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麵氣的不行,但黃嶽卻是沒敢再說啥。
剛剛隻是仗著有夜玄撐腰,他才敢跟這老家夥懟兩句,眼下誤會解開,他要是再懟,保準要被這老家夥把屁股打開花。
小時候這老東西把他揍的老狠了,現在想起來都頭皮發麻。
如黃嶽所言,這位叫焦義丘的老人,的確是黃嶽的師傅。
當然,兩人隻有師徒之實,沒有師徒之名。
用兩人的話來說,一個是不願意拜一個老瘋子為師,一個是不願意收一個小壞蛋為徒。
實際上兩人心裡麵清明著呢,有些東西,並不是非要走了形式才是真的。
有些東西,在心裡麵就好了。
黃嶽心裡清楚,若不是老人,他早就死在戰亂之中了,更不會有現在這一身本領。
而老人也清楚,要不是黃嶽,他現在還是一個悶葫蘆般的孤寡老人。
所以啊。
其實都是自己最在意的人,隻是相處的方式有些怪誕罷了。
這不。
當落地之後,黃嶽和焦義丘又開始大眼瞪小眼了。
“把那本山海異聞錄拿來。”夜玄吩咐黃嶽道。
“好的前輩!”黃嶽恭敬地道,立馬是動身前去取書。
“山海異聞錄?”焦義丘倒是頗為意外,但旋即又是看了看夜玄旁邊的周幼薇,瞬間懂了。
感情,這位前輩還真是來泡妞的呀。
一般而言,山海異聞錄隻有那些外行人喜歡看,真正山神道的人,看得想吐。
他能看到周幼薇那眸子中的好奇之色,明顯是為此而來。
不過,心裡麵明白並不代表說出去,況且之前的話也多有得罪,要是再說,挨收拾的就是自個了。
焦義丘沒那麼啥。
念及於此,焦義丘笑得跟多老菊花似得,湊上前,搓了搓手,一臉猥瑣地看著夜玄,說道:“前輩還有什麼其他吩咐嗎!”
夜玄微微搖頭,此來天下山,最主要是讓幼薇多開開眼界。
山海異聞錄,是最為合適的。
就如同他之前說的那些,在這天下間,有著萬靈共存,隻是存在的地方不同罷了。
山川之間,有草木生長,水魚相生,山精野魅等。
諸多大山之上,便有著山蛟大蟒隱於其中修行,而在大江汪洋之內,則有走江入海的蛟龍存在。
山海異聞錄之上皆有此記載。
知道的多了,到時候遇見了才知道該怎麼應對。
“前輩不是從天下山走出去的吧?”焦義丘小聲問道。
“自然不是。”夜玄搖頭道。
焦義丘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來,他早就猜到夜玄不是從天下山出去的,不然他不可能不認識。
“那前輩是出自那座大州?”焦義丘道:“該不會是山神道最多的青州大陸吧?”
“不是。”夜玄再次搖頭道:“你不用猜,這不是暫時的你能夠猜到的。”
“好的好的。”焦義丘一臉堆笑道,不過內心卻越發好奇夜玄的身份了。
等會兒去問問小嶽子。
夜玄見焦義丘並未放下心中的好奇,倒也沒有說什麼。
昔年接觸山神道,他是通過山神道那位最強地祖……
不過。
天下山他來過。
這天下山的山神,與他見過一麵。
這一次另外一個目的,便是見這家夥一麵。
不過看樣子是沒戲了。
剛剛東荒山神的拜見,夜玄能夠聽出來,天下山的山神,應該在沉睡之中,估計是要渡神劫了。
這種狀態下的山神,是沒法露麵的。
“前輩,山海異聞錄來了!”黃嶽帶著一本厚厚的古籍歸來。
夜玄接過這山海異聞錄,緩聲道:“你們自己去吧。”
“那我們就不叨擾前輩了。”
黃嶽本來打算說沒事兒,他就在這等著,接過焦義丘卻是先一步說道,緊接著把黃嶽拉開了。
等遠離了那座閣樓之後,焦義丘與黃嶽勾肩搭背道:“小嶽子,你老實告訴我,你在哪結識的這位前輩。”
黃嶽翻了個白眼道:“你咋還是以前那樣,真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
焦義丘沒好氣道:“那些瑣事有啥好了解的,還不如睡覺來的舒服。”
黃嶽被自家這個老家夥打敗了,有氣無力地道:“前輩是我在橫斷山外結識的,你應該能看出來,現在的我,實力快追你一半了吧?”
焦義丘打量了黃嶽一眼,點頭道:“老頭子我正納悶呢,給我說說。”
“想知道嗎?”黃嶽挑眉道。
“廢話,不然老子問你乾啥。”焦義丘瞪了黃嶽一眼。
黃嶽忽然是一臉凝重,低聲道:“你認真點,我跟你說……”
焦義丘見狀,也是一臉肅然,湊近黃嶽。
“是這樣的。”黃嶽說道。
然後一溜煙,直接跑得老遠,哈哈大笑地看著楞在原地的焦義丘,說道:“就不告訴你!”
說完就跑路了。
焦義丘站在原地,看著跑遠的黃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地道:“好你個小嶽子,老子今天逮著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利害!”
“彆跑!”
師徒二人,在夕陽下追逐打鬨。
當然,最後黃嶽被揍得鼻青臉腫,最後隻能認輸,將事情告知。
兩人坐在懸崖邊上晃蕩著小腿。
“小嶽子,你有機會成為地祖,要加油啊。”焦義丘難得一臉欣慰地看著黃嶽。
剛剛黃嶽已經跟他說了。
原來這一切是因為在橫斷山內冊封三座大山。
橫斷山內的山,那可是非同凡響。
哪怕是焦義丘,當年也沒能成功,機緣巧合之下才冊封了一座,自家徒兒竟然三座,難怪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實力追上他的一半。
尤其是知道這是夜玄出手相助,焦義丘更是震撼不已。
而且黃嶽還給他透露了一個點。
那個前輩,很有可能是開山怪、地祖級彆的恐怖存在。
這樣的人物,哪怕是現在的天下山,都沒有一個!
“若是我天下山能有一位地祖的話,在山神界祭祀上,我們就能揚眉吐氣了。”
焦義丘歎道:“說起來,距離下一次山神界祭祀,隻有半年時間了。”
黃嶽聞言,也是愁眉不展。
他雖然沒去過山神界祭祀,但從小就聽焦義丘說。
山神界祭祀,其實本是所有山神道共同祭祀的儀式,但在歲月的演化之中,卻演變成了各大山神道之間的明爭暗鬥。
也就是所謂的名譽之爭。
作為天下山的一份子,焦義丘自然感受過那種氛圍,所以很不好受。
小時候黃嶽的目標也是成為一名地祖,為天下山正名。
可惜,長大之後就不會再說了。
地祖,太遙遠了。
沒有個幾十上百萬的修行,隻能空想。
“嗯?”
就在這時,焦義丘忽然臉色一白,悶哼了一聲。
“怎麼了?!”黃嶽臉色微變,關切地道。
焦義丘目光死死盯著東邊的方向,沉聲道:“有人抹除了我在天鍥山的冊封!”
“是其他大州來的山神道入世之人?”黃嶽臉色難看。
“明明還有半年時間,他們竟敢提前行動!”焦義丘咬牙切齒道。
“我去找他!”黃嶽霍然起身。
“他娘的,這點事兒老頭子還能搞定,你自個待著。”焦義丘冷哼一聲,率先飛出,消失不見。
黃嶽張了張嘴,剛想說‘小心點老家夥’,但轉瞬又想到自家師傅的能耐,他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以老家夥的能耐,想必分分鐘就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