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趙綺蘭。
她皺眉冷著臉指著楊芷荷道：“我才不要和她一個房間，誰知道她半夜會不會磨牙打呼嚕發癔症，嚇著我怎麼辦？”
楊芷荷臉漲得通紅。
“我才沒有這些習慣。”
管事嬤嬤一臉為難，又不敢得罪福元大長公主。
“房間是一早就分好的，而且其他房間也都滿了，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挪了，除非”
管事嬤嬤掃了一眼院子裡站著的秀女。
“除非有哪位姑娘願意和楊姑娘換一換？”
一眾秀女對視一眼，沒有人說話。
在她們眼裡，楊芷荷已經得罪了趙綺蘭和福元大長公主。
誰和楊芷荷換房間，就等同於直接得罪了趙綺蘭和福元大長公主。
現場鴉雀無聲。
楊芷荷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眼中噙滿了淚花，無助地看向顧姣姣。
顧姣姣眉頭緊皺。
她想站出來和楊芷荷換，但她又不能不考慮自己同屋的姑娘。
轉頭看了一眼和自己分到一起的姑娘。
昌平伯家的嫡女吳青霜。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視線，吳青霜也看了過來。
神色遲疑一瞬，然後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同情楊姑娘，想和楊姑娘換，對嗎？”
顧姣姣點點頭。
“你可以和趙綺蘭住一起嗎？”
吳青霜咬著嘴唇，一臉為難，但並未拒絕。
“也行吧，楊姑娘看起來怪可憐的。”
顧姣姣微微鬆了口氣，“吳姐姐心中良善。”
吳青霜紅著臉笑了笑，沒說話。
顧姣姣往前一步，“嬤嬤，我和楊姑娘住一間吧。”
管事嬤嬤看到有人站出來，微微鬆了口氣，看向吳青霜。
吳青霜點了點頭。
“我願意同趙姑娘住一起。”
趙綺蘭沉著臉掃了她一眼。
“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吳青霜臉色一變，神色有些難堪。
趙綺蘭下巴微抬，對管事嬤嬤道：“我要自己單獨住一間。”
管事嬤嬤皺眉。
“可是房間是正好的，每兩人一間，實在沒有單獨的房間。”
“那我不管，反正我自己要住一間。”
趙綺蘭的丫鬟機靈地上前塞給管事嬤嬤一個荷包。
“嬤嬤見諒，我家姑娘習慣了自己獨住一個房間，和彆人住在一起夜裡會睡不著，大家都不得安生不是？
還請嬤嬤想想辦法，成全我家姑娘。”
管事嬤嬤捏著荷包，咬咬牙掃了一眼楊芷荷。
“大家還是按照分好的房間來住吧，既然趙姑娘無法同彆人合住，西邊還有一間柴房。
收拾收拾也是能住人的，楊姑娘你看要不就去住那兒吧。”
眾人順著管事嬤嬤手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院子西北角有一間狹小的屋子，門窗破舊，還有半扇窗戶是壞的，掉了一半掛在上麵，隨風晃蕩著，打得窗欞啪啪響。
從這裡可以看到裡麵幾乎堆滿了柴。
彆說現在天就快黑了，即便是天不黑，這些柴要清理出去也得大半天。
裡麵又黑又小，窗戶還壞著，怎麼住人啊。
楊芷荷氣得紅了眼，一臉憤憤不平。
“都是一樣進宮選秀的秀女，憑什麼我要住柴房？我不住。”
管事嬤嬤的臉一下沉了下來。
“房間都是早就分好的，是楊姑娘自己人緣不行，沒有人願意和你換房間。
便是這間柴房，也要動用很多人辛苦搬運柴才能給你挪出來。
楊姑娘好大的臉麵，一句不住就不住啦？”
“既然如此，那楊姑娘就自己找個地方住吧。”
管事嬤嬤撩了臉子，擺手吩咐宮女們領著其他秀女去領被褥。
楊芷荷既生氣又無助，氣得整個人都哆嗦了。
她氣憤地指著趙綺蘭道：“分明是她不按照分好的房間住，嬤嬤為何不罰她，反而要為難我？
不就是欺負我父親官職低微，欺負我無人撐腰嗎？”
管事嬤嬤神色陰沉，“放肆，大家都是一起進宮選秀的貴女，在我這兒都是一樣的。”
顧姣姣忍不住冷笑。
“嬤嬤既然說都是一樣的，為何不能一視同仁呢？”
她上前指著柴房道：“既然房間是分配好的，那就按照分配好的來，誰不願意誰就去住柴房啊。”
趙綺蘭勃然大怒，聲音尖銳。
“大膽，顧姣姣，你敢讓我住柴房！”
顧姣姣微微一笑。
“是嬤嬤說的，大家都是一起選秀的貴女，平起平坐，沒道理你想住單間就把彆人擠到柴房去。”
“你！我爹可是武信侯，我祖母是大長公主，她楊芷荷拿什麼和我比，當然是她去住柴房啊。”
“嗬，比爹比娘比門庭算什麼本事，楊姑娘將來若成了陛下的嬪妃，說不定你見麵還得向她磕頭呢。”
“我向她磕頭？”
趙綺蘭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滿臉都是嘲諷。
“彆做夢了，她既沒有家世，又沒有美貌，陛下怎麼可能會選她？”
“陛下會選誰自有陛下自己做主，難不成趙姑娘覺得自己可以代陛下做出決定？”
“我你！”
趙綺蘭怒火中燒，想也不想抬手就扇向顧姣姣。
“牙尖嘴利，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楊芷荷下意識撲過來擋在了顧姣姣麵前。
啪。
重重一巴掌打在了楊芷荷臉上，讓她原本有些腫的臉腫得更高了。
楊芷荷捂著臉，眼中的火星子幾乎要濺出來。
趙綺蘭冷哼，“看什麼看，今兒這單間我住定了。”
“嗬，趙姑娘好大的口氣啊。”
院門外響起一聲冷哼。
眾人回頭，看到顧楠帶著兩個宮女走進來。
管事嬤嬤臉色一變，連忙上前行禮。
“見過清河縣主。”
院子裡的秀女也都紛紛行禮。
趙綺蘭抿了抿嘴，神色不愉，隨意福了福身。
“見過清河縣主。”
顧楠斜睨了她一眼，抬手吩咐一眾秀女們起身。
目光卻冷冷落在了管事嬤嬤身上。
“太後信任嬤嬤，將管理秀女們住宿的差事交給了你，沒想到你連這麼一樁小事都處理不好。”
“既然如此，倒不如回稟了太後，換個有能力的人來做這事兒。”
管事嬤嬤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縣主饒命啊，這事兒著實不怪奴婢，是是楊姑娘她人緣差，沒有人願意和她住一間房，所以才鬨出了這樣的亂子。”
管事嬤嬤三言兩語將一切都推到了楊芷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