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去了隔壁。
老婆婆一點兒沒與孟芊芊客套,當真下來,把梯子給了孟芊芊。
孟芊芊本以為隻是簡單的損壞,上去了才發現屋頂破了好大一個窟窿,連木板架子都斷了。
她朝坐在院子裡的老婆婆問道:“阿婆,您家有木頭和瓦片嗎?”
一般人建宅子時會多出一些沒用完的磚瓦,但木材多被處理掉了,孟芊芊尋思著如果阿婆家沒有,自己便讓武哥兒去集市上買些回來。
老婆婆翹著二郎腿道:“後院柴房,自己去拿!”
她的態度算不上好。
孟芊芊沒往心裡去,從屋頂上縱身而下。
老婆婆看了她一眼。
孟芊芊穿過堂屋,來到後院,後院一共三間屋子,一間上了鎖,一間是灶屋,中間的屋子門半開著,隱約可見一堆瓦片。
應當就是柴房了。
孟芊芊邁步而入。
當她看清眼前的場景,卻陡然停住了步子。
這是一間隻在牆壁上鑿了個小窗的屋子,小窗還被又臟又舊的油皮紙糊上了,隻有裂縫中有光線透入。
一堆滿是灰塵與蜘蛛網的木材擱在牆角,邊上是疊放整齊的瓦片,同樣落滿蛛網與塵土,有幾片已經碎裂。
衣是屋子裡最正常的東西,其餘的便是一地雜亂無章的骨頭,甚至就在孟芊芊的眼前,懸掛著一副與自己懟臉相望的頭骨。
老婆婆陰森而佝僂的身影來到了柴房門口,堵住了大半光線,令本就陰冷的柴房越發陰森可怖。
“找到了嗎?還要替老婆子修屋頂麼?”
她的聲音蒼老而沙啞,仿佛透著無窮的惡意。
孟芊芊捋起袖子,上前幾步,抱起一堆木材,轉身衝老婆婆微微一笑:“挺好找的,這就來修!”
她蹬蹬蹬出去了,又折回來搬了瓦片。
“阿婆,你家有柴刀嗎?我砍個木頭。”
明明是個千金小姐,乾起這些粗活來卻有模有樣。
老婆婆忍不住又看了孟芊芊好幾眼。
萬嬤嬤從自家院子,看見了隔壁屋頂上的孟芊芊,當即就要來幫忙。
孟芊芊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把池子圍起來吧。”
萬嬤嬤不善木工與瓦匠的活兒,彆弄傷了。
“行!”
寶姝小姐越爬越快,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就快看不住了,也是該把池子圍起來了。
李嬤嬤聽到動靜出來,望著在屋頂爬上爬下的孟芊芊,欲言又止。
這哪兒還有半點兒姑娘家的樣子?得虧是住在人煙稀少的風水胡同,沒人說三道四。
“仔細摔著!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樣子!”
“知道了,嬤嬤!”
孟芊芊一掌劈斷了一根木頭。
李嬤嬤:“……”
罷了罷了,總比死氣沉沉的好。
孟芊芊補完屋頂上的大窟窿,又發現了好幾處漏雨的地方,順手全給修了。
她又把梯子與沒用完的木材、瓦片放回去,院子也清掃乾淨。
“阿婆,弄好了,沒彆的事我先過去了。”
老婆婆坐在石凳上,不搭理孟芊芊,也沒道聲謝。
孟芊芊回到自己院子。
萬嬤嬤湊上來,嘀咕道:“小姐,您忙活大半日,那婆子連聲謝都沒有!我早就知道會這樣!”
孟芊芊古怪地問道:“怎麼說?”
萬嬤嬤道:“嗐,那婆子脾氣不好,咱們剛搬來那會兒,尋思著都是街坊,先過去打聲招呼,奴婢第一個去了她家,奴婢帶上了杜娘子新做的桂花糕,哪知她竟當著奴婢的麵把桂花糕給扔了出來!那之後,李嬤嬤便說不再隨意串門了。”
孟芊芊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當初這裡出了血洗凶案之後,胡同裡的人陸陸續續搬走,留下來的多少都有自己的隱情,要麼無處可去,要麼……不想離開。”
萬嬤嬤不懂:“乾啥不想離開?”
孟芊芊感同身受地說道:“可能在等破案的那一日吧,那位阿婆或許也是一位亡者的家人。”
她在柴房見到的屍骨,可能是那位阿婆再也醒不過來的親人。
萬嬤嬤歎氣:“這麼說,她也挺可憐的。”
這件事給了孟芊芊不小的觸動。
有人為了一個真相,可以苦等數十年,她該學學這份隱忍,不能操之過急。
真凶要抓,大仇要報,但她隻有活著,這些才能實現。
話又說回來,那個黑衣人死了,他的同夥沒來找她尋仇麼?
萬花樓。
燕娘子冷冷地看向麵前的三名黑衣男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背著我去殺鬼門十三針的傳人!”
為首的黑衣男子道:“她殺了老五,昨夜,老三、老四也因她而死。”
燕娘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那幾個弟弟不去惹她,會死在她手裡嗎?需要老娘提醒你們多少次,在老娘查出她的來曆前,誰也不許動她!”
為首的黑衣男子道:“會鬼門十三針就一定是十三針的傳人嗎?燕娘子,你這些年究竟在執著些什麼?”
燕娘子怒斥道:“你管老娘!”
出了萬花樓,老二問道:“大哥,咱們真不為老三、老四、老五報仇了?”
三個弟弟,每個人的死法都不一樣。
老五是中了毒,但卻死於肋骨戳裂脾臟。
老四是讓人一招震碎心脈,死得還算痛快。
最慘的是老三,脊骨寸斷,渾身每塊骨頭都被卸了,是在他們幾兄弟麵前活生生疼死的。
為首的黑衣人道:“沒想到陸沅身邊有這等高手。”
除了老五是大意著了那丫頭的道,另外兩個弟弟都是被十分可怕的高手弄死的。
老六道:“大哥,你說句話,殺不殺,弟弟們聽你的!”
為首的黑衣人冷漠地說道:“該殺當然要殺,但不急一時,隻要她人在京城,就不怕尋不著機會!”
他不信陸沅會時時刻刻守在那丫頭身邊!
大都督啊,不上朝麼?不處理政務麼?
總有陸沅顧不上她的時候,屆時,他會親自要了那丫頭的命,替三個弟弟報仇雪恨!
風水胡同。
玄衣白發男子搗鼓了一早上,終於把風水羅盤修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長笑,“我果然還是這麼厲害!”
他托起羅盤,調整了一下指針的方位,忽然,指針動了,旋轉了數下,定格在了某個方向。
他神色一怔:“小寅虎……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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