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人士就在眼前，又何必額外費時費力。
旅遊嘛，欣賞這種民俗項目很正常吧？
至於其他人的觀感，這個問題被付前無視了。
“舞娘？你確定嗎？現在就要去？這麼早未必有演出安排的……”
行動戛然而止，隊伍紛紛彙聚過來的注視裡，就連女領隊也是難掩驚訝。
“是的，非常感興趣，迫不及待。”
隻不過對於熟練使用三段問的付前來說，應付起來也是輕而易舉。
“好吧，如果你堅持可以去試試，隻是最近的表演場地離這裡也要二十分鐘，並且因為不在行程上，我將沒辦法陪著一起。”
感受到了強大的消費意誌，領隊倒也沒有過分規勸，輕聲交代了一下局限的地方。
“沒關係，我記的那家咖啡店。”
付前麵不改色，什麼都無法阻擋的堅定再次得到體現。
“好……記得最重要的注意事項，不要理會陌生人。”
領隊沒有再耽擱工夫，下一刻認認真真指過路，甚至特彆交待了正常消費水準。
“另外彆忘了會合時間，一個半小時。”
“感謝。”
一眾有些複雜的目光裡，付前道謝間直接按照對方指的方向脫團，跟這支隊伍分道揚鑣。
至於會合的說法，倒也並非瞎答應。
一方麵作為任務介紹裡專門提到的領隊，確實看上去還算靠譜，另一方麵這支隊伍人雖然少，但倒也有它有趣的地方——
剛才第一時間眼光雷達掃過，雖然包括領隊在內大部分體質都很普通，用專業術語來說就是弱如螻蟻。
但其中還是有少數特例的，比如那位很有腔調的老爺子，就自有其超凡之處，強度高出一截。
具體量化一下的話，大概就是具裝螻蟻吧。
位階不高年事卻已高，不再做過多追逐轉而寄情於山水，倒是可以理解的心態。
但相逢即是緣分，有時間的話付前也不介意稍作關注。
……
好像來得是早了點兒。
一路按照領隊的指點走街串巷，並沒有花多少力氣，付前就抵達了目的地。
甚至沒有刻意加速的情況下，時間也如對方所說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鐘。
唯一的問題是看貼在外麵的告示，離表演時間還很有一會兒，眼前頗為氣派的銅色大門乾脆就是關著的。
包括這這條彎彎曲曲，遊蕩著香料氣息的小巷，比下車的地方更有幾分古韻同時，看得出來特定時間段應該相當熱鬨，但這會兒同樣冷清。
雖然理論上自己隻是需要找到人就好，除非工作人員也還沒到——
“要找人？”
無愧於旅遊城市之名，就在付前欣賞著門上水滴形雕花時，有人仿佛已經看出了他的苦惱，主動詢問確認。
灰色線衫，皮膚黑黃，那是一位很容易讓人用獐頭鼠目來形容的老兄。
年紀倒不算大，隻是五官不討喜同時，整體驚人的枯瘦。
“找人。”
而打量著這位陌生人，付前一秒鐘就無視了領隊的告誡，點頭應道。
“我猜你有點兒等不及想看精彩節目——”
如此順利地達成交流，男人明顯有幾分興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關著的門。
“舞娘。”
可惜他稍顯含蓄的措辭，下一刻直接被付前打斷。
“‘可以讓你重新領略千年前藍菲萊的旖旎風光’——這種。”
不僅如此，付前甚至把告示上的關鍵詞給念了一遍。
“……那你已經找到人了。”
明顯對自身的親和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過分奔放的姿態，那一刻反而讓獐兄都有點兒猶豫了。
“請相信，我們那邊比這裡更能讓你領略千年前的藍菲萊——”
不過上下打量間，很快付前臉上恥度太高，除了遊客不可能有人戴的眼鏡就說服了他，當即表示不必迷惘。
“現在？”
隻可惜還是被打斷，明明隻是個文化消費者，眼前的人卻是展現出了驚人的王霸之氣。
“……現在。”
“那帶路吧。”
……
獐兄當然是為招攬生意而來。
有點兒旅遊經驗的人很容易知道，不少地方門前都會遊弋著這樣一個群體。
而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尋找合適目標，把本該入此門者拉到自己地頭去。
同時一般情況下，“他們的地頭”質量會稍差一些。
另外這個不僅限旅遊景點，住宿場所也一樣。
當然好壞之說並不絕對，有時候確實是具有不同的特色，比如時間更靈活，比如“更能體現千年前風采”。
獐兄的賣相或許差了一點兒，但某些擦邊的行業，有時候卻反而需要這樣的一份氣質。
有理由相信，他們的業務更複古同時，不正規的成分也會更高。
曲徑通幽。
獐兄隸屬的營業場所，嚴格來說距離並不算遠。
但鑒於路的方向本就彎彎曲曲，甚至一路走過還都是多岔路口，僅僅片刻迷路指數就大增。
不過雖然空中的味道逐漸有些不太爽朗，能感受出香料的規格都在下降，付前依舊是毫不介意欣賞著沿途風景，甚至都不需要獐兄陪聊。
而沿途趕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依舊不間斷見到的“不可侵犯”。
並不隻是商業目的，那種特殊的三環印記，可以說出現在各種地方……衣服，門前，甚至是牆上。
目光掠過那一截建築，付前在獐兄的指引下，從一個異常低矮的門洞裡走了進去。
……
不正規成分確實有點兒高。
隨著一道厚厚布簾被掀開，眼前豁然開朗。
生鮮燈一樣的彩光以及比外麵重十倍的香氣齊頭並進，瞬間把人拉入另一個世界。
而那位向導沒有撒謊，雖然前方一個袖珍舞台上此刻還沒有表演者，但旁邊繪有石榴的布簾後，付前已經看到了一個正在熱身的窈窕人形。
僅僅從一個燈光照出的影子，就能感受到衣著比較原始。
並沒有拒絕獐兄幫忙安排的雅座，而坐下不到十分鐘，付前就和兩位數的觀眾們一起，等到了舞娘的出場——還真是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