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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峰聽到這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喉嚨乾澀,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裴宴之看著他這副模樣,微微搖頭,麵帶譏諷,冷嗬一聲。
“你以為人人都如你一般,被情迷了心智,罔顧大局?”
裴峰跌坐在椅子上,像是陷入了無儘的悔恨與迷茫之中。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起頭,聲音沙啞:“是,你不是我,你比我有本事。”
儘管裴峰很不想承認,可依舊不得不這麼說。
裴家百年來都難得出裴宴之一人。
這也是為什麼,有時他站在裴宴之麵前竟會覺得自卑。
做父親的,竟會在兒子麵前感到無地自容,當真是可笑至極。
裴宴之站起身,不再多言,準備離開。
“等等!”
裴峰突然叫住他,眸中劃過幾分異樣情緒。
“我想見榮娘最後一麵,求你……”
裴宴之腳步一頓,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還有可能嗎?”
裴老夫人跟裴宴之說過,不要讓榮娘死,但也不會讓裴峰知道她還活著。
有時候,活著比死,還要痛苦。
裴峰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裴宴之離開瓊華院後,徑直回了郊外的院子。
馬車朝著郊外而去,裴宴之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可腦海中卻不斷回響著裴峰的話,他不是裴峰,更不會做出和裴峰一樣的事情。
在裴府,沒人能夠左右他的想法。
但裴宴之也明白裴老夫人的意思,她不會允許他娶香凝的。
裴宴之隻覺得有些頭疼,疼的厲害,疼的心都跟著刺痛起來。
“罷了,回城吧。”
就在馬車剛出城門後,前頭的成華便聽到了這句。
“爺,咱們不回去了嗎?”
“嗯,明日再去吧。”
他如今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香凝了。
香凝就這樣在城郊的院子住了兩日,除夕那日,裴宴之都沒出現。
也不知裴府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不過香凝卻很慶幸,幸好裴宴之沒出現。
她如今一個人在這裡,倒是樂得自在,清淨的很。
除了有時,她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有些斷斷續續。
除此之外,也沒彆的不舒服的地方。
裴宴之不來,香凝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看成華帶來的那些話本子。
旁人的新年過得熱熱鬨鬨,可香凝這裡卻是有些冷清。
直到大年初一那日,院子外來了個不速之客。
“路公子?”
香凝看著路江,有些詫異,畢竟路江現在的樣子,和之前可完全不同。
麵色憔悴,雙眼泛紅,看著她時,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講一樣。
“你,你是不是叫香兒。”
“你母親叫趙蘭,住在新康縣,對不對?”
路江站在門外,渾身顫抖。
怪他心中隻想著朝光,忘了當初香凝來臨安時的化名。
趙蘭這個名字如此耳熟,他竟是一丁點也沒想起來。
“路公子,你怎麼了?”
“你看這個香囊,你認得的,香凝,你就是……”
路江推開阻攔的小廝,朝著香凝走進去,她眼中滿是茫然,可心卻也隨著路江的話緊張起來。
可下一瞬,她眼前一黑,便再也不省人事了。
……
“阿凝?”
不知過了多久,裴宴之的聲音傳來,香凝緩緩睜開眼,對上了裴宴之垂眸看來的目光。
“怎麼在外麵睡著了?”
裴宴之伸手給她攏了下衣裳,香凝皺眉,她在外麵睡著了?
“我回來時,你躺在屋子外的椅子上,倒是睡的香,叫都叫不起來。”
聽到裴宴之的話,香凝微微一愣,她睡著了?
不,不對,她明明見到了路江,他有話要跟她說。
路江還問了她許多事情。
“我,還有些困……”
香凝彆開視線,出聲說了這句,裴宴之看著她低頭,眸光一瞬幽暗。
“那你再休息會兒。”
說罷,裴宴之給香凝掖住被角,看著她閉上眼後,他才走出去。
後院的柴房中,路江被綁著,隻能用一雙眼睛憤恨的看著裴宴之。
“裴大人,你當真是好手段,你早就知道香凝就是朝光,就是我的妹妹,卻刻意隱瞞!”
路江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將裴宴之千刀萬剮。
聽到這句,裴宴之走到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把朝光還給你!”
路江開口又說了句,一想到香凝經曆過的事情,路江的心都被揪了起來。
若是他能夠早日找到她,她就不用受這些委屈了。
裴宴之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直視路江:“我不會讓她離開我的。”
“你什麼意思?她是我的妹妹,是路家的女兒,不是可以任由你隨意欺辱的妾!”
聽裴宴之這麼說,路江不斷的掙紮著。
“你要帶走她,除非我死,否則,免談。”
裴宴之就這般看著路江,淡聲落下一句,他甚至在想,要如何處置路江,才能將香凝的身世徹底隱瞞。
殺了路江?
那的確是永絕後患的做法,可路家不會善罷甘休,更甚至會將這件事變得更複雜。
裴宴之微微眯起雙眸,眼中閃過一抹冷厲,轉瞬即逝。
“她留在我身邊,過得很好。”
“她是我妹妹,我定要帶她回路家,讓她恢複身份,過上應有的生活。”
路江咬著牙,眼神決絕,他找了她這麼久,怎麼會舍得讓她繼續在這裡受苦受難。
裴宴之站起身,負手踱步,柴房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路家如今的處境怕也不輕鬆吧,你貿然帶阿凝回去,是想讓她陷入新的危險?”
裴宴之看似漫不經心地拋出這一句,實則直擊要害。
路江臉色微變,他心中清楚,近些年來路家日子確實不太安穩,各方勢力明爭暗鬥,路家屢屢遭受打壓,內部也出現了分歧與隱患。
若此刻將香凝貿然帶回,無疑是將她置於風口浪尖。
可這也不是裴宴之隱瞞她真相的緣由。
“我可以答應你,等你解決了路家的事情,就告訴她實情。”
“你讓她吃了忘憂草,她什麼都不會記得,對不對?隻要你用心引導,她根本不會去信我。”
路江仰頭看向裴宴之,冷笑道:“裴大人,大理寺卿,你當真是,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