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無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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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方紫嵐的語氣鄭重而矜貴,“阿鈺辜負的是過去某刻的少女情思,沒有辜負的是自己一直以來愛護她的心意。我記得在鎏金城下的時候,阿鈺和我說過,這世間總有比命重要的事情。為了心中所願身不由己的人多的是,阿鈺能夠不辜負自己,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的話仿若一束光,照進了諸葛鈺心中最不願直視的陰暗角落,讓他豁然開朗,暗歎一句“罷了”。

他當即收斂了情緒變換了神色,又恢複了他諸葛二公子從容不迫收放自如的模樣,“我的事就不提了。嵐姐姐,今日之景,你意欲何為?”

“一命換一命是不可能了,華納斯也不能不救。”方紫嵐略一沉吟道:“阿鈺你人脈廣,煩請各府上下都走動走動,打聽一下這大半年以來西境中出現的蠻族劫匪。我出城去西關城外的各個地界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到匪徒的行蹤。我讓老曹跟著你同去,若出了什麼事也能有個照應。我們分頭行動,晚上客棧見。”

諸葛鈺點頭應下,“收集情報一事嵐姐姐儘管交給我。不過曹副將既是擅長追蹤探路,那還是跟著嵐姐姐更好。”

“可你孤身一人,我不放心。”方紫嵐秀眉微蹙,諸葛鈺卻笑得有幾分狡黠,“早在北境之時,我就通知諸葛家的護衛來西關城了,等下我便去與他們會合。嵐姐姐這回可放心了?”

“不愧是算無遺策的諸葛二公子,倒是我平白操心了。”方紫嵐無奈地笑了笑,起身走到門口。

她剛打開房門,就看到站在門口進退為難,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的曹副將,和他身旁兩手空空抱著胳膊的阿宛,不由好笑道:“你們不是去買藥了嗎,藥呢?”

“我走到街上就想起來要用的藥都帶了,沒什麼好買的。”阿宛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曹副將配合地點了點頭,“老大,現在我們怎麼辦?”

“你們兩個和我出城,去查探匪徒的蹤跡。”方紫嵐說完就走出了房間,曹副將和阿宛趕忙跟了上去,諸葛鈺也隨他們一起離開了客棧。

待出了客棧幾人就分道揚鑣,走向了不同的目的地。

“老大,之前獨孤將軍也說了,西境多劫匪,我們要從何找起呢?”曹副將馭馬走到了方紫嵐身邊,隻見她神情嚴肅,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旁阿宛也開口道:“況且事情出了這麼多天,想來獨孤信早就派人四處搜查過了,他都沒有找到,我們能找到嗎?”

半晌,就在曹副將和阿宛以為方紫嵐不會回答他們的時候,她倏然開口道:“怕是很難了。不過就算是再難,也總得試一試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阿宛無可奈何地撇了撇嘴,“好歹我們也在北境呆了將近一年,和蠻族人交過手,他們的習性多少還是清楚的,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獨孤信沒有發現的線索呢。”

事實證明阿宛的話不過是自我安慰,僅憑蹤跡去找劫匪這件事確實行不通。

一連幾日方紫嵐這邊都是毫無所獲,諸葛鈺那邊也是四處碰壁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四人坐在客棧的大堂裡,無計可施地麵麵相覷,最終還是阿宛率先打破了沉默,“方大人,若是救不出華納斯,你可沒法和陛下交差,到時隻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萬一陛下怪罪,說不定連你北境之主的位置都保不住……”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方紫嵐漸漸黯淡的神色,聲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我就這麼一說……”

“阿宛姑娘言之有理。”諸葛鈺在一旁幫腔道:“解鈴還須係鈴人,此事還是要從方公子入手。”

方紫嵐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方大人這般悠哉遊哉,莫不是已經成竹在胸了?”

她抬眼望去,來人正是獨孤信。

她微微皺了眉頭,冷聲道:“獨孤將軍這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為華納斯一事焦頭爛額,可沒那個閒心來看方大人笑話。”獨孤信麵色不大好看,沉著一張臉道:“若不是方立人尋死覓活非要見你,我也不會走這一趟。”

“尋死覓活?”方紫嵐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他要死隨他去好了,與我何乾?”

“方大人。”諸葛鈺出聲喊了一句,語氣中多了一絲警覺提醒的意味。

隨後他恭敬一禮道:“獨孤將軍,方大人風頭正盛說話不知分寸,還望獨孤將軍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獨孤信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不過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罷了,我與她一般見識,笑話。”

“你說什麼?”方紫嵐聲似寒冰,眼中儘是肅殺之意,旁邊阿宛見勢不對,忙拉住了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衝動。

“我說的不對嗎?”獨孤信麵露譏誚之色,“也不知陛下當初是看中了你什麼,竟會把北境之主的重任托付給你?”

“獨孤將軍慎言。”諸葛鈺神色冷了一分,方紫嵐卻鬆了神色,忽的笑了,“既然獨孤將軍有所懷疑,那我今日就讓你知道,陛下的眼光究竟有沒有錯。”

方紫嵐說罷站起身,她本就生的高挑,挺拔而立的模樣仿若蒼鬆翠柏,一舉一動儘皆風骨。

“待見過方立人,我便去救華納斯出來。”她話音剛落,諸葛鈺就猛地站起身攔在了她的麵前,“你這是……”

“我渾身的本事,還抵不過區區幾個劫匪嗎?”方紫嵐說得輕描淡寫,語氣中卻透著睥睨一切的傲氣,壓得諸葛鈺退到了一旁。

然而待方紫嵐和諸葛鈺再見到方立人時,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短短幾日,方立人好似變了一個人,麵色蒼白幾乎沒有絲毫血色,眼眸中也少了光彩多了失望。整個人瘦削單薄得好似紙裁,顯得身上的衣袍都寬大了許多,鬆鬆垮垮的無半分精神。

見狀諸葛鈺搖頭道:“方公子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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