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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的一種存在,它似乎能從概念上區分我和非我。
付前仰望天空,毫不掩飾對於這月光的好奇。
而到他的身側,瑟拉娜已經僵硬如同石凋。
她想過很多可能,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障眼法。
這貨早就在那詭異的一秒鐘之內,用無法理解的手段解除了前麵累積的禁錮。
而為了讓自己誤會他已經失去反抗能力,又用這種簡單到極點的方式,偽造了皮膚上的陰影。
簡單,但絕不是輕易能做出來的!
要知道在意識到陷阱觸發後,自己可以說沒有耽誤任何時間趕過來。
這意味著這家夥不僅要第一時間識彆出禁錮的本質,同時果斷放棄脫身的想法,轉而設計陷阱,想出了一係列策略。
但凡慢一點點,他的動作必定落在自己眼裡。
就算拿他沒辦法,也絕不會落到如此被動的田地。
可惜,對於古老追憶的了解,反而是讓自己過分想當然,進而放鬆了警惕。
“不用試圖拖延時間了,你應該看得出來,就算這麼耗下去,也是你先走不動路。”
思索間,卻見付前摩挲著手上的月光,往這邊瞥了一眼。
瑟拉娜的心思被點破,倒也沒有太大反應。
剛才脫身無望,她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期望儘量拖時間,讓對手身上的禁錮力量逐漸累積,從而尋找機會。
因為在她的判斷裡,無論如何,付前受影響的程度肯定是比自己要深的。
然而剛才的交流下來,意識到這家夥洞悉了古老追憶的機製後,這個想法其實已經沒有機會。
事實上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凝滯的現象。
在這裡麵,月光無處不在,但無處不在的月光,沒有任何一處是絕對均勻的。
所以錯位永遠存在,隻是強弱而已。
“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我們出去再說?”
這位的情緒變化,顯然逃不過付前的眼睛。
“你應該也不希望,此情此景被元珊或者什麼人無意中撞到吧?”
“……好。”
瑟拉娜瞬間被說服。
而達成共識後,付前則是一臉好奇的注視著她,想看她怎麼脫身。
下一刻,隻見瑟拉娜深吸一口氣,接著緩緩下蹲,單膝跪地,擺出了一個特彆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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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她右手掌心向上推出,付前察覺到周圍開始出現一絲不穩定。
這麼簡單,隻需要擺個姿勢就行?
說起來這姿勢有點像跪下要糖。
此時不穩定已經迅速擴大,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周圍的月光迅速收斂凝結,最後居然是彙聚在了瑟拉娜右手掌心。
最後隨著明光斂去,她手心出現了一隻眼睛形狀的圓球。
此時此刻,周圍景象已經是發生了巨大變化。
付前發現自己不再位於書店外麵的街道,而是一樓的某個書架旁,明媚的陽光正通過門窗上的玻璃照進來。
“感謝。”
試了一下,身上所有的禁錮感都已經消失,付前衝著麵前的瑟拉娜點點頭。
光手赤足,後者依舊是剛才的形象,脖子之下都被寬廣的蝠翼緊緊包裹。
“請坐。”
付前直接一屁股坐下來,很隨意的做了個手勢。
瑟拉娜鮮紅的雙眸凝視著付前,一時間並沒有做出反應。
對手篤定得過分的姿態,反而隱隱壓製了她跑路的想法。
主要這貨剛才的表現實在太凶殘,那猙獰的觸手到現在都不願意回憶。
更不用說後者編織而成的牢籠,險些把自己活活困死。
“我能看看?”
見瑟拉娜終於不情不願的坐下,付前指了指她手裡的圓球。
這個被稱為古老追憶的超凡物品,此刻看起來暗澹混濁,充滿死氣,似乎真是從什麼生物身上摳下來的。
……
對於付前的要求,瑟拉娜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把東西交了出來。
“所以脫身的方式就是擺出那個奇怪姿勢,那開啟呢?”
付前把玩著手裡的圓球。
“不需要特彆的方式,保持月光直射十分鐘,就會自動激活。”
“接下來所有靠近一定範圍內的人,都會陷入那個月光幻境,所以它平時需要避光保存。”
“倒是挺方便的嘛!”
麵對瑟拉娜的解釋,付前簡單點評了一句,腦海中卻是回憶起她單膝跪地那一幕,心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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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或許不知道,但根據以往的經驗,付前卻是深知姿勢這東西不能亂擺。
“話說除了你之外,還有古拉德家的人知道深淵筆記的事嗎?”
思索間,付前又換了個話題。
“據我所知是沒有了。”
“泰勒明顯想把這事情隱瞞下去,要不是讓他吃了點苦頭,他甚至試圖對我說謊!”
吃苦頭?
付前口中嘖嘖有聲。
“恕我直言,直接對年輕子嗣大刑伺候,你們這關心下一代工作做得不太好啊?”
哼!
付前的話把瑟拉娜聽得發愣,反應過來之後冷哼一聲。
“如果不是為了筆記,我才懶得關注這種事情。”
“對我來說,他不過跟我同一姓氏的陌生人,僅此而已。”
“時間是非常殘酷的東西,如果你在某些家族裡,還能看到幾百年前的老家夥跟年輕一輩其樂融融。”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他們之間存在直接或者間接的利益互動。”
“有點道理。”
對於瑟拉娜傳授的人生感悟,付前表示受益匪淺。
“事實上你完全不用有什麼額外擔心,雖然我不怎麼管家族的事情,但還是知道他們針對你下了嚴令。”
見付前不置可否,瑟拉娜繼續說道。
“黃之巽走後,據說很快有通知出來,嚴禁短期內來惹你,甚至甘祚旬那邊也一樣,停止一切動作,全力配合。”
“老實說連我都有些吃驚,完全不是他們以往的風格,可見有人對你相當忌憚。”
“事實上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泰勒才有些不服氣,進而找上了你。”
原來如此。
“感謝你的坦誠,你可以走了。”
下一刻付前直接表示送客,並異常康慨的沒有追究這位的行為。
“真的?”
這麼簡單就讓自己走,瑟拉娜一時間都有些半信半疑。
然而等她站起來,卻發現付前正控製著圓球在手心滴溜溜亂轉,完全沒有物歸原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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