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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章韻瑤並未多想,隻想著二表哥不是話多之人,就算去了姑母屋裡,也不可能把她們女人之間的矛盾去說與姑母聽。卻不想沈珺是不會多嘴,他隻是隨便使了點計謀,就讓章側妃撞到了她與沈澈私會。
章韻瑤卻不自知,堅持認為問題還是出在徐婉身上。
她想,徐氏一定是關起門單獨給姑母告了狀,但是姑母為什麼沒有找自己求證,哪怕是問一句沈芸都沒有,這與姑母平時的行事方式有所不同。
到底姑母是不是在清理她的心腹?
“小姐,有一件事,奴婢忘了告訴你……”就在章韻瑤還在深思時,茵兒怯怯的說道:“那日小姐傷心得錯過了午膳,娘娘派人來喚了奴婢去問話,奴婢替小姐打抱不平,說了小姐在琅華苑受了委屈,並表示都是二奶奶的過錯才讓你傷心難過。”
“什麼?”章韻瑤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去找姑母告了許氏的狀!”
茵兒和珠兒嚇得再次跪在地上,得瑟瑟發抖的不知所措。
章韻瑤站起來,急得在屋裡來回踱步,難怪姑母沒有再來問她,當日找徐氏在屋裡說話,一定就是為了此事,琅華苑的事,本就禁不得細說,她也是想裝可憐,模糊內情,在勸姑母息事寧人,為的就是不讓姑母找徐氏對峙。
章韻瑤氣得簡直抓狂,姑母一定是聽信的徐氏的解釋,然後覺得茵兒挑撥是非,所以才把她加到出府的名單裡。
她站定腳步,緩緩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氣,涼涼的看著茵兒:“你自作主張,壞了我的事不說,現在被罰出府也是你咎由自取,我救不了你,出府後,閉緊你們的嘴巴,好自為之吧!”
……
放了一批奴仆出去,自然就要補充一批進來,下午周王妃就讓管家把備好的小丫頭領進府裡讓各院挑選,都是些八九歲的小丫頭小公公,負責的也是末等灑掃或跑腿的事宜,必須鍛煉一兩年才能進到各院的內院伺候。至於放出去的空缺,一等的由二等補上,二等由三等補上,以此類推。
當徐婉得知章韻瑤身邊兩個一等婢女都放了出去,補上去的是章側妃院裡的一等婢女和二等婢女時,就知道章韻瑤要消停一陣子了。
如此到了四月中旬初,王府裡雖然為了沈澈的婚事準備忙碌著,但一切都井然有序,從上到下,各司其職絲毫不見淩亂。
徐婉準備的發冠也在這兩日做好送進府來,她親自給各位妹妹送去,連章韻瑤都有份,隻不過送給章韻瑤的冠子上是用掐絲琺琅工藝點製的孔雀翎搭配珊瑚雕刻的芙蓉花,看上去色彩鮮豔、華麗多姿,好看是好看,就是與她平時清麗脫俗的風格不搭。
徐婉是故意的,府裡妹妹們都送了,就落下她一個不好看,送一頂她不喜歡的,她不能佩戴,費的銀子就當打賞下人了。
沈柔和沈琳的是按照她們自己的喜好與徐婉商量著設計的,一個是纏枝迎春花嵌紅寶石,一個是掐絲海棠綴米粒大小的珊瑚串流蘇,送去後非常合她們的心意。沈芸當時因為章韻瑤,沒有表示出她也想要,但徐婉根據她平時衣裳頭飾的花樣,也設計了符合她心意的發冠,同樣是掐絲琺琅工藝,點綴的卻是紫紅漸變白的孔雀翎搭配粉珍珠,晶瑩潤澤、光彩奪目。沈芸收到後,喜歡得不得了,表示沈澈大婚時,她就戴這頂冠子。
徐婉聞言後,麵色更溫婉了,不枉她催著金鳳樓的老師傅放下手裡的活計把這幾頂冠子趕製出來,等沈澈大婚時,王府幾位姑娘都帶著金鳳樓的發冠,那還不是活招牌麼!
容華縣主出嫁與徐婉出嫁不同,一來她是遠嫁,送親隊伍大半月前就已經從娘家發嫁。二來,她是縣主,縣主出嫁自然有縣主的規製,所以婚期兩日前,她和送親隊伍到達城外後,就由王府的長吏和沈煜、沈瑞一起前去迎接並送至城內的官家驛館入住,成婚當日在由沈澈親自去驛館迎親。
這期間到城外接親的兄弟人選變了又變,因沈珺來信說有一批貨物由他送回來,算算日子,剛好沈澈婚期前兩日到達,就定下由他去城外接親。不曾想臨了臨了又派人來報路上遇事耽擱趕不回來,就趕緊換了沈煜前去,沈瑞因之前聽沈煜說了上次去徐家迎親的趣事,又主動請纓他也要跟著一起。
等到把容華縣主迎進驛館後,沈瑞又不高興了,他才十歲,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紀,當晚回去就找他娘親馮夫人告狀,說容華縣主的娘家人傲氣,接親時對他們諸多不滿,一會兒計較他們去得晚,一會又說派小孩去接親怠慢了他們,住進驛館後,她那個陪嫁嬤嬤既嫌驛館布置得不夠喜慶,又嫌驛館給縣主準備的膳食不合縣主胃口,總之一句話,容華縣主娘家人難伺候、沒規矩。
馮夫人也不是個善茬,平時都是她欺負彆人居多,漢城是漢王的天下,你一個遼東來的縣主居然欺負到她兒子頭上,那還了得,當即去周王妃麵前給容華縣主穿小鞋。
當時徐婉就在周王妃屋裡,沈珺寫了書信回來,說路上遇到一點麻煩,不但錯過了接親,可能沈澈的婚宴也參加不了,向周王妃告罪。周王妃把徐婉叫去,給她說一聲,又說漢王派了兩隊衛兵去鳳嶺山接應沈珺,不日就會回來,讓她不要擔心。
如果不提鳳嶺山,徐婉還不覺得有什麼,可一聽到鳳嶺山,她就麵色一驚,心下更是隱隱猜到了沈珺遇到的‘麻煩’是什麼!
漢城與鳳崗交界處有一座鳳嶺山脈,地形特殊,一麵靠河道,一麵靠官道,因是兩城交界處,兩邊的官府縣衙對此山脈管理疏忽,導致流民在山上聚集形成山匪,對過往商隊船隊進行打劫。
夢中沈澈就是新婚當晚請旨領命出城剿鳳嶺山的山匪,且在山下駐紮了一年之久,剿匪成功後,借著祭拜生母而‘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