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下班之後,沒有直接回家,他奢侈地打了一個的士,來到一個偏僻的公共電話亭,然後掏出一個改裝過的雙層口罩戴上,開始撥打傳呼機上的電話。
李二的傳呼機已經關機了兩三天,被呼入了上百次未複機電話,剛開機就差點被電訊號擠爆傳呼機。
李二撥出的第一個電話,沒有人接聽,這是華納音樂公司打出的,這個時間他們的音樂製作部門已經下班了。
李二撥出的第二個電話,還是沒有人接聽,現在已經下午六點鐘,朝九晚五的公司其實都已經下班了。
李二有點灰心,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抄襲的姿勢不對?可是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電話打進來呢?這很不合邏輯,不會是因為今天碰到小掃把的緣故吧?
真有這麼黑?
李二繼續撥打第三組電話號碼,這個電話號碼傳呼李二的次數最多。
華夢音樂公司。
柏倩旎已經被那個素未謀麵的張三給氣死了,整整三天,自己傳呼了他一百多個電話,他一個都沒有回複自己。
柏倩旎動用關係在華納音樂與寶麗金音像等幾個大公司都查探了一下,他們幾家確實都有收到張三的兩張歌稿,也在積極聯係張三,暫時也都沒聯係上,這個混蛋,就算待價而沽也為免太有耐性了吧!
已經下班時間了,不過柏倩旎的辦公室跟彆人的辦公室不一樣,她的辦公室也是她的個人音樂工作室,甚至還配套有一個供她平時休息的臥室、更衣室、茶水間、衛生間等房間,柏倩旎下班後經常在辦公室裡麵繼續忙些私人事。
“鈴鈴鈴......”
柏倩旎隱隱聽到辦公室外麵的電話鈴聲響起,這個美女的眼睛雖然近視,但是她的耳朵非常敏銳,柏倩旎聽到電話鈴聲後一陣光火,是哪個白癡在下班時間打公司座機電話的。
柏倩旎辦公室的電話都要經過外麵的工作助力篩選後,才能接通進來的,現在她的兩個工作助力都已經下班了。
偏偏柏倩旎的生活助理也出去幫她訂餐去了。
通常這種情況柏倩旎是不會接電話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她鬼使神差地拿起身邊的電話,把外線給接了進來。
“喂!哪位?”柏倩旎冷冷地說道。
‘咦,有人接電話,聽聲音好像是個美女。’
李二立刻說道:“你好!我是張三,我看到你有撥打我的傳呼機,請問你是哪位?”
李二的這個傳呼機是專門聯係幾個投稿公司的,這家夥其實是知道對方肯定是哪家音樂公司。
“張三?”柏倩旎這幾天都在念念叨叨這個名字,瞬間就反應過來對方是那個投稿人。
“嗨!張先生你好!我是柏,咳咳,我是華夢音樂的音樂製作人。”柏倩旎感覺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奇怪。
李二戴了兩層的口罩,所以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但是這家夥又用易拉罐剪了兩個小鋁片,夾在口罩的夾層裡,他說話的時候,聲波會推動小鋁片輕輕顫動,讓聲音低沉的同時又有點刺耳,好像機器人發聲似的。
“我們華夢音樂對張先生你投稿的兩首歌曲非常感興趣,請問這兩首歌的版權還在你的手裡嗎?”柏倩旎急忙說道,她畢竟不是專業的音樂製作部門采購專員,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意圖顯露了出去。
“當然!”幸好李二似乎也是一個菜鳥,非常老實地回答。
不過李二的回答很簡潔,沒有泄露太多的情緒。
柏倩旎鬆了一口氣。
“那太好了,張先生,我們華夢音樂非常有誠意要購買你創作的這兩首歌曲,請問你現在有沒有空,可以過來我們公司詳細麵談合作事宜嗎?”
“不能!”李二果斷地說道。
柏倩旎愣了一下。
“哦!對對,現在太晚了,那明天可以嗎?我們約個時間。”柏倩旎又問道,她實在太喜歡這兩首歌了。
“明天也不行!”李二依然拒絕。
這柏倩旎就真的不懂了。
“我腿腳不方便,你電話裡麵報個價吧!我與其他音樂公司的報價表對比後,會給你一個答複的。”李二平靜地說道。
“啊??”柏倩旎哪裡會報價,公司裡麵的那些作詞作曲人都是領固定工資加獎金的。
“張先生,你覺得你的兩首歌曲值多少錢呢?”柏倩旎很聰明地把皮球先踢回給李二。
“二十萬!”李二獅子大開口。
“好!”柏倩旎卻開心地立刻答應,兩人境界不一樣,二十萬對於李二來說,是準備給對方砍價用的,而對於柏倩旎來說,也就是買幾個包包的錢。
李二呆了零點零二秒,馬上反口:“我說的是二十萬一首歌。”
“我知道,每首歌二十萬,兩首四十萬。”柏倩旎依舊開心。
李二傻眼了,我去,原來抄襲這麼賺錢,難怪那麼多人都喜歡抄襲了。
“張先生,你兩首歌的作詞作曲無疑都是最頂尖的,但是我對《沉默是金》的編曲上有一點小小的意見,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改編的版權也賣給我們呢?”柏倩旎著急地問道。
李二當然不會有意見,他原本就以為這兩首歌賣出去,就是全部版權賣出去,連署名權都一起賣出的,李二本來就不相信這些貪婪的資本家,做好了當槍手的準備,現在無端聽說還能再多榨一筆錢,沒有人會不樂意。
一般來說,創作者對於自己的作品都視如自己的孩子一樣,可惜李二很清楚,這是資本的世界,窮人沒有資格談愛,何況這也不是李二的作品,李二很快就跟柏倩旎達成交換條件。
李二以每首歌三十萬的價格,把《沉默是金》與《遙遠的她》的所有權賣給柏倩旎,這兩首作品產生的全部收益都歸柏倩旎所有,柏倩旎甚至可以據為己有地簽上自己的作品標簽。
......
屋邨樓梯。
“學校那件事情,我們有兩個兄弟被條子抓了,條子過兩天應該會叫你去認人,你到時候千萬不要認人,知不知道!”刀疤哥讓郭小珍把朱婉芳叫出來後提醒道。
朱婉芳低著頭不說話,李二還沒有回來,她要問過李二才知道怎麼做。
“喂!這一次打架完全都是為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喬治抱著一個摩托車頭盔警告朱婉芳。
“我又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打架!”朱婉芳忍不住低聲頂了一句。
喬治凶狠地怒叫道:“總之你不要認人,否則我的兄弟叫你好受。”
“那天好多人都看見了,我不認警察會說我撒謊的,而且我聽警察的人說了,麥傑已經死了,這是人命案件。”朱婉芳小聲地說道。
刀疤哥聽到麥傑被打死之後臉色一白,那天他們在學校門口打完麥傑之後,麥傑氣不過掏出小刀追上來砍刀疤哥幾人,他們幾人在街道上一陣扭打,打鬥過程中,麥傑被一輛貨車撞倒,當時刀疤哥幾人看到麥傑渾身是血,嚇得趕緊逃走,不想麥傑竟是真的死了。
“朱婉芳,你給我聽清楚了,如果你出賣了我的兄弟,他們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喬治一臉陰狠地冷哼道。
刀疤哥:“朱婉芳,我老大交代下來了,這件事你最好照辦,不然誰都保不了你。”
“你們乾什麼?”朱婉芳老子剛好經過,看到朱婉芳與郭小珍跟兩個小混混站在一起說活,立刻怒氣衝衝地喝叫道。
“阿芳,快回家去!”朱婉芳老子的聲音很大,屋邨樓的幾名住戶也走了出來,刀疤哥與喬治瞪了朱婉芳的老子一眼,轉身離去。
李二回到屋邨的時候,剛好在一樓碰到了喬治與刀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