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維隆閣下的責任心讓人欽佩。”
感知裡某道熟悉的氣息已經是如此鮮明，以至於沒人會天真到認為，這邊對話裡麵的維隆聽不到。
對這位的“因源之空”印象深刻的付前，當即毫無心理負擔地吹捧一句。
隻可惜因為他往日的所作所為，很難不讓人覺得在陰陽怪氣。
至少拉娜婭就是這樣。
作為兩人衝突的全程見證者，她可以說是最確定這位靈灰院半神，曾在付前手上吃了大虧的人。
雖然講道理的話，付教授或許囂張跋扈，但事件的責任並不在他，甚至算是維隆自討苦吃。
但無論如何，對這樣一名心高氣傲的前輩，打擊實在是有點兒大。
剛才對方突然造訪，拉娜婭疑惑之餘，原本還慶幸沒跟此次事件的特聘顧問撞到一起。
誰曾想前麵還剛找到實驗誌願者的付教授，這會兒不好好壓榨，居然又遊手好閒到了這裡。
原本還算輕鬆的執勤氛圍，一下子就變得不對勁兒。
“維隆閣下，羅布教授也在啊。”
好在稍稍讓人欣慰的，到了正式場合，付顧問在執夜人蘇女士麵前，竟真的有幾分收斂的樣子。
下一刻麵對裡麵望過來的兩人，麵帶微笑，一本正經地招呼一聲。
……
常墨教授果然是頗有責任心。
因為李惟玄的安排，直接搞了羅布和阿凱兩個苦力給她，再加上拉娜婭，執勤安排上本該是輕鬆太多。
但那位明顯沒有一味想著減少工作量，反而側重於加強戒備，直接把執勤人數增加一倍。
甚至因為阿凱教授還需要搜集奇跡相關的一些信息，沒有優先安排他。
當然即便如此，相信後者這會兒也絕對沒閒著。
“付教授……好久不見。”
多日不見的維隆，原本表情有幾分嚴肅。
但麵對這無可挑剔的招呼，到底也不至於不搭理，微微頷首應了一聲。
並在下一刻目光落在蘇糕臉上，沒有情緒地問候。
看上去跟拉娜婭他們一番交流後，對當前情況頗有概念的樣子。
當然老派半神自有其驕傲，即便麵對執夜人來人，也犯不著分外恭敬。
隻可惜要論姿態超然，他依舊完全不占上風。
蘇糕同樣也隻是清冷地應了一聲，就再沒有說什麼，也完全不在意冷場。
“好久不見，維隆教授風采更勝往昔。”
好在還有天啟臨時話事人在，下一刻付前笑聲爽朗。
學術人不打誑語，跟上次相比，這位氣色確實是好了太多。
一方麵當時痛失學院精英依安，心中憂憤已極。
後來又帶著這份情緒被困於清澈夢境裡，瘋狂自我論斷，最後在聽證會上挨了參劍院女半神一劍才冷靜下來。
這種大起大落換個年輕人來都容易出事兒，更不用說這麼心高氣傲的老爺子了。
但就像前麵說的，能夠在人才濟濟的學宮保持優越感，靈灰院到底還是有它的獨到之處的。
此番再次會麵，維隆閣下看上去已經是絲毫無礙，並沒有留下任何心理陰影。
……
“之前的動靜，好像是付教授實驗室的方向？”
這時候就體現出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了。
即便付前語氣神態無可挑剔，且以學入仕身居高位的情況下，對待同僚依舊謙遜，維隆老爺子依舊是冷哼一聲。
不假辭色之餘，甚至隱有興師問罪之態，似乎因為莉莎教授的小盒子被擾了清夢。
“是的，不過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嚴格講屬於兩個實驗室的合作項目。”
然而付教授是何許人也，下一刻眼都不眨地就把莉莎給賣了。
“繼上次一起探索禁忌區域後，莉莎教授廢寢忘食終於是有所收獲，來不及等到白天，專門去找我做了彙報。”
當然對於莉莎教授的學術精神，依舊不忘順便美言幾句。
“既然你主動提到了，我實在很好奇……閣下對於你們在骨靈界裡的所作所為，究竟有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
隻可惜維隆教授明顯沒有領會這一點，越聽越是冷笑連連。
所以靈灰的人把那地方叫骨靈界嗎？倒也很符合他們對那種特殊超凡造物的態度。
“一定讓我說的話，應該是為那裡的探索開啟了新的篇章？”
心中點評同時，下一刻付前也以完全聽不懂好賴話的姿態，高度評價了前段時間的科考行動。
“嗬嗬……付教授覺得現在天啟擁有保管權，就可以肆意妄為？”
隻可惜維隆不太買賬。
“是啊，付某還是這次事件調查的指定顧問呢。”
付前瞬間肯定，一臉倨傲，終於不再故意做親民之像，強調了身份的差距。
……
“好了兩位。”
眼看維隆老爺子目光如刀，對這個結果竟是完全不意外的拉娜婭，終於以執勤工作負責人的姿態站了出來，強行插話。
“我完全相信你們對於研究的熱情，不過是不是搞錯項目了？”
而好歹執掌懲戒部多年，認真起來的拉娜婭，頗有幾分不怒自威，也沒有因為麵對的是兩位半神，而絲毫弱了氣勢。
甚至她並不專注於勸架，冷中帶刺的一句，明顯是在提醒注意場合，要吵可以換個地方。
“那我就不打擾了，祝付教授你們調查順利。”
而這次讓人欣慰的，維隆教授居然是更聽勸的一個，以驚人的速度收斂了火氣，直接拂袖走人。
“感謝對天啟的信心。”
然而付前竟依舊在上嘴臉。
“我聽說靈灰院近日來了一位年輕天才造訪？”
並在對方真的轉身走人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麼的樣子。
嗯……
原本一副不屑置辯神態的維隆教授，那一刻動作停了一下，竟是緩緩轉頭看過來。
“有機會請務必要讓我見識一下。”
付前則是笑容依舊。
原本文大小姐這邊，看上去是一場愉悅的遊學之路的，隻是這些前輩們的姿態，好像稍微激進了一些。
另外這幫精神係選手果然就是麻煩，連嘚瑟一下都要拐彎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