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包似乎對這裡的飯菜很滿意,也許是餓了,也許是太好吃了。胃口要比平常好上不少。
可方諾卻沒動幾下筷子,他一直心不在焉的陪著蚊子包吃飯。心思全在身後幾人的對話上。
“被抄家了?怎麼可能?胡掌櫃我知道啊。他就一糧商而已。”苦臉漢子滿臉驚恐的說道。
他自認為自己的身價和胡掌櫃比還差了不少。就連胡掌櫃都遭了毒手,他還能有好?現在沒找到他頭上,不代表之後不會。
“所以我提醒你儘快去打點一下啊。實在不行,這段日子就離開景國,處處避避風頭吧。等風頭過了再回來。反正你又不是凶手,何苦被密檢司的人抓進去盤剝一番呢?”有人好意的提醒道。
“對對對,離開慶雲,去外麵避避風頭。最好去彆的國家待段時間。你要是密檢司的人抓進去了。不死也得脫層皮。估計你另一半家產也保不住了。”
苦臉漢子一想,覺得有理。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誰知道密檢司會不會借此機會故意敲他們一筆呢。
《八國論》他也是看過的。裡麵詳細描寫了一些屈打成招,殺良冒功的手法和路數,現在想起,便覺得渾身發涼。
刹那間,他覺得麵前的菜也不香了,酒也變澀了。片刻功夫,他就做好了決定。
“多謝幾位兄弟如實相告。我今夜回去就收拾一下,去樂國避避風頭。等真凶緝拿歸案後再回來。”苦臉漢子對著幾人抱拳作揖。
“小事小事,誰讓咱兄弟幾個是發小呢。總不能看著你遭受無妄之災吧。不過你為什麼選擇去樂國?難道說。。。”說話這人立刻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
可苦臉漢子卻沒心情和他開玩笑:“老子現在是去避難,哪還有心思想這些。我走之後,家裡就靠幾位。。。。。”剛想說讓幾人照顧一下的話,可話還沒說出口。他突然雙目發直。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幾人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目光處看去。
“胡掌櫃?我操?他不是被密檢司抄家了?怎麼還能來這裡吃飯?”其中一人大驚道。
苦臉漢子頃刻間就反應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朝胡掌櫃那邊跑了過去。
方諾此刻也感到好奇。特意把筷子弄到地上。然後借著招呼小二換副筷子的機會,掃視了一下後桌的幾個人。
隻見後桌一共三人望向苦臉漢子那邊。再加上跑去胡掌櫃那邊的苦臉漢子,一共是四人。
沒過會,方諾就見一青衣漢子,拉著一個錦袍中年人朝他們這桌走了過來。
“我說你拉著我乾嘛?老夫還約了客人呢?”那錦袍中年罵罵咧咧的說道。但最後還是被苦臉漢子按在了座位上。
“見過胡掌櫃。”幾人見胡掌櫃到來,也都恭敬的行了一禮。
“呦嗬,這不李老三嗎?你也在這?怎麼?是想打劫老夫不成?”胡掌櫃戲謔道。
“胡掌櫃說笑了。您老是商業上的前輩,晚輩喊您老過來,就是想敬您老一杯。不得不說。晚輩先乾為敬,您老隨意。”苦臉漢子二話不說,就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水酒,當著胡掌櫃的麵就乾了下去。
這一舉動,把胡掌櫃都整不會了。不知道這幾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胡掌櫃拿著酒杯晃悠了兩下,卻一直沒喝。口中淡淡說道:“你們幾個不把原由說清楚,老夫這酒可不敢喝啊。”
苦臉漢子用袖子抹了下酒漬。就急忙開口道:“晚輩找胡掌櫃來,一來是誠心敬您老一杯酒。這二來嘛。是想像您老打聽一下昨晚的事情。胡掌櫃你是知道晚輩的,晚輩和您一樣,在昊景兩國討口飯吃。這不,想讓您老來給晚輩指點兩句。您看成嗎?”
胡掌櫃聞言,這才明白苦臉漢子到底是想乾什麼了。輕笑的看了他兩眼,最終還是把酒喝了。
“有事就說,老夫還約了客人,沒空跟你們幾個小子在這裡磨嘰。”
苦臉漢子聞言大喜,忙問道:“胡掌櫃,李老三剛才說,你昨晚被密檢司抄家了。不知是真是假啊。”
胡掌櫃聞言頓時就怒了。對著李老三就罵道:“好你個渾小子,造起老子的謠了?老子什麼時候被抄家了?你小子要是不說個明白,彆怪老夫找你爹去說道說道。”
李老三一聽就蔫了:“彆啊胡掌櫃。我是親眼看見的啊。昨夜我路過你家門口時,見到一群密檢司的人衝到你家裡去了。這不是抄家還是什麼?”
“你放屁,要是抄家了老夫今日還能來酒樓吃飯?要是老夫名聲有損,你小子就等著吃官司吧。”胡掌櫃明顯是怒了。這好端端的被人造謠抄家,對於他一個商人來說,這是致命的。
李老三也覺得可能是自己搞錯了。要真被抄家了。胡掌櫃怎麼可能還有心思來這吃飯呢。於是連忙認錯道:“小子該死,小子該死。還請胡掌櫃原諒則個。小子發誓也就剛才對在場的幾位好友說了一下。再無對他人說起。”
聽到這話,胡掌櫃怒氣才稍稍緩解:“哼,要是老夫在外麵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你就給老夫等著吧。”
而此刻苦臉漢子卻反而放鬆了下來:“胡掌櫃,其實這也不能怪李老三,畢竟這慶雲城裡誰不知道密檢司的厲害,能被密檢司找上門的有幾個能全身而退的。不怕胡掌櫃笑話。晚輩剛才知道胡掌櫃你的事情後,都準備跑路去樂國了呢。”
胡掌櫃一聽這話,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思索了片刻後,緩緩開口道:“哎,說的也是。李老三有這種想法,也實屬正常。就連老夫昨夜也嚇的半死,還以為這輩子就這樣完了。”
“那您老為何。。。”苦臉漢子隻說了一半,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不怕實話告訴你們。就連老夫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昨夜一幫密檢司的番子毫無征兆的就衝進老夫家裡,老夫起初還以為是牽扯進了什麼案子中呢。可結果那幫密檢司的番子隻在老夫家的馬廄裡轉了一圈就離開了。自始至終都不明白他們是要乾什麼。”胡掌櫃心有餘悸的說道。
此言一出,那四人雖然疑惑,卻也沒什麼很大的反應。可聽在方諾耳中,宛如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