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梅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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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公子玉樹臨風,都是少年英才,我不過征戰沙場粗人一個,不必如此多禮。”方紫嵐說完把三人請回座位,開門見山直入主題,“此次邀請三位來燕州,是為王大人家的兩位千金覓得佳婿,此事三位想必都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方立輝第一個附和,他站起身走到方紫嵐麵前,抱拳又是一禮,“家父聽說方大人美意,特意讓在下備一份薄禮,以致謝意。”

他說完揮了揮手,廳外候著的一個家仆走了進來,手中捧了一個木匣。

“方公子何必如此客氣。”方紫嵐打量著家仆手中的木匣,看大小長度猜著估計是刀劍一類的,便也沒有推拒。

那家仆捧著木匣上前兩步,把木匣呈到了方紫嵐的麵前。

方紫嵐伸手接過木匣,卻在碰到木匣下家仆的那雙手時怔了一瞬,那家仆竟是握住了她的手。

這般輕浮行徑若是放在平時,她早就把這家仆的手折斷了,然而此時她看著家仆的眼睛,竟有幾分不知所措,太像那個人了。

“方大人?”方立輝察覺了氣氛的不對,試探著叫了一聲。

方紫嵐回過神拿過木匣,漠然道:“我可否當著方公子的麵,打開這個木匣?”

似是沒有想到方紫嵐會這樣說,方立輝愣了愣隨即道:“當然。東西既已送給了方大人,要如何處置都由方大人決定。”他話音剛落,就見方紫嵐抬手打開了木匣。

方紫嵐打開木匣的那一刻,不由地怔住了。

若說剛剛家仆的行為和眼睛讓她隻是懷疑,那麼現在看到匣中物什就是確信無疑。

她怔怔地拿出匣中的梅劍,劍身輕薄劍鋒極利,劍柄是梅花花枝的形狀,古樸雅致,她握在手中剛剛好。

時隔多日,這把劍終究還是回到了她的手中。這一把她曾取過無數人性命,隨她走過天下的劍,又一次握在了她的手中。

“方大人握這把劍,果然很合適。”說話的人是家仆,他仍捧著木匣,視線卻鎖在了方紫嵐的身上。

一直站在方紫嵐身後的阿宛,看到劍的那一刻臉上驚愕一閃而過,最終目光落在了那個家仆的身上。

而方紫嵐沒有說話,隨手挽了個劍花,冷然道:“確實是好劍。”

她順勢把梅劍丟回了木匣,將木匣交給了身後的阿宛,然後看向呈劍的家仆,“不知這位是?”

見方紫嵐出言詢問方立輝忙上前一步道:“這位是家父請的鑄劍先生,這柄梅劍就是出自他之手。剛剛不過是得見方大人持劍的英姿,一時多言,還望方大人海涵。”

方立輝說得滴水不漏,末了悄悄看了看方紫嵐神色,卻是看不出什麼情緒。

“方公子不必緊張,我並無怪罪之意。”方紫嵐微微一笑,“這把梅劍確是好劍,方紫嵐在此謝過鑄劍先生,也謝過方公子美意。”

她這話說的奇怪,按理要謝也是先謝方家,再謝鑄劍先生,她卻把鑄劍先生放在了前麵。

方立輝心思百轉千回,最終化作了雲淡風輕的一個笑臉,“方大人客氣。”

“是三位公子客氣。”方紫嵐仍笑得淡然,不動聲色地把一直沒有出聲的歐陽俊成帶了進來,“我這幾日舊傷複發又染了風寒,三位公子遠道而來都未能去迎接,實在是失禮得很,如今三位公子如此客氣,我實在是過意不去。今晚錦熙樓設宴,還望三位公子賞我這個薄麵。”

“方大人都這樣說了,俊成自是客隨主便。”歐陽俊成爽朗一笑,看起來一副疏闊模樣,“不過燕州北境氣候多變,方大人還是要注意身體。”

他說罷便喊了門外家仆,呈上了幾隻錦盒,“俊成此次走得急,隻來得及備幾株蟲草,想著方大人在北境戍邊辛苦,這些東西有備無患。”

“歐陽公子心細,我在此謝過了。”方紫嵐已經收了方立輝備的禮,自是要一視同仁,便讓曹副將把東西收下了。

之後幾人寒暄客套了一番,終於扯到了結親這件正事上。

方立輝玩世不恭地表示王家的女兒想必不會差,又有方紫嵐做媒,他們方家沒有意見,隻是想見見真人,畢竟兩個女孩總得要娶更合自己心意的那一個。

歐陽俊成和方立輝說的大同小異,而方宇韓卻是一直沒怎麼說話,隻聽得他們三人你來我往,卻是沉默不語。

方紫嵐見方立輝和歐陽俊成態度,心知此事成了大半,稍後便可派人去王家傳信,晚上在錦熙樓讓幾位見上一麵,儘早把事情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她點頭附和了兩人說法,轉而看向方宇韓,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這位方公子一言不發,可是覺得我們說得不妥?”

“方大人這是哪裡話。”方立輝連忙替方宇韓答了一句,“我這族弟向來寡言少語,方大人不必掛在心上。”

“當真?”方紫嵐唇角輕勾,“可我剛剛見這位方公子皺了眉頭,你若是覺得與王家的婚事有何不妥,不妨直說。”

方紫嵐都已說得這樣直白,方宇韓也不好再回避,站起身抱拳行了一禮,沉聲道:“方大人明鑒,宇韓確覺不妥。”

“哦?”方紫嵐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玩味,沒有想到本家的公子毫無意見,一個旁係的公子竟會有異議。

方宇韓抬頭直視方紫嵐,像是鼓了極大的勇氣,“宇韓不是覺得婚事不妥,而是剛聽方大人與二位公子所言,似是把王家兩位千金當作交易的商品一般,覺得不妥。”

“方宇韓!”方立輝出聲輕斥,示意方宇韓退下來,他卻仍不卑不亢地保持著抱拳的姿勢,定定地看向主座上的方紫嵐。

方紫嵐也不惱,臉上仍掛著笑,聲音卻冷了幾分,“方公子為何覺得,我們把兩位千金當作了交易的商品?”

“婚事是方大人做媒,然而方大人看重的不過是家世門第,並沒有考慮過兩位千金的處境。”方宇韓每一句都說得小心翼翼,“燕州名門,縱使嫁人也是身不由己,隻能做門庭交易的籌碼,不是商品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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