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封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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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鈺趕忙上前去查看方紫嵐有沒有受傷,李祈佑見社戲平安落幕這才放鬆了神態。

幾人正待說些什麼,卻見一道小小的身影衝了過來,“方紫嵐,你嚇死我了!”

阿宛猛地抱住了方紫嵐,她抱的很緊讓方紫嵐忍不住拍了拍她後背安撫道:“我沒事。”

“你還說……”阿宛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陣此起彼伏的天佑大京,吾皇萬歲的呼聲蓋了過去。

街上百姓都是心悅誠服地跪地叩拜,讓方紫嵐不由地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李祈佑勾起唇角,眉眼透著欣喜道:“妖邪儘除,天降祥瑞。豐年潤雪,吉慶有餘。是個好兆頭。”

“天佑大京。”諸葛鈺沉沉的一句話,在場的諸位世家公子達官貴人具是對著城樓上的李晟軒行了一禮。就連一向倨傲冷清的衛昴,也是難得的肅穆莊重。

方紫嵐環顧四周,盛世二字直入她的腦海。

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諸葛鈺所說的那句——

“若能成為大京冠冕上的明珠,縱是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

山河永固,家國天下,若能為這盛世做些什麼,便也不枉此生了。

油然而生的豪情壯誌隨著眾人的山呼海應,最終在李晟軒身邊夏侯彰的一句陛下有旨中戛然而止。

“陛下有旨,北國公方紫嵐忠義兩全,多謀善斷,加封越國公,其北國公之位交與北境王全治。另京城統領衛昴恪儘職守,勇武過人,擢升為衛國公。欽此。”

聖旨宣讀完之後,方紫嵐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天沒緩過神來。直到衛昴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

衛昴朝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向仍在發呆的方紫嵐,“方大人,該去領旨謝恩了。”

“這就來了。”方紫嵐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和衛昴一道走上了城樓,走到了李晟軒的麵前。

方紫嵐一襲紅衣破碎,長發披散的模樣頗有幾分狼狽,然而她仍是昂首挺胸站得筆直。在周圍人或豔羨或鄙夷的目光中,她與衛昴兩人坦然接受了這樣一道封賞的聖旨。

待他們兩人領旨謝恩之後,夏侯彰便代李晟軒宣布社戲正式結束。

天色已晚,圍觀社戲的百姓如潮般散去,城中街上恢複了原本川流不息的繁華模樣。

人群三三兩兩,有逛夜市的也有相約賞燈的,熙熙攘攘好不熱鬨。

城樓之上高懸的紅色燈籠紛紛亮起,映照著宮城朱瓦街市如煙,顯得格外喜慶。

方紫嵐本想借口衣冠不整儀容不端先行回府,後麵的除夕宮宴就不再露麵了。誰料還沒等她開口,李晟軒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在眾人陸陸續續去往萬福宮的當口,他便讓夏侯彰以整理衣冠為名把她帶到了禦書房。她推辭不得,隻能先遣了曹副將和阿宛回府等她。

禦書房中的炭火燒得一如既往的足,屋中暖洋洋的恍若春日,讓方紫嵐不由地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這才來得及檢查身上的傷口。

除了方才奪劍之時,手掌被劍刃割破以外,她的小臂和腿上也都被刀劍劃破了好幾處,隻不過傷口被她紅衣遮擋,並不顯眼。加之天色昏暗,也沒什麼人注意到她受傷了。

正當方紫嵐檢查傷口之時,李晟軒進來了。她趕忙把衣袖拉好遮住了傷口,準備起身行禮之時卻被他握住了手腕,“傷得重嗎?”

他溫潤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急切,讓她有些晃神,趕忙搖頭道:“無事,都是小傷。”

李晟軒並不相信方紫嵐的說辭,他不由分說地拉開了她的衣袖,“讓朕看看。”

她驀地掙脫了他的束縛,放下衣袖後退一步站定道:“男女授受不親,陛下這是做什麼?”

李晟軒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地木然道:“朕……在城樓上都看到了,你傷得不輕。”

方紫嵐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唇角輕勾,“陛下關心我?”

李晟軒默默地把手放了下來,並沒有答話。

方紫嵐得寸進尺湊到他的麵前,笑意盎然道:“陛下的心意,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李晟軒的臉色冷了一瞬,雖然隻有一瞬,但她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方紫嵐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微笑道:“陛下想要我知道什麼,我便知道什麼。”

“罷了。”李晟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累你受傷,是朕失察。但新年社戲牽連甚廣,雖然負責人是玉成王和禮部,可背後站著的是太皇太後和朝中各個掌權者。參演的世家公子達官貴人,朕暫時動他們不得,隻能委屈你了。”

方紫嵐愣了愣,隨即開口問道:“陛下請我來,就為了說這個?”

她話說完才覺得後悔,李晟軒卻沒什麼反應點了點頭,反問道:“不然呢?你以為朕要和你說什麼?”

“沒什麼。”方紫嵐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若是陛下願為我做主還我個公道自然最好,然而我也知道這群人既然如此膽大包天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那麼必然是身有倚仗有恃無恐,陛下想來是不會為我站出來的。”

她說著頓了頓,麵上神色淡了幾分,帶著與生俱來的清冷桀驁,“以後若是再遇上這樣的事,陛下不能為我做什麼也不必告訴我。畢竟我這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從不需要旁人替我作甚。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你……”李晟軒被她噎得一時說不出來話,好一會兒才訥訥開口道:“朕隻是……”

他張了張嘴,後麵擔憂的話語最終被他吞了回去。

無能為力的擔憂,不過是偽善。

方紫嵐等了許久,見他沒有下文,忍不住問道:“隻是什麼?”

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她究竟是在期待些什麼呢?

李晟軒默然不語,她自顧自地說道:“陛下可還記得夏侯彥?當初風河穀中,陛下的舊部死不瞑目之時,我便明白了陛下的身不由己。對著夏侯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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