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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有下人們照應著,無礙的,我隻想與你二人獨處,過個清淨年。”
裴宴之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眼中滿是期待。
香凝看著他,心中卻警鈴大作,裴宴之不會無緣無故這般安排,這背後定然藏著什麼目的。
可她麵上不敢露分毫破綻,隻能輕輕點頭應下:“全憑裴郎做主。”
裴宴之得到答複,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又叮囑了幾句讓她好生休息,便起身離去。
待他走後,香凝便覺得那藥有些讓人頭昏眼花,她撐著發軟的身子,在屋內踱步,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那碗藥有問題……
裴宴之親手拿來的,他知道嗎?
又或者說,藥裡的東西,就是他放的呢。
香凝闔眸又睜開,她總覺得,去了城郊,似乎自己就回不來了。
後麵兩日,裴宴之每日都會給香凝送來藥,讓成華看著她用完。
她要是不吃,碧桃就會受懲罰,所以為了碧桃,香凝隻好當著成華的麵用完。
不過每次她都會將一半的藥順著唇角流到衣領上。
剩下一半喝完,讓成華看到她的確在吃。
香凝不確定裴宴之給的藥是什麼,隻能用這種法子,小心謹慎一些。
與此同時,裴府內也張燈結彩起來,新年的氣息越來越濃重。
裴宴之這兩日回來的時間都有些晚,像是在安排什麼事情一樣。
臨近除夕那日,裴老夫人讓裴宴之去用了一頓團圓飯。
除了秦碧君,裴府的人全都到齊了。
團圓宴上提起裴宴之的婚事,裴老夫人很是開心,說是最終定了太傅之女,名為汪柔。
比起聞采芙,性情雖然有些清冷,但這樣的女子定然溫婉大方,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裴宴之沒有意見,隻說了句祖母做主就好。
他神色淡淡,似乎真的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
知道的,是他娶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旁人呢。
裴老夫人知道他的性子,也沒多言語。
團圓飯吃到一半,裴宴之便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裴老夫人不由得歎了口氣。
秦碧君和裴峰當真是傷到裴宴之的心了,所以如今,他連在裴府待著,都是度日如年。
香凝在自己房中,聽聞下人們私下議論著裴宴之的婚事,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澀。
他溫柔繾綣,卻獨獨不會隻屬於她,世家公子三妻四妾,她也不過隻是他的一個妾侍。
除夕當日,裴府上下一片忙碌,紅綢燈籠高掛,裴宴之入宮赴宴,如今還沒回。
香凝獨自在屋裡,佯裝歇息,實則等待著成華前來送藥。
成華進門,神色略顯愧疚。
“姑娘,今日這藥……您還是得用。”
香凝默默接過,沒有多說一句,依樣將一半藥灑在衣領,另一半裝作咕嘟咕嘟的樣子喝掉。
成華見狀,嘴唇微張,似想說些什麼,終是輕歎一聲,未再多言。
裴宴之回來時,已經是子夜,香凝早就睡下,不過在聽到房門響動後,睜開了眼。
“怎麼還沒睡?”
床頭燈燭亮起的那一瞬間,裴宴之便對上了香凝看來的目光。
“我看裴郎還沒回來,有些擔心,所以便等著了。”
香凝還沒睡醒,伸手揉揉眼,抬眼看向朝著她走來的裴宴之。
裴宴之的眼中閃過一絲暖意,他坐到床邊,輕輕撫摸著香凝的發絲。
似是看出她的困倦,柔聲道:“快睡吧,明日我們便去城郊,好好過個年。”
香凝輕輕點頭,重新躺好,閉上雙眼。
直到裴宴之吹熄燭火,躺下睡熟,她才又悄悄睜開眼睛,望著黑暗中的床頂,久久不能入眠。
窗外,煙花不時騰空而起,絢爛奪目,鞭炮聲劈裡啪啦地響個不停。
可香凝滿心都是對明日未知的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待天色微亮,香凝便被喚醒,裴宴之已穿戴整齊站在床邊。
“阿凝,起來吧,馬車已經備好,我們這就出發。”
香凝應了一聲,起身梳洗後跟著裴宴之走出去。
裴府大門外,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靜靜候著,成華站在一旁等著他們兩人。
香凝在裴宴之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車內鋪著厚厚的軟墊,暖爐燒得正旺,暖烘烘的讓人頭暈。
馬車緩緩啟動,裴宴之坐在她身旁,偶爾就會跟香凝說幾句話。
不過她好似沒睡醒一樣,上了馬車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待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城郊。
裴宴之選的這座宅子很大,光是站在門外都能看見裡麵的景致。
“之前買的院子,一直沒住過,前段時日派人來收拾時,才知道這裡頭還有溫泉水。”
說罷,裴宴之拉著香凝進了宅子,丫鬟們早已候著,將他們引入內院。
屋內炭火正旺,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點心和茶水。
裴宴之帶著香凝坐下,柔聲道:“先吃些東西墊墊。”
香凝乖巧點頭,伸手拿起一塊點心,看似漫不經心地吃著,目光卻掃向四周。
她發現這院子裡的家丁丫鬟雖多,但眼神都透著一股機警,顯然是被交代過的。
不過香凝沒有多說,用完點心後,裴宴之讓人準備的吃食也好了。
兩人一同用了飯便去歇著了。
午後,裴宴之說要帶香凝去泡溫泉,香凝推脫不過,隻得跟著他來到後院的溫泉池邊。
水汽氤氳,將姑娘的臉透紅,裴宴之先一步踏入池中,轉頭看向香凝。
“是山上天然形成的,水溫也是剛好。”
香凝猶豫了一下,緩緩褪去外衣,踏入池中。
溫暖的水流將她包裹住,而後是裴宴之的懷抱。
“喜歡這裡嗎?”
聽到這句,香凝輕點頭:“這裡景色很不錯。”
話雖如此,可剛剛她在外麵,其實什麼都沒顧得上去看。
畢竟心裡裝著事,難以安心。
裴宴之攬著她的腰身開口:“那我們在這裡多留幾日吧。”
他的話明明再平常不過,可香凝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裴宴之看到她皺眉,在她看不見時,唇角勾出一抹譏諷。
他承認,他卑劣不堪,可他也覺得,他真是可憐。
求而不得的滋味,比起萬箭穿心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