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一場鬨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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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露恩聽完唐三的話隻覺得有些好笑,早就聽說這位新任的海神和修羅神膽大包天,當初隻是剛成神就敢一個人對抗天使之神和羅刹神,後來和千明涵下界,二人差距不小,唐三卻也敢和千明涵對上招。

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這位神界史上第一位雙神一體的唐三究竟有多大的膽量和能耐?

她隨手一揮,背後的神殿之門應聲關閉,他們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月靈島陷入了極夜狀態,所有的月靈族都在一瞬間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嘴角輕蔑地上揚。

“你們口中的戴老大當初坐下那樣的荒唐事,導致我的傳承者至今心中仍然留有陰影,甚至還是那般刻骨銘心的絕望,我打他兩下怎麼了?難道不應該嗎?你們幾個人彆仗著有神隻的傳承就不知道深淺了,除了唐三之外,你們全部都隻是脆弱如螻蟻的人類,根本擋不住我的攻擊。還有你唐三,你不要仗著眼下你是神界五大執法者之一就對我指手畫腳的,眼下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唐三眸色黯淡,語氣卻是毫不退讓,“我自然沒有資格對您指手畫腳,但是隻要您打算傷害我們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拚儘全力去抵擋,畢竟戰鬥也在乎的也隻有實力和勇氣而已。”

“實力?”艾露恩冷哼一聲,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實力?就憑你現在這一百零八級的神之子的實力?再加上兩個百級,一個九十九級,一個九十八級,一個九十七級,一個九十二級,你以為你們真的能夠和我對抗嗎?”

艾露恩眼下對他們每一個人的好感全部被抹殺掉了,若不是朱竹清的緣故,她又何必跟他們說這麼多?

“前輩彆忘了,我剛才說了,戰鬥在乎的除了實力之外還有勇氣。我必須承認我們的實力不如您,但是您也彆忘了,我們的勇氣您也想象不到。”

唐三嘴角的笑意冰冷無情,令人心悸。眼下雙方算是完全撕破臉了,唐三也沒有心思再去考慮什麼禮貌問題,但凡會傷害到他的夥伴們的不確定因素,他都必須清除。

神殿中的氣氛因為艾露恩的挑釁和唐三的回懟而驟然緊張起來。艾露恩在神界活了這麼久,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唯獨沒有見過這樣一群瘋子,居然為了所謂的什麼兄弟情義,以區區人類之姿妄圖對抗神隻?

艾露恩與生俱來的孤傲和神界萬年的俯視眾生讓她的心性早已發生了改變,自問是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地位。唐三已經將話說成這樣,其中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了,隻要自己再傷害戴沐白一下,這群人非要跟自己拚命不可。艾露恩倒也不是怕他們,誠如她自己所說,哪怕是唐三再加上他們所有人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她卻不能這麼做。就算她不在乎戴爾斯的傳承者,也不能不考慮薩提爾,加斯特,奧蘿拉以及維爾坎的身份。

雖說也不是非選他們傳承神位不可,但是自己要是真的將他們擊殺了,在那幾個人麵前終歸是說不過去的,而且神界也是有規矩的,不能隨意傷害人類,而這也是千明涵當初明明知曉小舞她們逃跑而沒有施展神力繼續追殺的原因,一方麵當然是因為她的恨意完全落在唐三身上,而另一方麵也是礙於神界的規則。

“小三...”眾人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戴沐白緩緩吐出兩個字,離他最近的白沉香和寧榮榮一左一右將他扶起來,他的身形有些踉蹌,兩個臉頰還是紅腫著的,足以想見艾露恩剛才的兩巴掌下手有多狠。

他走到隊伍的最前列,朝著艾露恩深深地鞠躬致歉,“前輩,感謝您對竹清的栽培厚愛和深切關心,竹清年少時就跟著我去了天鬥帝國,我做了那麼多混蛋的事情,是我對不起她,您的兩巴掌為了竹清而打,我認!”

戴沐白這一番話倒是讓馬紅俊和奧斯卡麵麵相覷,怎麼回事兒?戴老大慫了?奧斯卡也是想不通,但是眼下若是能夠和平收場那就是最好的了。

唐三神色一鬆,看這樣子應該是沒事了吧,還沒等幾人準備說話緩解一下當下的氣氛,戴沐白複又直起腰,語氣又恢複了強硬,“但是前輩,你不能當著我這幫兄弟的麵打我,剛才的兩巴掌我認了,但是後續我是無法接受的,就算是打,也得等到竹清親自來打才行。”

艾露恩原本臉色都緩和一點了,一聽戴沐白後半句話這火氣又蹭的起來了。馬紅俊心中狂跳,他老早就按捺不住了,自從進來月靈島他就像痛快地打一場,沒想到他的對手不是實力超過他的子月,就是中途出現機遇的朱竹清,實在是讓他很難受啊,這回好了,沒想到他不打則以,一打就直接對上月神,這要是傳出去,自己也太厲害了。

艾露恩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群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輩的毛頭孩子們嗆聲到這樣的地步,眼下她必須做些什麼了,否則身為月神的臉麵怕是要保不住了。

“你們的意思我都知曉了,可是今日這戴沐白你們是保不住的,他這樣對竹清我必然要讓他付出代價!”艾露恩眼中紫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唐三暗道一聲不好,可是出手卻是慢了一步,大殿之中出現了無數個紫金色的漩渦,帶著極為龐大的吸力。奧斯卡他們躲閃不及,直接被吸入了漩渦之中。

唐三護著小舞和戴沐白連忙後退,“唐三,今日我就告訴你一個神界的真理,那便是實力為尊。”艾露恩拋下這麼一句話,整個人便直接消失在三人麵前,唐三隻覺得周圍全部都是艾露恩的神力痕跡。

她在無數個空間之內穿越著,就算是紫極魔瞳也無法勘透空間之力,完全陷入被動之中。

“小舞小心!”戴沐白一聲驚呼直接被扼住咽喉,他一把將小舞朝旁邊推開,而他自己則被艾露恩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艾露恩的速度奇快,唐三甚至連殘影都捕捉不到,小舞手握寒梅落雨笛小心提防著四周。

“唐三受死吧。”頭頂之上,俶爾傳來艾露恩的聲音,小舞搶先一步騰空而起,擋住迎麵而來的神力光束,但是下一刻艾露恩的身影卻出現在唐三的左側,一把利刃直接橫亙在唐三的脖頸上,他甚至連防禦都沒有辦法。

艾露恩知曉小舞和唐三的感情,若是唐三受到危險,小舞必然要出手,而唐三又因為擔心小舞的安危,身側就會留出破綻,這就是她的機會。

唐三和小舞也被不客氣地扔進漩渦之中,說是漩渦其實也算一個不大的透明監牢,牆壁之內,六個整整齊齊的方塊出現在戴沐白麵前,裡麵是夥伴們或焦急,或擔憂的神情。唐三甚至用海神三叉戟都沒有將這層禁錮打開。

“省省吧,若是以你一個神之子的實力就能破除我的神技,那我這月神可真是徒有其名了。你們放心,我不會要了他的命的,隻是想把他加注在竹清身上的痛苦都討回來!”

空間不斷被壓縮,艾露恩居高臨下地看著單膝下跪的戴沐白,臉上充滿了不屑。“這麼點痛苦就承受不住了嗎?當初竹清的心可被你蹂躪了千百次了。”艾露恩回頭看向水晶石內,所有的畫麵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朱竹清的周圍一片漆黑,她陷入了自己夢魘之中,一遍遍地重溫著當時的情形。這裡就好像一個永無休止的迷宮一般,任憑朱竹清如何逃離都無法離開。

手中的利劍輕敲,鋒利的劍尖直直落在戴沐白的臉上,“你不是仗著一副好皮囊嗎?我今日就先毀了你這張臉!”艾露恩的表情有些扭曲,唐三看著分明就是牽動了她自己的痛苦,戴沐白於朱竹清的痛苦,和她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逐漸重合。

艾露恩的手稍一用力,劍尖就已經嵌入了皮肉之中,鮮紅的血液順著臉頰而下,殿中是唐三等人不斷拍打的聲音。

“夠了!”突然從神殿之外傳來一道振奮人心的雄厚聲音,不論是唐三等人還是月靈族的族人們都能夠感受到其中夾雜著的神力,而且更讓唐三驚喜的是,因著這一聲怒吼,將他們困住的空間屏障竟是出現波動,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直接迸發自身神力脫離了艾露恩的掌控,隨後又一連將大家都解救出來,團團將戴沐白護住。

月神神殿的門被猛地推開,呼嘯的風霎時間吹了進來,牽動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艾露恩,你夠了。”不多時便從門外大步流星地進來一個男子,他身材魁梧,麵容英俊威嚴,一身鎧甲霸氣十足,耀眼的金發更是閃著細碎的光彩。看向他的一瞬間,戴沐白的心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額頭的印記也開始發燙。

戴沐白不是傻子,這一係列的現象,還有心中莫名而來的親近感無一不是在向他說著眼前之人的身份,而唐三等人隻看一眼這絢爛的金發,還有這渾身的氣勢便已經猜到一二了。

此人正是狂獸之神戴爾斯,也就是戴沐白的祖先。

手中的褐金色的神光一閃,戴沐白便直接被放出,艾露恩的一雙眼睛簡直快要噴出火來,“戴爾斯,你竟敢踏足月靈島!”

“艾露恩,你清醒一點,你不是朱竹清,戴沐白也不是我,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應該牽連到後世的子孫身上。”

“你為什麼會來!你難道忘了你曾經發誓永遠也不會踏足此地嗎?”唐三看得清楚,艾露恩的眼中雖是恨意,但是她的狀態也不是很好,臉色蒼白,一直扶著身邊的子月。

“當然,是我讓他的了。”戴爾斯身後,又響起了一道嬌俏的女聲,芙蕾雅從戴爾斯的背後探出頭來,模樣靈動,倒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一般。

芙蕾雅?艾露恩這回徹底是弄不明白了,芙蕾雅明明知曉自己對於戴爾斯的恨,為什麼要將他帶過來呢?

艾露恩微微側頭看向子月,示意他先離開,至於唐三他們她也算是看出來了,就算趕走了也沒什麼作用,畢竟隻要戴沐白在這裡,他們就如同都知道了一樣。

戴沐白被奧斯卡扶到一邊,眼下的事情早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了。

戴爾斯上前一步,眼神中充斥著莫名的情緒,他看向艾露恩,毫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鬆動,“艾露恩...”他出聲喚著她的名字,聲音有些沙啞,甚至有些顫抖。雙手懸在半空中,看著艾露恩抗拒厭惡的神色,終究還是沒有伸出去觸碰她的手。

身旁還有唐三他們在,戴爾斯也沒有想到艾露恩會把他們都留下來,被他們這樣注視著,戴爾斯倒是覺得有幾分尷尬,輕咳了一聲便將手縮了回來。

“芙蕾雅,你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他帶過來,你難道不知道我...”“我知道,我當然是知道,可是你也要知道我乃是情緒之神,無論做什麼都是根據我自己的心情來的,就算是神王也乾涉不了,今日我將戴爾斯帶過來,就是要讓你們倆將話徹底說開。”

“說開?哼,你覺得我們兩個還有什麼可說的嗎?”艾露恩冷笑一聲,直接將頭轉到旁邊,不再看她。芙蕾雅倒是自顧自地在大殿中踱步,時不時地看向戴沐白他們,最終將視線落在水晶石上。

“若我說,這件事關係到你那傳承者的月神考核呢?你還打算是這個態度嗎?”

芙蕾雅此話一出,不止艾露恩驚了,戴沐白更是慌了。他也顧不得眼下以他的身份處境究竟能不能說話,直接開口詢問,“情緒之神,請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竹清會有危險嗎?”

“看看,你們兩個看看,活了這麼久還比不上這些小輩懂得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有什麼想問的直說不就好了?”戴沐白見芙蕾雅根本沒打算回答自己的疑問,反而借由自己去評價艾露恩和戴爾斯,不由得更加著急了。

艾露恩雙目緊閉,微微抬頭,根本不願意回想那段時光,可是若是涉及到朱竹清,那她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那你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艾露恩沉默良久,久到朱竹清那邊已經徹底沒有了任何聲響,完全沉溺於黑暗的夢魘之中,她才終於鬆口。

一時間殿內所有人都等著芙蕾雅的回答,可是她卻沒有任何緊張的表現,反而對現在的情況喜聞樂見一般,渾身都充斥著極為甜膩的香氣,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糖果,“天機不可泄露,你隻需知道,隻要你們兩個的心結解開,朱竹清自當平安無事。”

艾露恩滿心都被惆悵的情緒沾滿,聽不出芙蕾雅的深意,隻當她是故意賣關子。可是戴爾斯不同,他這次過來正是被芙蕾雅帶來的,說是艾露恩要對自己的傳承者出手,最重要的是她本人也會受到傷害,戴爾斯這才不顧神界的規矩,私自和芙蕾雅來到月靈島。他見到艾露恩雖然激動,但是也沒有被這短暫的欣喜衝昏了頭腦。

“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會影響那孩子的考核?她會被艾露恩對我的感情所影響是嗎?”

芙蕾雅看著戴爾斯笑而不語,她隻是沒有想過,在神界中向來被傳言說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狂獸之神,這會兒居然還挺聰明的。

“不可能!我在神界萬年來,從來沒有聽說過傳承者會被神隻的情緒所影響的,芙蕾雅,你可不要胡言亂語!”以艾露恩對芙蕾雅的熟悉程度,自然知道她這樣的表情就是默認了戴爾斯的話。可是這是不可能的,神隻不能乾擾傳承,這是神界的規矩。何況,在朱竹清接受第九考的時候,她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戴爾斯的!

“究竟有沒有想過,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畢竟你的那段美好記憶可是在我這裡。”芙蕾雅麵上的笑容近乎詭異,她雙目變成粉紅色,手心中緩緩浮現出一道粉金色的光霧。艾露恩隻看了一眼便覺得胸口悶得厲害透不過氣來,險些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暈過去。

看著這樣的艾露恩,戴爾斯十分心疼,他並不知道芙蕾雅手中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東西對她很重要,甚至跟自己也有關係。

芙蕾雅又何嘗想要這樣強迫艾露恩去回憶那段最難過崩潰的時光,可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這是她的承諾,早在艾露恩尚未成神之前,她就和斯佩羅約定好了。

斯佩羅在禁地留下的神力既是為了使朱竹清的武魂進化,也在同時將艾露恩和朱竹清緊緊地聯係在一起,就借由月神九考的契機,斯佩羅希望艾露恩能夠徹底走出來。而芙蕾雅會帶著艾露恩那部分被抽離的感情和戴爾斯出現在第九考的考核現場,強迫艾露恩去解決他們二人之間的問題。

斯佩羅是自私的,他對於朱竹清並沒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已經做過了最壞的打算。

若是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歡喜,朱竹清成就月神,艾露恩和戴爾斯能夠和好。若是這次失敗了,艾露恩沒有奪回自己的情感,那麼朱竹清就會徹底迷失在第九考中,永遠也無法走出她心底最深最痛苦的那段回憶,芙蕾雅也會將這段已經無用的記憶一起封存在朱竹清體內,永遠也不會再有人提起。

至於靈貓仙子武魂,則是一個必要的容器,唯有這樣的神級武魂才有能力鎮壓住艾露恩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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