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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包子就覺得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
那種疼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原因是先前當他發現大樹上有日本鬼子,並且那個日本鬼子離他是如此之近的時候,他刷的一下子就趴到了身旁的灌木叢中。
事實證明,當趴到不該趴的地方上那是要命的,比如說馬蜂窩。
當然了,他沒有那麼慘,馬蜂並不會把自己的巢搭在灌木叢裡,他也就免了被馬蜂蜇的胖頭腫臉的命運。
不過他這回所趴的地方雖然不是馬蜂窩卻也是要命的,疼的要命,因為他趴進了刺兒玫叢中。
天知道是幾個或者幾十個莖杆上的硬刺紮在了他的身上。
為了裝成老百姓他可是把軍裝脫了的,彆說他穿了一個敞著懷兒沒有袖的聊勝於無的坎肩,就是他穿著軍裝那刺兒枚上的刺兒也完全可以刺透薄薄的衣衫。
那種細刺兒入體的感覺不由得讓他想起小時候自己被後媽用指甲掐在肋部上的那種痛,那種讓他哪怕現在有時候還會在半夜裡做夢驚醒的痛!
而這回呢,那卻好象有好幾十個後媽同時用指尖掐到他身上一般!
他是如此的痛,可他偏偏卻不敢動,他隻能忍著,因為他看到就在樹林裡有一名日軍正仰著頭在和“大樹”說話
大樹當然不會說話,氣包子總受氣可這並不代表他傻,他馬上意識到那棵大樹上應當有日軍的觀察哨。
他聽不懂日軍說什麼,可是他知道自己從日本鬼子側後方繞過來所找的日本鬼子,就在前麵這四五十米的樹林邊緣。
他知道以自己的槍法如果發起突襲能打死一個日本鬼子就不錯了。
原因是他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
彆說盒子炮了,就是他們連和日軍戰鬥後繳獲的三八大蓋和他也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
他現在所用的是一支破舊的漢陽造,子彈能打出多遠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子彈隻要打出一百米後那彈道就跑偏了。
他並不怕藏在那棵大樹上的那名日軍觀察哨。
他們連的人都在對麵的那片灌木叢裡躲著,日軍的那名觀察哨肯定是在觀望那裡不可能看到從側後方繞過來的他。
他怕的是樹下那名仰著頭說話的日軍。
他很僥幸的繞了一個大圈並沒有被日軍發現終於接近了日軍隱藏的地方,正當他想著自己連長拜把子大哥所說讓他感動的話的時候,樹下的那名日軍便毫無片征兆的出現了。
那家夥身上應當是披了一張防偽衣或者是網格樣的東西,上麵還插滿了草和灌森的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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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日本鬼子是如何做到的,他就知道那家夥突然出現往起一站時就象一個大號的刺蝟!
那家夥身後還有灌木小樹,個子又不高,所以站起來並不擔心被遠處灌木叢中他們連的人發現。
可問題是那家夥是斜對著他的。
當那個家夥出現嚇得他趕緊趴到刺兒枚叢中時,他甚至以為自己都被那家夥發現了呢!
而氣包子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還一動不動,那或許真的就該感謝他這個外號了,氣包子那是他的外號,這個外號都是講好聽了,其實那就是受氣包,他們連的受氣包!
以前隻要班裡排裡甚至連裡的那些老兵油子誰心不順,那都會拿他出氣的,罵上幾句給上一腳打一個耳光,而他從來都是逆來順受。
而他日子變得好過,那還是小簸箕當了他們連長以後的事情。
恰好有一回有老兵揍他的時候被小簸箕看到了,小簸箕就把那個老兵給罵了,並給他們全連定了個規矩。
在他們連可以罵人但絕不可以打人,打人也行,但是必須是他連長張記東打人,彆人不好使!
由於受氣受慣了,這忍耐力就比一般人總是要強上一些的。
所以現在氣包子雖然被莖刺兒紮得直咬牙,可他還是忍著。
兩個日本鬼子的對話依舊在繼續,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氣包子還不敢動。
剛才趴的過於倉促,他壓倒了好些刺兒玫的莖杆兒。
如果他現在起身的話,那些堅韌的莖杆兒就會彈起來,那樣很可能被斜對麵的那個跟大號刺蝟似的日軍發現。
所以他也隻能繼續忍。
在山林中跋涉所產生的汗水正從他的身上滑落,那汗水就又流淌過被刺兒玫紮傷的地方,更痛了。
就在氣包子有些氣餒的時候,他忽然就又想起自己連長拜把子大哥當著全連人所說的話。
他大哥可真是一個好長官,他大哥說,隻要自己殺日本鬼子比彆人殺的多,那麼以後連裡誰了敢再打自己的嘴巴子,自己就可以七八九個十個的打回去!
都說井裡的蛤蟆坐井觀天,可是從蛤蟆的角度來講,那又何嘗不是一個偉大的夢想?
一個天天隻能看到巴掌大一塊天的蛤蟆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而氣包子就是那隻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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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不敢和連裡的老兵遊子對打,但是連長他大哥說了,自己可以打日本鬼子,自己不想再當氣包子了!
氣包子接著忍耐,這種等待無疑是一種煎熬。
而最終他等來的並不是那兩個日本兵談話的中斷,而是突然的槍聲!
那槍聲來的是如此之大如此之密集,就象平地裡卷起了一股颶風!
輕機槍的“突突突”步槍的“啪”“啪”已是連成了一片,根本就聽不出個數來!
槍聲中那兩名日軍的交談自然是聽不到了,而在這一刻氣包子覺得自己的大腦是空白的,全憑一個士兵的戰鬥本能行事。
他忘記了身上的痛,爬了起來,把已經子彈上膛的步槍頂在了肩頭,再看那棵樹時,看到的是樹下那名日軍已是轉過身的背影。
氣包子本能的就衝那名軍扣動了扳機。
他也不知道自己手裡這支舊槍發出的是“啪”或者是隻有這種舊槍才會發出的“嗵”,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他這一槍裡那名日軍倒了下去!
氣包子接下來連忙拉推槍栓把槍口一揚就指向了那棵大樹。
他就看到那棵大樹婆娑的樹葉的某處發生了晃動,儘管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名日軍的觀察哨,可他卻依舊毫不猶豫向那晃動的樹葉處扣動了扳機!
槍響處並沒有日軍掉落,氣包子心裡一驚,他瞥了一眼身旁就往右前方的一叢灌木後躲去。
時間還是那麼緊迫,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去注意這回是不是刺兒玫。
他管不了那麼多,前麵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躲過去,他知道這裡有日本鬼子,人數肯定比自己多,但是也就十個左右。
他要是不能將樹上那家夥乾掉,那被乾掉的便也隻能是他。
當氣包子再次揚起槍口的時候,新的位置新的視角,讓氣包子注意到那棵樹的某處樹杈處有土黃色的綁腿,那是那名日軍觀察哨的小腿。
天知道是左腿還是右腿,氣包子毫不猶豫把槍口一揚衝著小腿的上方就又是一槍,然後他就縮了頭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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