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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白,你昏睡時候發生了什麼,你還有印象嗎?”朱竹清拉著戴沐白的手坐下,其餘幾人也紛紛坐好,戴沐白這突如其來的昏迷和蘇醒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小三,我也很奇怪,那日和你們一起看完月神前輩的過去之後,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縈繞在我的心頭,讓我覺得十分悲傷和悔恨,尤其是在看向竹清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深刻,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竟然睡了這麼久,隻知道自己身邊全都是混沌不堪的,無數零散的水晶出現在我的周圍,我曾經嘗試著去觸碰,後來發現那些都是記憶片段,而主角正是月神前輩和狂獸之神。”
聽見戴沐白這樣說,唐三最初的猜想倒是被推翻了,子月對月神極為在乎怎麼會主動讓沐白了解她的往事呢?而且子月的神位是冥炎,聽起來並不像是擁有掌管彆人記憶的能力,如此說來就隻能是神界的人搞的鬼了。
看著唐三沉默不語,眾人也不禁擔心起來,不過凝重的氣氛也就隻持續了一會兒,“哎呀,三哥彆想那麼多了,好不容易戴老大醒了,竹清又通過了第七考,這樣好的事情我們應該慶祝慶祝吧。”“胖子說得對,這些煩心事兒先拋之腦後吧,我們是得好好放鬆一下了,最近根本就沒有好好吃上幾頓飯,這次可得補回來。”奧斯卡輕錘了一下戴沐白的肩膀,“怎麼樣戴老大,兄弟陪你喝點兒?月靈島的酒你可真得好好嘗嘗。”
“來啊,今日我家竹清第七考通過,我高興,你們要喝多少我都奉陪!”戴沐白十分豪爽地拍了拍奧斯卡的後背,朱竹清見狀直接靠在戴沐白的胸前,她鮮少這把展現自己柔弱的一麵,可是這一次戴沐白的情況真的把她嚇壞了。
“竹清,彆擔心,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戴沐白低頭吻了吻朱竹清的發間,又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唐三見狀和小舞對視一眼笑了笑,雖然被眼前的情緒感染,不過他始終放心不下,是他的錯覺嗎?總感覺神界就是在故意針對他們幾個呢?
“三哥,想什麼呢?一會兒兄弟酒局,你可彆想著逃。”馬紅俊看唐三還愣愣地出神,直接站到唐三身後鎖住他,沒使什麼勁,唐三也懶得掙脫,倒是小舞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大有一種他要是對唐三做了什麼對他不客氣的意思。
幾人在屋內笑成一團,商量著晚上如何慶祝,而此刻滄月宮之外,醜瓊則立在子月身側,向他彙報著情況,“回大供奉,那個戴沐白是突然醒過來的,房間周圍已經設下了結界,沒有任何痕跡。”“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子月臨風而立站在山頂處,腦海中浮現起朱竹清考核時的情形,他承認是他小看了這個人類,竟然能夠孤注一擲舍棄一切地喚出本命之火,先前看到他們八個人的情意,還以為朱竹清擁有在乎的東西太多,根本沒有資格傳承月神之位呢。
抬頭看著天邊,是一團朦朧的雲霧,月靈島雖然是艾露恩運用空間之力開辟出來的一處空間,但是這裡的一切卻都是真實存在的,尤其是月神山堪稱鬥羅大陸上第一高山,說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也不為過。子月很喜歡站在山頂仰望天空,族人們都隻當他是向往神界,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從遇到那個人之後,目光就再也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就算對方去了神界不能時常待在這裡,這個習慣也沒有變過,對於他來說能在這裡搖搖地看上一會兒也是好的。
而神界之中,月神神殿裡卻是一片狼藉。
艾露恩坐在主位上眼神狠厲,她大口喘著氣身上也有幾處傷痕,顯然是剛才戰鬥過,至於神殿早已經因為兩位神隻的神力對轟被毀得不成樣子。
“芙蕾雅,我警告過你,你不能影響我的月神傳承!”艾露恩近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
“誰影響啦?你的那位傳承者不是通過第七考了嗎?我聽說不僅被神器認可,還喚醒了本命之火,很厲害那。”芙蕾雅的語氣十分誠懇,麵容更是真摯,甚至還伸手朝著艾露恩豎了個大拇指,“艾露恩你的眼光挺好,那個孩子天賦挺不錯的。”
艾露恩冷哼一聲,若不是眼前這個神情誠摯的人剛才還和自己打了一架,她怕是都快相信了。
“你敢說竹清魂力儘失,掉落月神山的時候你沒有用你的神技影響她的情緒!”艾露恩近乎可以肯定,雖然她一直在月神神殿內,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沒有留意周圍的一切。
按照神界規矩,神隻傳承是最為神聖莊嚴的事情,除了神隻和其傳承者之外任何人不能乾涉。朱竹清所在的滄月宮附近是考核場地,早已經布滿了艾露恩的空間之力,受到神界庇護,就連神王也不能妄加乾預。
這一切都很妥帖,唯一的變數就是艾露恩也沒有想到朱竹清會跌落月神山,雖然她已經儘快將空間之力覆蓋而下,可是還是晚了幾秒,以芙蕾雅的實力,在這幾秒鐘影響朱竹清的情緒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艾露恩必須承認這件事情是她疏忽了,以為神王動用了神王令,自己也已經提高了考核難度就不會有什麼變數了,哪裡能想到神界裡的人根本不會這麼容易輕易放過他們。
“有嗎?人家不記得了嘛。”芙蕾雅嘟著嘴,煞有介事地回想著,一副靈動的少女模樣,絲毫看不出矯揉造作,“可是最後她還是通過了呀,艾露恩你就彆板著臉了。”
“芙蕾雅,你是我進入神界之後第一個朋友,我真的不想和你走到這樣的地步。你告訴我,究竟是誰的授意,邪惡神王還是毀滅之神。”艾露恩不依不饒,一定要問出個理由,如她所說,芙蕾雅是她的在神界第一個朋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也不想因為這樣的肮臟手段讓她們之間的關係產生齟齬。
“夠了!”芙蕾雅突然開口打斷了艾露恩,聲音冰冷到讓艾露恩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的眼神瞬間變成冰藍色,隻一個眼神望過去,艾露恩背後的屏風就化成了齏粉,粉末略過艾露恩的臉頰,麻麻癢癢的。
“艾露恩,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啊,那你就應該相信我才是,不管是邪惡還是毀滅,你知道的,這神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真正讓我臣服,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啊,我了解你麵冷心熱,性子軟弱,下不去手,我這才來幫幫你,否則若是讓邪惡知道你偷偷給她提示不知道會是個怎樣的態度呢。”
芙蕾雅邊說邊走近,一張麵容美豔的臉有些扭曲,她的額頭緊緊抵在艾露恩的額頭上,麵目猙獰,惡狠狠地說著,“你不用管彆的,你隻要安心當你的月神就好了,我當你是朋友,你沒辦法做的我都會替你做好,你狠不下心的所有事情就由我來。這神界的肮臟讓我來承受,你隻要繼續做那個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的月神就好了,知道嗎?”
芙蕾雅的手扣住艾露恩的後腦,逼迫她看著自己,眼神裡滿是邪惡的光芒。
艾露恩皺了皺眉頭,她怎麼也沒想到芙蕾雅會在這個時候發病。她抬手將芙蕾雅推開,手指點在他的眉心之上,果然滾燙地嚇人。
“弗雷亞,你夠了,彆用芙蕾雅的樣子說這種話。”艾露恩的指尖凝聚著冰冷的月之力,如同清冷的月光一般直接注入到對方體內。
她口中的弗雷亞一連後退了數步,除了一個腦袋剩下的部分全部被冰凍住。
“艾露恩,彆這樣啊,我們好久不見該好好敘敘舊才是。”弗雷亞眉頭上挑,一直衝艾露恩拋媚眼。
惡心,艾露恩暗罵一聲,將臉撇到一邊去,絲毫不想再看一眼。
這是她們二人之間的一個秘密,誰都不知道。每百年情緒之神總有一段時間會住在月神神殿裡,總也不見人影,其他人隻道是她們二人關係好才這般,可是唯有艾露恩知道,這一段時間是芙蕾雅的發病期。
情緒之神神力龐大,修煉神速,是神界少有的幾位真正強者之一。可是人類的情緒又豈是容易掌控的?
最初人類剛剛出現的時候,鬥羅大陸還處於原始時期,也就是魂獸實力遠超人類之時,人類的想法十分簡單,無非就是吃飽穿暖就行,他們的情緒也十分純粹。可是後來隨著文化的發展,人類的想法變得越來越複雜,想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芙蕾雅獲得的神力也越來越不穩定,一開始還能控製住,到後來竟然已經開始反噬到了她自己,當積攢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在她的身體上反應出來。
最初還隻是眸色發色的變化,最後來嚴重的時候竟是連性彆都變化了,為了區分他們二人,艾露恩將變化後的人格取名為弗雷亞。
芙蕾雅也察覺到自己越發控製不住體內的情緒,原本是掌管七情六欲的她主動和神王提議,舍棄一部分能力,將欲望的那部分交給了毀滅之神,這才在後來陸續出現了七大原罪神。
而艾露恩也是在巧合之下才發覺自己的神力對芙蕾雅管用,發病之時全身滾燙,隻有她的月魄之體才能讓他冷靜下來,次數多了艾露恩乾脆主動承擔起了這個責任,因此雖然她不喜歡麵對戴爾斯,卻也久居神界之中,就是擔心芙蕾雅會突然發病。
“哎。”艾露恩歎了一口氣,又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弗雷亞,他還是那般嘚瑟的模樣,艾露恩不像搭理他,就讓他自己涼快涼快去吧。
距離上次才過了九十八年,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發病的時間提前了。人類的欲望愈發膨脹,情緒上也就自然而然帶有了汙點,不再似從前那般純粹,這就是最大的原因,可是艾露恩並不清楚,還以為是自己的步步緊逼,影響了芙蕾雅,這才導致發病。
心中雖然仍然對芙蕾雅私自影響朱竹清情緒的事情生氣,但是看見她變成這幅樣子火氣就消了大半。
芙蕾雅這幅樣子也不能問出個什麼來,左不過就是那些理由借口,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艾露恩放心不下,若是連芙蕾雅都要在朱竹清脫離自己神力範圍內才能動手,那那個充滿太陽真火的太陽又是怎麼回事?千明涵也不至於會有這麼大的能力能夠無視神界的法規吧。
艾露恩早已經收到了消息,天使之身千明涵得到神王首肯前往人界,而且還與唐三大戰了一場,就是在他們一行人來到月靈島之前不久的事情,“難道是千明涵留了後手?知曉竹清要接受傳承早就將能力留下?”
增加考核難度對於神隻來說極其容易,卻也是按照神隻的心意而定,就像艾露恩在朱竹清的月神第七考時沒有出現一樣,這樣在一定程度上也稱得上是增加了考核難度,而神界想要得到的效果卻是更加狠毒,若是不成功結局怕是隻有死。
無論是芙蕾雅還是千明涵定然是得到了邪惡神王或者毀滅之神的授意,再或者就是他們兩個一起下的決定,艾露恩根本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能夠讓他們對幾個還沒有成神的人類孩子下這麼狠得手。若是朱竹清沒有從情緒中掙脫出來,從月神山上掉落不摔死也會被太陽活活烘烤致死,而且太陽與太陰本就是相對的兩種火焰,至陽之本和極陰之源,朱竹清這樣臨危受命第一次嘗試召喚本命之火本就是危機重重,再加上這樣的天氣,稍有不慎就會立刻死亡,“他們可真是狠啊。”
弗雷亞的話雖然不倫不類,但是卻也有幾分道理,在神界除了地位就是實力,邪惡和毀滅,一個是神王,一個是五大執法者之一,自己無論從哪一方麵都不能和他們對著乾,所謂的增加考核難度也不過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想到這裡,艾露恩就對朱竹清的餘下兩考充滿擔心和迷惘,她對於朱竹清十分看好確實不想為難她可是若是不增加難度自己就要被神界的那幾位為難一下,如此這般考核的內容還要再好好考慮考慮,而這也正是艾露恩沒有立刻告知朱竹清第八考的原因,不止希望她能夠輕鬆一下,她自己也需要時間好好地考慮。
艾露恩抬手一揮,原本一片狼藉的神殿就恢複了原狀,她坐在主位上,單手撐住額頭,一臉糾結的模樣。
“在想第八考的內容嗎?”過了半個時辰,在大殿之中被凍住的芙蕾雅突然開口,“艾露恩,真是抱歉,又麻煩你了。”原本還在出神的艾露恩回過神來,食指發射出一道神力光線就將冰柱切割開。
“沒事,芙蕾雅,你感覺怎麼樣?”
“這一次他倒是回去得挺快,沒費什麼事。”芙蕾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艾露恩卻明白每次人格的轉換,都是芙蕾雅在神識之中的一次戰鬥,隻有戰勝的人才能掌握身體的掌控權。
芙蕾雅看著周圍的事物都已經恢複了原樣也沒有多說什麼,隻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呢,剛才可是在考慮第八考的內容?”“正是,每個神隻傳承的第九考都大差不差,無非就是七情之關和合成神裝,就算難度再提高也提高不到哪兒去,可是這第八考我是真的沒想好,怕太難了竹清那孩子有壓力,又怕達不到神王的要求。”
“這有什麼的,你就隨便想唄,實在不行我再用情緒影響她一下不也算是增加難度了嘛?有我在,想來就算邪惡也說不出什麼來。”
這倒是個法子,可是艾露恩卻是不想再讓芙蕾雅做這樣的事情了,不僅是為了朱竹清,也是為了芙蕾雅自己,她搖了搖頭,謝絕了芙蕾雅的好意,“不了,這一次你萬不可插手,我怕我們又會像這次一樣鬨成這樣的局麵,萬一弗雷亞再出來,可怎麼辦?”
艾露恩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反觀芙蕾雅倒是無所謂,她握住了艾露恩的雙手,一字一句地說著,“萬一那家夥再出來你就用你的月魄之體凍住他不就好了,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
“月魄?對啊,月魄!”艾露恩的眼睛突然閃亮起來,反手抓住芙蕾雅重重地搖了幾下,“芙蕾雅你真是提醒我了,第八考的內容就這麼定了,既然我要將神位傳承出去了,那我走後你若是再發病又怎麼辦?我這就讓竹清去成就月魄之體,就算我不在了,她也能夠幫你抑製弗雷亞的出現。哎呀芙蕾雅,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艾露恩的麵容之上難掩喜色,月魄之體需要獲得二十八星使的認可,以群星之力成就月魄之體,原本艾露恩是想著在朱竹清通過第九考後將這個作為獎勵留給她的,現在作為第八考剛剛好,二十八星使對於月神極為恭敬,想當初自己通過這一關的時候就和他們嘮嘮嗑,聊了幾句他們就將群星之力主動拿出來了。
每一個神隻都有自己的秘密,究竟如何通過星使的認可誰都不知道,隻能看他們的心情做決定,這樣應該就滿足要求了吧,足足二十八個星使呢,就算一個一個聊過去也要費上不少時間心力,多難啊。
事情突然就解決了,艾露恩突然擁抱了一下芙蕾雅,“嘿嘿,芙蕾雅謝謝啊,你可真是太棒了,我相信等到竹清獲得月魄之體之後你們也一定能相處得很好的。”艾露恩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芙蕾雅的臉色變化,以及她突然背在身後的手心之中那跳動的粉金色的霧氣。
“是嗎?我也很期待和他們見麵。”芙蕾雅扯了扯嘴角,不疼不癢地冒出這麼一句話,艾露恩正在興頭上也沒在意芙蕾雅的變化,更何況她本就是情緒之神,喜怒無常,也沒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