坤地之力，並且還要借天時地脈，陣法之功，才能讓這樣一座宏偉城關拔地而起，猶如神佛仙跡。
踏、踏、
陳牧很快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邁步繼續向前，很快終於來到了城關之下。
仰頭向上看去，就看到城關背麵由紅岩雕刻出的數個大氣磅礴的宣文。
雲麓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