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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旬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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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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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炙熱。

鍛骨丹吞入腹中時,一瞬間便即化開,化作一股熱流湧向全身,迅速的滲透進了全身骨骼的深處,使得一身骨體都多了一層暖意,在其中流動著。

而之後那塗抹在身上,覆蓋全身的銀灰色粘稠湯藥,那種堪比油鍋的炙熱還在其次,關鍵是一層層塗抹過後,其中的藥力便似針紮一樣,從全身毛孔瘋狂滲透鑽入。

透過皮膜。

穿過筋肉。

最終抵達一身骨骼。

意想當中的那種針紮穿刺的痛苦並不存在,反而是一種沉悶的,仿佛鐵錘擊打夯實的感覺,開始從全身的每一寸骨骼之處傳來。

饒是以陳牧如今的承受能力,也是一下子有些發不出聲,隻能強行忍耐著。

“這就是鍛骨……”

實際上這份藥力也同時在作用於皮膜和筋肉,隻是早已熬練到極限的皮膜和筋肉,在這種藥力的衝擊下,仿若鋼鐵之軀般巍然不動,不受影響。

為何易筋境至少要修煉到圓滿,才能開始嘗試鍛骨,緣由也在此處,倘若隻是易筋大成的筋膜,根本承受不了鍛骨藥力的衝擊,會在其中直接受損。

唯有磨皮、練肉、易筋三境都圓滿,才能抵抗住鍛骨藥力的侵蝕。

並且。

抵抗的過程中也依然會損耗一些氣血。

這也是為什麼武者氣血越充盈,邁入鍛骨境的難度越低的原因。

而在陳牧這裡,三境極限的底子,使得鍛骨藥方的藥力對筋肉皮膜的影響幾乎微乎其微,甚至幾乎都不怎麼損耗氣血,所有的氣血都被調動,集中於周身骨骼之間,配合著藥力,對所有的骨體一寸一寸的熬練鍛打。

終於。

大約一刻鐘後。

來自全身的那種疼痛感慢慢減輕。

陳牧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仍然遍及全身的熾熱,按照虎魔鍛骨拳的拳法,猛然間揮出一拳,在練功房裡帶起一股勁風。

這一拳揮出,他整個人一個踉蹌,從全身各處傳來的不適感讓他險些摔倒在地,但最終還是站穩住了,接著麵色冷靜,再次揮出第二拳。

這次又是踉蹌一下。

第三拳,

第四拳,

……

伴隨著一拳又一拳的揮出,陳牧的架子漸漸穩固了起來,不再搖晃踉蹌,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加穩健,直至拳拳揮出,虎虎生風,整個人仿若一頭正在捕獵的虎魔,揮動著利爪,於林間提縱,靈活而猛惡。

就這樣一整套虎魔鍛骨拳打下來,陳牧沒有停止,而是從頭開始,再次打出第二套,第三套,源源不斷,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迅猛。

就這樣。

直至一晃數個時辰過去,外界的天色都徹底昏暗下來,靜室內更是變得一片漆黑時,陳牧才終於緩緩停止了動作。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燁燁生輝,縱然是一片漆黑幾無光亮的靜室,在他此刻的視野中也是處處都清晰可見,幾無太多影響。

“呼……”

陳牧緩緩的吐了口氣。

隻覺得全身各處骨頭中,燥熱都已消退,自身那渾厚無比的氣血,也在之前的湯藥鍛打和磨煉拳法中消耗了許多,需要補充肉食來恢複。

沒有急著離開靜室。

陳牧意念一動,喚出係統麵板。

很快就在係統麵板的下方,找到了新出現的幾行文字。

【虎魔鍛骨法0)】

【經驗:11點】

“感覺上我的骨骼強度似乎提升了不少,氣血上限也有拓展,但仍然連百分之一都沒到麼……”陳牧看著係統麵板上的數據,微微搖頭。

他之前在易筋的時候,也並非全部都是依靠係統麵板進行提升的,自己熬練時吸收的藥力也是有效的,中間便有一次在練完之後,看到係統麵板上憑空升了百分之一。

三境極限,虎豹雷音,筋肉齊鳴。

對於他來說鍛骨的門檻應該幾乎不存在,憑借一次鍛骨直接練出個百分之一也正常,但看起來似乎還是稍微有一點高估自己了。

但無論如何,鍛骨看起來和易筋也沒什麼太大差彆,一樣能提升就好。

陳牧意念一動,直接嘗試提升。

果然也和易筋時一樣,消耗十點經驗便有了變化。

【虎魔鍛骨法1)】

【經驗:1點】

嗡!

濃鬱的藥力在他周身骨骼之中炸開,一下子覆蓋全身,使得陳牧整個人無法保持站立,踉蹌兩步坐倒在地,緊接著連坐姿也無法維持,被迫向後仰躺。

周身骨骼仿佛一瞬間,承受了超過之前數倍強度的打磨和熬練,這種誇張的程度正常來說就是鍛骨丹都無法護住髓體,早已傷到骨髓,但係統麵板的力量仍然是匪夷所思,硬生生的將這些藥力全都控製在骨體的表麵,絲毫沒有影響到內部脆弱的骨髓。

就這樣。

很快過去了將近一刻鐘。

當陳牧再次坐起身來,並稍有些踉蹌的站起時,隻覺得周身骨骼對比之前,有了更明顯的變化,揮動虎魔鍛骨拳,打了一陣,適應身體的變化後,他看向身後布置的一塊鐵板,將其從地上提起,將中指叩起,以骨節往上一敲。

當!

一聲悶響。

鐵板向內凹陷出明顯的一塊。

這和過去陳牧徒手捏斷鋼鐵不同,那時的他憑借的更多的是周身筋肉的力量,而這一次則是以指骨的強度碰撞。

陳牧慢慢放下鐵板,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揉了揉中指。

“嗯,還是有些疼的,冒失了。”

鍛骨百分之一的強度,對比之前不曾邁入鍛骨時,的確是有明顯變化的,但還並沒有到鋼骨鐵骨的程度,隻是更堅硬了些,若不是他氣血渾厚,在敲擊時以氣血護住了指骨,那一下恐怕還得有點損傷。

不過。

很快陳牧便放下了手,露出一個笑容。

按照進度來看,他僅僅一天的鍛骨修行,就能將鍛骨的進度提升百分之一,那也就是說用不著一個月,他的鍛骨就能完成百分之三十!

鍛骨境多半和易筋境一樣,百分之三十就是小成,這進度比他預想的還要更快!

“一個月鍛骨小成麼,很好。”

陳牧輕吐了口氣,甩了甩手,然後走出了靜室。

……

時間匆匆流逝。

轉眼就是近一個月過去。

就在內城四大家族都各自收斂之中,來自瑜城的第一個變化終於到來,首先是一位大人物從州府下到瑜城,城主薛懷空親自出迎,恭敬的將其迎入內城城主府,並很快在內城各衙司之間,落定一塊新的區域,設為‘監察司’。

那位從州府下來的大人物,正是玉州州府的一位四品監察使!

大宣王朝官職,其中正一品僅有三個位子,分彆為‘三公’,即太師、太傅、太保,從一品僅有‘三孤’,即少師、少傅、少保。

此六個位置皆為虛銜,往往都為兼任。

也就是說,二品便是大宣王朝鼎盛時期,官吏的最頂點。

而四品官位,玉州監察使,在過去也足以稱得上是真正的‘高官’,乃是能夠直入中州,叩見帝王的存在!

當然。

現如今玉州為七玄宗所統轄割據,這位監察使也並非大宣王朝的人,依然是七玄宗的人物,但地位比起執事還要更高。

毫無疑問,這是七玄宗派來控製瑜郡形勢的一位人物,以其坐鎮瑜郡,直接立下一個‘監察司’,意思也很明顯了,就是監察將要入駐瑜郡的四宗。

而就在監察司設立後。

四宗的手段也隨即展現出來。

位於內城東南角的街巷深處,本來是有一座販賣玉器的樓閣,一夜之間改頭換麵,整個樓閣四處全部掛上了黑色的簾子,遮住其內部,看不見裡麵光景。

其門庭也是整個大變,從開門待客,變得一片血煞陰森,一塊仿佛由鮮血撰寫的牌匾掛在樓閣之上,每一個血字都仿佛蘊含有令人心悸的可怕力量。

血隱樓!

實際上相比起其他三宗,血隱樓乃是最為特殊的一個,天劍門、合歡宗以及玄機閣,分彆都來自不同的州府,各自統治著不同的地域,而血隱樓卻誰也不知道其總樓在何處,隻知道其在多個州府、郡城幾乎都設有門戶。

“血隱無痕,天不留人……”

“一個專司暗殺的宗門,都能堂而皇之的公然開設門庭。”

在雅致的涼亭間,陳牧手裡拿著一枚紅色的果子,左手用小刀輕輕削著果皮,同時微微搖頭,道:“這麼一下,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亂子。”

隻要有錢就能雇請血隱樓的刺客殺人,而血隱樓的宗旨更是明目張膽的‘無不可殺’,試想若是何餘兩家互相懸賞對方的人,那往後的出行都徹底成了問題。

相比起來。

天劍門還算是很好,根本沒有進瑜城,而是在城外直接占據了一處地方,並立下了天劍門分舵,直接廣而開之,凡年齡不足十六歲,皆可去查測資質,若是資質足夠,就能拜入天劍門的門下,雖說也是公開和七玄宗搶奪人才,但至少影響不算很惡劣。

至於玄機閣,也在內城開設了一處分閣,與血隱樓對應,號稱‘執掌玄庭,妙言天機’能算儘天下事,聽起來像是街頭算命道士的欺詐,但據說玄機閣的卜算之法,的確是蘊含一些天地玄理,並非空穴來風。

最後是合歡宗。

起初時沒有任何蹤影,似乎是並沒有進駐瑜城,但後來陳牧便有耳聞,說內城的花街之中,最大的兩處花樓,‘天香樓’和‘紅袖閣’中,一連多了許多容顏絕美,堪比花魁的女子,以至於吸引的無數喜好勾欄之所的鄉紳蜂擁而去。

其他一些小點的花樓,短短幾日功夫,就變得冷冷清清,幾乎不見有客。

不用分說,這必然就是合歡宗的手筆了,天香樓和紅袖閣在陳牧的印象裡,好像都是‘謝家’的產業,不過現在還是不是歸屬於謝家,就已經不太好說了。

“是啊,血隱樓這種宗門實在有些可怕,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忽然就成了他們的刺殺目標,還是合歡宗好一些,聽說花街那邊近幾日一到傍晚,都門庭若市呢。”

小荷站在旁邊,忽然悄聲說道。

陳牧輕哼道:“合歡宗與血隱樓,都是魔門,哪有什麼區彆,她們所練的功法,取人元陽,榨取氣血,與妖物吃人又有什麼分彆?”

他知道小荷是想提醒他,但他又哪需要小荷的提醒,哪怕這一個月來他都一直在閉門苦修足不出戶,但合歡宗這種宗門,隻需要聽到名字,就知道乾的是什麼勾當了。

“姑爺原來知道這麼多呀。”

小荷笑嘻嘻的看看陳牧,她知道陳牧這些日子基本都沒什麼出行,關於最近一段時間內城的變化,還是從她這裡詢問得知的。

但就在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沉吟著的許紅玉,忽然說道:“合歡宗……聽說她們也有獨特的雙修之法,乃是陰陽之道的衍生,能不傷氣血……嗯,你們看我做什麼?”

許紅玉奇怪的看著突然眼神怪異一齊望過來的陳牧和小荷。

小荷一隻小手搭在下巴上,似在思考該怎麼回答:“呃,嗯,沒什麼,就是合歡宗的功法恐怕是不可能外傳的吧。”

“嗯,倒也是。”

許紅玉略微遺憾的說道:“這種功法多半也是宗門的立足之本,自是不可能外傳的。”

陳牧默默的看向許紅玉,道:“紅玉你知道那種功法是怎麼練的嗎?”

“陰陽交合?”

許紅玉奇怪的看了看陳牧,這又有什麼不知道的,嗯,不過好像是不適合隨便說的東西,隻是這裡隻有她和陳牧以及小荷三個人,應當也沒什麼才是。

陳牧默默的看了小荷一眼,小荷則捂住了臉。

她現在很想說,自家小姐可不是不知道羞恥之事的,也知道什麼是什麼的,這方麵的知識一點不少,甚至幾天之前還拿著她送去的內宮圖仔細研看呢,隻是看那些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在看一本尋常的傳記,毫無反應,甚至能一臉清冷平靜的拉著她問‘隻要這樣就行了’?

但這些實在是不太好說給陳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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