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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衙役的嗬斥,莊子裡的下人都噤若寒蟬,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賣身契在主家手上,現在又有衙役上門,他們但凡有個異動,被打殺了都無處喊冤,所以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吳忠這才上前兩步說道:
「小姐心慈,隻罰罪魁禍首,指認出欺主之人的,就能繼續留下來,否則一家都發賣出去!
當然,你們也彆想胡亂攀咬,衙門的老爺自會查證,明知故犯者,男子賣去挖礦,女子入暗娼寮!」
吳忠的話讓下麵跪著的人都息了小心思,隨後就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十歲少年脹紅著臉,站了起來,指著莊頭大吼道:
「我指認莊頭,他瞞上欺下,莊子上一半的收入都進了他們家的口袋,他們還以莊子的主人自居,住進了這間院子!
莊頭吳良看我姐姐生的好看,強迫我姐姐做他的妾,我們家不同意,他們就扣發種子,讓我們種不出糧食,想要逼迫我們同意!
我姐姐性子烈,知道莊頭這是用我們一家的性命逼她,就吊死在了他們家門頭上!莊子裡的人都知道!!!」
吳良此時臉色煞白,轉身惡狠狠的撲向少年,奈何平日不做人事,莊子裡的人都不配合,直接阻擋了他的去路。
管家使了一個眼色,立即有強壯的護衛衝入人群,直接揮刀斬在對方的後背上,將人擒住後綁住押到了最前麵。
有了少年人帶頭,莊子裡的人這才陸續說出莊頭這些年做下的惡事,可以說莊頭一家十幾口就沒有一個是清白的。
漣漪將吳安叫來,讓他帶著兩個守衛,隨那位小少年去了莊頭的住處,將他的家財都抄了出來。
而莊頭一家都被控製住了,莊頭的大兒子孔武有力,還想反抗,直接被守衛斬斷了一臂,而一旁的衙役隻是看著,並未製止,因為這些人都有賣身契,是主人家的私產,如何發落都看主家的意思。
不一會兒,吳安就小跑著回來,上前在管家耳邊說了兩句話,管家點點頭,這才來到漣漪身邊,躬身行禮道:
「小姐,莊頭家中藏了不少銀錢、糧食、綢緞...」
「讓吳安帶著洛淮去清點,我倒要看看莊子上養出的這一窩碩鼠,到底貪了多少東西。」
漣漪稚嫩的聲音響起,周圍一片安靜。
「是,小姐!」
洛淮的地位僅次於洛櫻,性子憨厚老實,可是也不傻,知道小姐這裡在立威,所以爽利的應下後,就跑進去拿了紙筆,和吳安再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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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大哥,家裡養出了這種刁奴,可由我們自己發落。」
漣漪轉頭問兩名衙役,主要是給足人家麵子。
「自然任由小姐處置,他們是小姐的私產。」
衙役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立即笑著點頭。
漣漪這才點頭,對一旁的吳安說道:
「莊頭是禍首,杖責一百!」
「是!」
守衛聽令將莊頭拎起來,綁在一條黑色的凳子上,脫掉外褲後,發現這個莊頭居然穿著雪白的絲綢裡衣,這讓吳忠的臉都青了。
「打!」
管家一聲令下,「啪啪」的板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就傳入眾人耳中。
漣漪的目光掃過被綁著的莊頭一家,然後在一個與洛櫻同歲的女子身上停頓了一下,這才垂眸,擋住了眼中的暗光。
這個女孩就是當初管家從莊子上調來,給原身做貼身丫鬟的,畢竟那時她的兩位貼身大丫鬟都被歹人殺了,而莊子上的人賣身契尚在,自然能為原身所用。
豈知這一家早就忠心不在,原生帶去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居然是暗中下黑手之人的幫手。
莊頭老邁的身軀怎麼能抵擋得住守衛的板子,慘叫聲由大到小,慢慢虛弱無聲,隻一刻鐘的時間,就咽了氣。
「小姐,已經咽氣了!」
漣漪點點頭,然後抬起小手指向莊頭那一身肥肉的老婆道:
「下一個是她!」
「小姐饒命!老婦是婦道人家,什麼都聽家中男人的安排,我不敢不從...」
「剝了她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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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懶得和對方廢話,直接吩咐道。
守衛拽著張牙舞爪的胖夫人,拽掉外衣一看,裡麵是用紅綢做的裙褂,一副當家夫人的打扮。
洛櫻眼睛都快要冒火了,直接怒罵道:
「大膽刁奴,老爺新喪,明知小姐要來這裡守孝,你居然敢著紅,打死你都是輕的!」
下麵的人頭垂的更低了,想直接捂住耳朵,可是那板子打在身上的聲音,還有女子高亢嘹亮的慘叫聲,讓他們的身體不住的顫抖。
漣漪臉上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這莊頭就是老鼠屎,若是不清理掉,這個莊子遲早會易主。
莊頭的老婆或許是因為肉厚的原因,比莊頭多堅持了一會兒,也咽了氣。
漣漪再次抬手,指了指斷了一臂的大兒子,接下來大兒子死命的掙紮求饒聲,可惜在板子有節奏的落下後,聲音也越來越小,最終徹底沒了聲息。
此時血腥味兒已經蔓延開來,讓下麵跪著的人都牙齒發顫。
莊頭還有二兒子,看著文弱,似乎是識字的,他在莊子裡的人口中名聲很好,莊頭做的過分了,都是他站出來勸阻,並且護住了莊子裡的小孩,倒是沒人指認他做壞事,隻是因為他是莊頭的兒子,所以才被一起推到了前麵。
漣漪的手毫不猶豫的指向對方,守衛將其拎到剛騰出來的板凳上。
「小姐饒命!我冤枉!我不曾參與家中的任何事,還多有勸阻,所以和雙親的關係一直不和!」
「管家,告訴他們原因!」
漣漪其實都懶得解釋,可是她不想在立威時,讓莊子上的人覺得她不問青紅皂白,過於殘忍霸道。
「勸阻?你若是真心勸阻,莊頭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應當辦不成才對,你的勸阻恐怕隻是做給其他莊民看,目的是不讓你父親和莊民的矛盾激化!
你是既得利益者,卻還給自己披上一層偽善的皮囊,你才是心思最歹毒的人!若是沒有莊頭供養,你怎麼認字?怎麼學會記賬的?」.z.
管家翻看著吳安一路小跑送來的賬本,冷聲喝問道。
這些話傳入莊民耳中,他們這才竊竊私語起來,下一息,板子拍在肉上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又閉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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