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采依舊，時光並沒有在這位疑似“幼年馬爾科”兄身上留下痕跡。
甚至多少有些強烈的應激反應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好不容易喘口氣，一下子又遭遇了更多折磨人員一樣，攻擊性已經是按捺不住。
“彆亂動。”
好在艾柯明顯在讓人冷靜方麵頗為專業，遵照斯托斯老爺子的指示上前，人未到就已經是輕聲安慰。
甚至伸出手去，仿佛要撫摸一下那隻有些尖尖的腦袋。
嗬——
可惜的是，對方的不安全感明顯還是太重。
那一刻不僅是下意識地做出閃避動作，甚至喉嚨間詭異的聲音裡，一隻利爪已經是猛地劃出。
而這種突然襲擊下，艾柯竟是也沒有閃避，下一刻結結實實被命中。
“也不要吵鬨。”
腳步不停，甚至麵不改色，下一刻艾柯的手終於還是落在了那隻腦袋上，同時繼續平靜地說了一句。
而看上去這次真的起到了效果，幼年馬爾科再也沒有後撤的動作，甚至拍在艾柯身上的手，也是僵硬著沒有收回。
本就乾瘦的胳膊，直挺挺地伸在那裡，如同花葉落儘的枯枝——好像還真木質化了。
熟悉艾柯能力的付前，輕鬆就能發現那隻尖爪連同胳膊，已經是完全失去了活動能力，甚至表麵已經有了樹皮般的紋理。
儼然是在對方觸及到自己後瞬間發動能力，讓幼年馬爾科直接向著大自然守護者方向前進。
……
確實是合理的處理方式。
嘴上得來終覺淺，不如直接讓其用肉體感受，強行把一動不如一靜這個概念，從身體注入到意識裡。
至於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兒殘忍？
這種事情是要看比較的。
艾柯不出手，剩下的就是自己和蘇糕了，坦白說風評可都不怎麼樣。
以往戰績一拉，都快夠得上手段極其殘忍標準了。
斯托斯閣下絕不是無腦莽夫，選人都是經過考慮的。
“看上去還是有一定理智的。”
最終的效果也是相當不錯。
手掌從對方腦袋上拿開，艾柯仔仔細細觀察著那個僵硬的身影，幾秒鐘後衝著斯托斯示意了一下。
剛才她摸過的地方，儼然出現了一種神奇的狀態。
本就不怎麼圓潤的腦袋，不僅表麵同樣皸裂，還出現了某種冰糖般的質感。
付前甚至能確認那東西真的很“冰”，向外散發著低溫。
“可以聽懂我說話？”
而斯托斯閣下也沒有客氣，下一刻就直接開口，盯著那雙明顯還有一定作用的眼睛問道。
“隻要有一絲可能，就要努力回答，否則會被毀滅。”
甚至是額外做了下提醒，雖語氣平和，卻能讓人感受到莫大的說服力。
以至於就這樣對視了五秒鐘後，那兩隻瘋狂亂轉的眼眸，奇跡般地也平和了下來。
“他們……”
當然即便如此，似乎也沒有嚴格回應斯托斯的意思。
下一刻，如同喉嚨塞滿蚯蚓的嗓音裡，幼年馬爾科艱難地吐出了幾個音節。
“他們在那裡……”
……
嗯？
雖簡單，信息量卻是豐富。
配上說話同時似乎在凝望方舟深處的眼眸，讓人第一時間就免不了浮想聯翩，如芒刺在背。
“他們是誰？”
而不等眾人胡思亂想，斯托斯老爺子已經是沉聲繼續問道。
“他們兩個……就在那裡……”
可惜的是，回應他的依舊是答非所問。
即便看上去從身體到精神，已經最大限度地“冷靜”下來，但幼年馬爾科的正常意識到底還是殘留不多的樣子，幾乎翻來覆去隻剩下一句話。
“怎麼辦？需要繼續加大力度嗎？”
而短暫等待後，並沒有得到更多內容的艾柯，終於是轉頭跟斯托斯確認。
“不用了。”
很快搖頭，斯托斯看上去並不覺得對方有所隱瞞。
“直接處決掉。”
雖然接下來的一句聽上去很有幾分反差感，毫無表現一絲仁慈的意思。
不知道更多，並不意味著不能發揮更多作用。
當然對於這樣的選擇，付前倒是能夠理解。
就算精神狀態一塌糊塗，地上這位依舊還有一個最後的價值。
那就是作為目前為止最特殊的一個案例，可以看一下他死亡後是否對周圍造成特殊影響，順便跟前麵遇到的那些做對比。
非常務實的處理方式，或許經過悉心引導，後麵還是有可能多吐出隻言片語的，但眼前這種分秒必爭的情況，遠不如直接榨汁熬油。
“好。”
而作為久居高位，見慣殘酷的執夜人超凡，艾柯閣下明顯已經能輕鬆壓製住，某些無謂的惻隱之心。
輕聲應了一句，幾乎是下一刻，她手指就在那已經不能動的腦袋上輕輕點了一下。
傾刻了無生機。
本來就僵硬如雕塑的身軀，無聲無息間仿佛被切斷所有脈絡，化為真正的枯木。
……
好手段。
雖然本就沒什麼抵抗力，但如此不血腥，甚至堪稱“點化”的表現力，至少視覺效果上要溫和多了。
怪不得能作為執夜人代表，盛裝打扮出席前王室宴會。
注視著眼前一幕，付前讚歎同時，也完全沒有耽擱感知四周動靜。
結論是毫無動靜。
對於那位可憐人的最後價值利用，似乎並沒有得到什麼收獲。
跟前麵的羽與魚們一樣，自身生機的消散，沒有在方舟內形成任何激蕩。
此外看上去，斯托斯老爺子也是一樣的感受。
“似乎一樣平庸……看上去我們隻能嘗試另想辦法，去找那‘兩個人’了。”
注視著已經化為真正雕塑的身軀，他默默感受了更長時間後，終於是歎息一聲搖頭。
“……那如果找不到呢？很難說他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雖然作為實際操作人，但斯托斯真的因為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做出這樣的安排，艾柯看上去一時都有些不太自信。
“那就意味著我們還可以繼續探索。”
然而對於這份顧慮，斯托斯老爺子明顯早有想法，看她一眼直接說道。
“否則的話，這次行動必須馬上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