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舞的身體重新站定在祭壇中心時,原本血紅色的頭部魂骨突然蛻變成翠金色,形狀也由頭骨變成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女神頭盔,額前處的如仙草一般隨風搖擺的翎羽,以及一處紫色的妖冶菱形水晶構成了全部的裝飾。
頭盔直接飛向第二個祭壇處,剛一落下祭壇便散發出耀眼強烈的光芒,似乎在為小舞而慶賀著。小舞見狀,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後麵還有六個關卡等著自己呢,不過頭部魂骨的順利神化,倒是讓小舞多了幾分信心。
就在小舞剛剛打算調整下呼吸的時候,第三個祭壇飛速而來,筆直地射出一道神光落在她的左臂之上,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小舞的狀態好了很多,連忙穩定了心神,準備迎接第二塊魂骨剝離。
左臂之上,清晰可見地出現了一個翠金色的巨大爪子,雖是虛幻的模樣,但是剛一觸碰到魂骨之上,左臂便傳來劇烈的疼痛,這一次小舞咬緊牙關,哪怕再痛也不發出一點聲音,任由那巨爪生生將魂骨從她的左臂上撕扯下來。而此時與方才一樣,寒梅落雨笛的鏗鏘笛聲化作神力注入到小舞的左臂之上,減輕了一些痛苦,不過作用並不是那麼明顯,巨爪察覺到了抵抗,很快便施展了更大的能量,指尖近乎要嵌入小舞的手臂之中,兩種能量再次爭奪著小舞的身體,她全身劇烈地顫抖著,尤其是左臂已經開始了強烈的痙攣,嘴角溢出鮮血,竟是帶著點點的金光,小舞並沒有發現,此刻不隻是魂骨被改造成神裝,她的身體也在接受著神力的洗禮。
終於疼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輕鬆,沒有第一回麵對時的恐懼,小舞對自己充滿了信心,除了那個場景,她相信其他的情緒都奈何不了她。餘光看向閃著光彩的頭盔,小舞的心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喜悅之情,不知道自己的左臂骨會變成什麼模樣?
沒有預想的場景變換,被剝落的左臂骨被翠金色的巨爪十分隨意地扔到了祭壇之上,隨後立刻神光吞沒,再次出現的時候,那些光芒已經注入到小舞的左臂骨之中,正散發著驚人的變化。原本嬌小可愛的白貓瞬間身形擴大了數十倍,變成了一隻潔白如玉,身上帶著火紅斑紋的猛虎形態,在祭壇之上歡快地跑動著,一聲響徹山林的吼叫,使得周圍的樹林都跟著震蕩不已。
“第二關就這麼過去了?”馬紅俊有些無法理解,剛才的第一關險些功虧一簣,怎的第二關這麼輕鬆?
唐三的目光一直牢牢地注視著小舞,並沒有回答馬紅俊,倒是白沉香看出了答案,“我想這一關應該是‘喜’之一關吧,小舞現在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夠接受森林神的第九考了。”
第九考仍在繼續,接下來需要剝離的是小舞的右臂骨,正是她曾經獻祭給唐三後,在複活時又重新回到自己這裡的本命魂骨。同樣的翠金色巨爪,還沒有撫上小舞的右手,她的腦海中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眼前的場景出現變換,雖然同樣是森林模樣,但是小舞還是認得出來,這裡不是晨曦森林而是星鬥大森林,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是生她養她的地方,不遠的清澈見底的湖泊更是她最愛去的地方。
她緩步靠近,隻見平靜的水麵上“嘩啦”一聲冒出了一個青色蟒蛇,頭上兩個角還很稚嫩,它鑽出湖麵麵上帶著笑意,小舞的眼睛猛然皺縮,唐三亦是亂了分寸,是天青牛蟒,當初獻祭給自己的天青牛蟒。
但是現在這副樣子看起來還是小時候,身形沒有那般魁梧碩大。天青牛蟒鑽出湖麵時掀起了幾米高的水花,在陽光底下顯得尤為閃亮,將正悄悄靠過來的小舞完全打濕,冰涼的湖水淋在身上,小舞卻沒有半分反應,雙眼一瞬間便紅了,她顫抖地伸出了左手,想要觸摸對方,聲音也是不自覺地帶上了顫音,“大明...”
“嘿嘿,小舞不好意思啊,我沒看到你在這裡,我不是故意的。”大明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對於口吐人言還不是特彆的熟練,小舞拚命地搖頭,身上的水珠飛濺出去,“大明,好久不見了。”
“小舞你又糊塗了不是,我們不是昨日才見過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和二明又拿我尋開心呢?我才不上當呢。”大明的聲音帶著幾分傲嬌,他將身子轉到一側,兩隻牛角更是向空中揚了揚,小舞看著眼前的大明心中悲痛不已,她知道這裡是幻境,是她第九考的一部分,可是這讓她如何能夠親手打破呢?
水滴順著小舞的臉頰滴落,不隻是湖水還是淚水,總之小舞現在的臉上是悲傷的笑意。
小舞的鼻音很重,但是看向大明的眼神卻是十分懷念的,“大明,二明呢?怎麼不見他啊?”
提起二明這家夥,大明倒是冷哼一聲,“那家夥趁我睡著了偷偷去森林深處給你采花去了,真是的!”
看著大明這小孩子氣的一麵,小舞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心中卻更加哀傷,十萬年了他們三個一直在一起,連媽媽都說他們三個這樣要好,小舞最後交給誰她都能放心了。
身後的樹林裡傳劇烈的晃動,小舞心頭一動,迫不及待地飛到大明肩頭向遠處望著,果然是二明來了,他寬闊的掌心之中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束鮮花,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可笑,可是小舞卻感到十分溫暖。
小時候就是這樣的,二明因為是泰坦巨猿不必長時間待在湖水之中,總是會在森林裡采一些好看的花回來送給小舞逗她開心。雖然以他那粗壯的手指來說,每一次采花都會毀了一大片,但是隻要小舞喜歡,他總是會隔三差五地去上一次。
“二明。”小舞迫不及待地大聲呼喊著,“二明,我和大明在這裡呢。”
二明聽到了小舞的聲音,腳下的速度更快,甚至直接在空中跳起,遠遠地衝著小舞招手,“小舞我來了,我給你帶了花來。”二明猛地一揚手,差一點就將手中好不容易采來的花扔出去,嚇得他趕緊護住。
看著他這樣,小舞的笑容更深了,二明啊,明明這麼大塊頭還總是幫她去采花編花環什麼的,可真的太難為他了。
就在小舞的手快要碰到花束的瞬間,周圍的場景突然閃動起來,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周圍如同漆黑無底的深淵一樣,小舞猛地向下墜落,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舞終於落在地上,周圍不是預想中的第九考祭壇,而是另外一處草原之上,身後傳來一串腳步聲,小舞本想回頭,身子卻怎麼樣也動不了。直到那人將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柔地拆解著自己的麻花辮,小舞的身體徹底愣住了。
“媽,媽媽...”
“小舞,既然你已經選擇化為人形,媽媽尊重你的決定,這是媽媽用紫檀木給你做的梳子,現在送給你,將來如果你能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的話,就讓他用這把梳子為你梳頭吧,你要記住,女人的頭發,一生之中,隻能有一個男人為她梳起,媽媽祝福你。”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弱,小舞早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媽媽,如今我找到那個為我梳頭的人了,可是你卻不在了,媽媽,媽媽。”
小舞哭的撕心裂肺,唐三同樣的心疼不已,他明白,無論柳二龍和阿銀對小舞再好,永遠也比不上她自己的親生媽媽啊。
她跌坐在地上,還沒有從媽媽消失的悲痛中走出來,耳邊便傳來了一陣癲狂的笑聲,“哈哈哈哈,我終於找到你們了,你們的魂環和魂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笑聲中,充滿了瘋狂和殘忍。
薩提爾也是魂獸化形,聽見這樣的話語自然是氣憤至極,唐三身上的殺氣直接噴湧而出。雖然比比東已死,但是她所做的這些永遠不會隨著她的離開而煙消雲散。
數十人從森林的各處走出來,為首的正是一個雍容華美的絕色女子,白皙的皮膚配上充滿貴氣的一身黑袍金紋長裙,頭戴耀眼的金冠,神色流露出滿足和喜悅,正在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手中握著一根兩米長的寶石權杖,笑聲邪魅又恐怖。
“比比東!”小舞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本想著以她現在的實力和她殊死一搏,但是剛一起身就被一個人牢牢護在身後,她神情又震驚轉為崩潰,“媽媽,不,不!”
幻境之中,殘陽如血,將無邊的森林染上了淡淡的哀傷,“小舞,快跑。”女人用儘身上的最後一絲魂力將小舞扔出了人群,“快跑,快跑!”腦海中的記憶和眼前的場景逐漸融合,小舞立刻朝著反方向跑遠,女人嘴角帶著欣慰的笑容,義無反顧地衝向了比比東所在的方向,可是她僅僅是一個十萬年的魂獸,哪裡能夠拚得過數個封號鬥羅的圍攻呢?
小舞的腳步逐漸頓住,身後是比比東的笑聲和魂力爆炸的聲音,一下一下宛如最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紮進小舞的心上,“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救媽媽!”小舞腳下踉蹌直接撲倒在地上,重重地摔在泥土裡,手臂上被劃了一個大大的口子,鮮血直流,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已經是絕世鬥羅了,甚至不施展魂力護體,眼前隻能看見媽媽為了救自己而甘願犧牲,她的身形也開始變小,逐漸變成和記憶中的自己重合。
“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媽媽,我要跟你一起!”小舞的頭腦已經模糊了,眼下一心一意隻想救下自己的媽媽。
這是小舞心中永遠的傷痛,甚至連唐三都不知道,當初她不顧媽媽的阻攔硬是要化為人形離開森林去人類生活的地方看看,沒想到被武魂殿的人發現並且一路跟蹤她回到這裡,這才發生了這一切。
“如果不是我,媽媽就不會死了,如果不是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小舞的眼神已經徹底失去了色彩,口中近乎瘋狂地念著媽媽。
正在被比比東等人圍攻的女人見到小舞跑了回來,臉色瞬間大變,遠遠地抬手將小舞禁錮在原地,這個時候的小舞已經是一個小孩子的模樣,根本掙脫不了的女人的束縛,隻能掙紮著晃動著身子,希望能夠拜托。
女人看了小舞一眼,眼神之中是絕望的神色,她不理解為什麼小舞會跑回來,這孩子自從化為人形之後就一直不聽話,哪怕到了現在居然還是這樣。
但是儘管如此,女人的心思還是如鋼鐵一般的堅定,今日隻要她在這裡,眼前這群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傷害她女兒一根汗毛!
眼神的絕望進而被狠厲替代,隨後女人的身體不斷膨脹著,體內的魂力也在瞬間凝聚著,她憑借著柔骨兔矯健的身形躲過眾人,直直地朝著比比東撲了過去,擒賊先擒王,這句話她還是知道的。
小舞的距離控製的很好,她自爆產生的餘波隻會將小舞震飛出去,就算受傷也不會很重。但是這些人在這麼近的距離是絕對不會安然離開的,這樣也算是為小舞贏得了一線生機了。
但是就在女人即將自爆成功的一刹那,一抹慘綠色的光芒從比比東眉心射出,化作一個巨大的正方體將女人完全籠罩在內,連逐漸膨脹的魂力也開始自行排解。
此時此刻,女人的眼神完全是一片絕望,她悲痛地看著小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望著小舞,張了張嘴,隻淡淡地說出兩個字。
“快跑。”
隨後在小舞的注視下,比比東緩步走向女人,抬起手中的權杖直接貫穿了女人的身體,慘綠色的光芒消散,隻餘下一個鮮豔如血的十萬年魂環立於女人的屍身之上,比比東輕哼了一聲,眼神卻是看向小舞這邊,“不自量力。”
“羅刹神?”薩提爾看著那道慘綠色的光芒深深地皺著眉頭,“怎麼會是羅刹神?”
唐三此刻早已經將體內屬於修羅神的那部分神力儘數釋放,要不是知道這是小舞的考核,他一定會衝進去親手再殺比比東一次。
其餘人也是怒不可遏,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還是朱竹清回答了薩提爾的問題,“前輩,比比東繼承了羅刹神的神位。”
“沒想到,這一切居然牽扯出了這麼多事情。”薩提爾的聲音有些哀怨,卻很清晰地被眾人捕捉到了,“前輩,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羅刹神殺害了小舞的媽媽嗎?”
唐三猛地抬頭,直視著薩提爾,“前輩,難道是因為您和羅刹神有什麼過節嗎?”經過薩提爾這麼一說,唐三倒是想起來了,一般接受了傳承的人來說,除非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才會有神念出現,就比如唐三,波塞冬每次出現都是在唐三九死一生的時候。
但是當時的情景,就算小舞的媽媽要自爆傷害比比東,但是羅刹神的神念也隻應該保護比比東,而不會射出神光禁錮了小舞的媽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唐三看得很清楚,這個時候的比比東額頭上是九片光幕,也就是說她甚至沒有接受第一考,連羅刹神親和度都沒有一點,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因此這一切,都是羅刹神想要達到的目的,絕非是比比東運用了羅刹神的神力做到的這一切。但是小舞的媽媽又怎麼會和羅刹神扯上關係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薩提爾了,他們同為神隻,自然可能會產生一些齟齬,動不了薩提爾,便傷害她最在乎的魂獸的生命,若是這麼想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薩提爾陰沉著臉,顯然也是明白了唐三話中的意思,“羅刹神,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的卑鄙!在神界不敢動我,居然暗地裡朝著魂獸下手!此事,無論如何我也要求得一個公道。”薩提爾憤懣地說著,雖然羅刹神的神位因為比比東身死已經破碎,但是上一任羅刹神卻是仍然在神界,就算鬨到神王那裡,薩提爾也一定要為小舞討回公道。
聽到薩提爾的反應,唐三完全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當即一聲咆哮,“羅刹神,我唐三發誓,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唐三,彆衝動。”薩提爾雖然也十分氣憤,但是她卻還是想著從神王那邊以合理的方式解決,她倒不是害怕羅刹神,隻不過是怕對小舞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罷了。
“前輩,你不必勸我...”唐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小舞的怒吼打斷,幻境之中,小舞赤紅著雙眼,滿臉都是殺氣,渾身的魂力膨脹,掙脫了禁錮,身上五黑四紅的魂環亮起,“比比東,我殺了你!”
此時此刻,小舞已經不知道什麼第九考,什麼成神的事情了。再一次目睹了媽媽在自己麵前被殺害,身為女兒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兩次呢?縱使媽媽已經被殺,她也要親手殺了比比東為媽媽報仇!
瞬移發動,小舞直接閃身到比比東的身側,哪裡想到根本沒有碰到對方一下,連衣角也沒有抓到,比比東嘲諷的聲音越來越大,身形倒是直直地朝後飛去,小舞連續地施展瞬移,眼睛裡隻有一個比比東,無論如何她都要殺了她!
不遠處是深不見底的黑色懸崖,薩提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那裡便是幻境的界限,一旦小舞超出了這個範圍,等待小舞的便是傳承失敗。阻礙傳承的後果十分痛苦,最嚴重的甚至會被當場抹殺,若是按照小舞現在這個模樣,一旦脫離範圍,一定會立刻香消玉殞。
此時作為小舞的神器,寒梅落雨笛又怎麼會看著自己的主人就這樣送死呢?一聲聲鏗鏘有力的笛聲猛然響起,如同嘈雜的亂雨打在樹葉之上,一縷縷翠金色的神光不計其數地衝著小舞圍攏過來,試圖阻止小舞的腳步。
但是,神器與主人的實力本是一體,小舞如今眼中隻有殺了比比東為媽媽報仇一個目標,早已失去了對於神器的控製和引導,因此寒梅落雨笛就算有心阻止,卻也根本抵擋不了小舞。
眼看著就要被掙脫,t突然一道神光天降加強了光罩對強度,將小舞的身體緊緊地控製住,停在懸崖邊。比比東的身體在一瞬間消失出現在身後,小舞發瘋似的拍打著眼前的光罩,可是根本無濟於事,她親眼看著比比東吸收了屬於媽媽的十萬年魂環,取走了令人趨之若鶩的十萬年魂骨。
一隊人消失在森林裡,小舞崩潰地大哭起來,眼角的淚水甚至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媽媽,媽媽!”
“小舞,你一定知道這是幻境,又何必如此?”薩提爾的聲音平淡而堅定,讓小舞一下子冷靜下來,她像個提線木偶一樣靜靜地坐在光罩之中一動不動,雙眼失去了色彩,嘴角的微笑也不再充滿感情,“前輩,你讓我怎麼做啊。”
“好孩子,我知道這些是你最痛苦的回憶,過去的終將要過去,我不是勸你忘記仇恨,放棄仇恨,沒有人有權利這樣做。隻是小舞,你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的哀傷裡,而忘記了現在和未來,想想唐三,想想你的朋友們,想想你發誓要好好保護的這片大陸。將來等你成為森林神,難道不是對你媽媽最大的慰藉了嗎?”
薩提爾的聲音從小舞的腦海中抽離,光罩也隨之消失不見,小舞無力地坐在地上,掩麵痛哭,“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找到了我愛的人,還有很多愛我的人,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可是,可是...可是,媽媽,我好想你。”
周圍的景色變換,重新回到祭壇之上,小舞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久,一直到哭不動了,快要虛脫了,她才緩緩停止。
神殿之中,薩提爾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為了不讓唐三他們發現,她特意選擇以神識的方式與小舞對話,這需要耗費極大的神力來維持。
可是就算如此,薩提爾心中對於小舞仍舊是帶著歉意的,這一切終究是因為她和羅刹神才造成的,哪怕日後回到神界要受到懲處她也心甘情願,隻要能夠拖著羅刹神一起就好,想到這裡,薩提爾心中倒是十分暢快,不知道羅刹神以後在神界見到了小舞是當初那個從他手中死裡逃生的小姑娘,會是什麼反應。
小舞晃悠著站起身子,右臂骨已經成功地化作了神裝,看著消散於空中的柔骨兔魂獸,小舞的鼻子一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還是柔骨兔長得都差不多,她總覺得看到了媽媽。眼神中的悲哀和黯淡還是存在,但是更多的卻是堅強和決絕,她明白若是自己成為了森林神,就有能力去保護更多的魂獸,避免他們發生和自己一樣的悲劇。
這難道不是最有意義的事情嗎?就算媽媽知道了,也會欣慰的。
七情之三,“哀”之一字,終於通過,隻不過小舞的心中仍然是無儘的哀傷,眼眸平靜,毫無波瀾。
她望著飛速旋轉的祭壇,淡淡地開口,“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