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僧失禮了。”
了塵和尚深吸一口氣，隨後對夜玄行佛門最高禮儀————五體投地。
那一幕，直接把眾人看呆了。
從始至終，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懂這場戰鬥到底是怎麼結束的。
不是說要打三拳，怎麼夜玄才剛剛走過來，了塵和尚便是退縮了？
在場之人，要麼是聖境後期的強者，要麼是不朽者，更有至尊境的絕世高手。
儘管他們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但隱約間能夠猜測到。
夜玄走向了塵和尚時，了塵和尚必然是看到某種讓他震撼的事物，否則不會這般！了塵和尚行大禮之後，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夜玄身上。
這一次，了塵和尚一臉虔誠。
再無之前的淩厲之意。
在佛門之中，有著一種說法。
越是佛法高深的存在，罪孽便越深。
佛陀身後，有億萬惡鬼同行。
這便是對佛陀的解讀。
在剛剛那一刻，了塵和尚在夜玄身上，正好是看到這樣一幕。
試問，從小便在大西天寺，接受佛法澆灌長大的了塵和尚，如何不驚？
此番，在了塵和尚看來，夜玄非凡人，而乃佛祖轉世。
正因如此，了塵和尚才對其行佛門最高禮儀。
夜玄不願放懷天大師一命，了塵和尚現在絕無二話。
既然佛祖都這麼說，那必然有其道理所在。
了塵和尚默默站到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不再開口。
看來這家夥是覺得我是佛祖了……夜玄看到了塵和尚這般反應，不由微微一笑。
如此情景，並非第一次。
隻因昔年他曾與佛祖談論過佛法。
夜玄與佛祖的佛法有所出入。
佛祖講究的是蒼生大義，拯救每一個生靈，無論善惡。
善者該救。
而惡者，也該救。
救完之後，以佛法普度，使其從善，在世間行好事，償還罪孽。
而夜玄則不同。
夜玄主張以惡製惡。
善者當救，這沒有爭議。
但惡者，在夜玄這裡，唯有必死一路。
正因為如此。
在那場佛法之辯中，夜玄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異象。
自身是佛性無邊，但在身後，卻是有著億萬惡鬼在咆哮。
那一幕，就連當時的佛祖都被震撼到。
最終也隻能是宣一聲‘阿彌陀佛’，不再與夜玄爭論。
那場佛法之爭，沒有勝者。
夜玄隻是想借此了解佛，而佛祖則是想讓夜玄放下那極重的殺念，因為夜玄有著很強的佛性，是佛祖都未曾見過的。
隻可惜，他沒辦法說服夜玄。
也是自那之後，佛祖將夜玄的見解，寫入傳承之中。
而這，也就有了了塵和尚以後夜玄是佛祖轉世的緣故。
事實上，在佛門最初之時，並沒有這個說法。
而是那一次論佛之後，佛祖親自加進去的。
在後來的歲月之中，夜玄也不止一次遭遇佛門的高僧。
免不了一番爭論。
夜玄不太喜歡爭論，於是直接展露自己的佛法。
之後嘛，基本都是像了塵和尚這般，行五體投地之禮。
更有甚者，選擇拜入夜玄麾下。
“先派人打掃戰場，清點人員傷亡。”
見兩人的戰鬥無疾而終，姬梓晴迅速轉回話題，下令說道。
而今姬梓晴已是姬家聖主，當由她發號施令。
“謹遵聖主諭令。”
一言令下，浮空山高層紛紛領旨。
關於姬文彥之前的事情，姬梓晴卻並未提起。
她雖然不太喜歡這位伯伯，但有一說一，在浮空山大事小事上，姬文彥該做的都做的非常完美。
但姬子凡的事情，卻是不能輕饒！“鄭霜，把姬子凡帶來。”
姬梓晴看向在外圍的鄭霜，平靜地說道。
領旨之後正要退下的姬文彥聞言，抬頭看向姬梓晴，他咬了咬牙，作揖道：“聖主，還請從輕處罰。”
姬梓晴神情平靜，淡然道：“我自有分寸。”
姬文彥聞言，無奈離開。
“聖主。”
一襲紫袍的鄭霜，將姬子凡帶到了姬梓晴的跟前，單膝跪地，低著頭喊道。
姬梓晴微微頷首，示意鄭霜起身，目光看向姬子凡。
此刻，姬子凡此刻已經是暈死過去。
之前被姬忠一聲喝飛出去，身上有傷，看上去狼狽不已。
鄭霜見狀，主動出手，將姬子凡弄醒過來。
姬子凡悠悠醒來，入眼便看到了姬梓晴，他臉色有些蒼白，沉聲道：“你想作甚？”
姬梓晴看著這位堂兄，一直以來，這位堂兄都會做一些事情來惡心她，哪怕知道她會被嫁出去，依舊如此。
姬梓晴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現在，也沒必要去糾結這些了。
因為她自己就能看得出來。
《周易書》，擁有著驚天偉力。
最恐怖的地方，便是得到認可的人可以通過自己眼睛，看透前因後果。
之前夜玄之所以讓姬子凡看他，就是想借此判斷姬子凡是否真得到了《周易書》的認可。
答案很顯然，沒有。
“可笑。”
姬梓晴看到因果之後，輕吐二字，隨後揮手道：“姬子凡假裝滴血《周易書》，騙取浮空山修煉資源，把他放逐到死亡深淵的永夜崖上，禁足三百年。”
“是！”
鄭霜恭敬領命。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
姬子凡卻是神情猙獰。
“就憑我現在是浮空山聖主。”
姬梓晴淡漠地道，強勢無匹。
“放屁，你根本不可能得到《周易書》的認可，你什麼都不如我，你憑什麼可以得到《周易書》的認可！？”
姬子凡猙獰地道，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帶走。”
姬梓晴揮手。
“走。”
鄭霜直接強拖著姬子凡，離開了去。
“鄭霜，你這個叛徒，枉費本座厚待你！”
姬子凡怒吼：“本座要宰了你！”
轟！旁邊一位長老看不下去，彈指便將姬子凡給鎮壓。
鄭霜臉色有些蒼白，謝過長老後，拖著姬子凡離開了。
鄭霜終究隻是古聖巔峰，雖然也是一代天驕，但與姬子凡還是有察覺。
姬子凡縱然受傷，但真要殺鄭霜，易如反掌。
鄭霜並不憤怒，離開姬家重地之後，一路直奔死亡深淵。
那是浮空山禁地之一。
“師兄，並非屬下背叛你，你一直跟屬下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今梓晴師姐已經是浮空山聖主，你也該低頭了……”鄭霜對姬子凡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