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霄張了張嘴,到底是叫住了她:“孟……芊芊。”
孟芊芊頓住步子。
半夏與檀兒朝他看了過來。
檀兒叉腰:“咋過又是逆?”
半夏如今也十分不待見陸淩霄,自家小姐在陸家受了多少委屈,她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陸淩霄的心情很複雜。
她當眾與他義絕,他氣過、羞過、惱過、也怨過,後來在邊關遇到她,他十分忐忑,她會拿此事落他顏麵,可她沒有。
她完全裝作與他不認識的樣子,沒讓他成為大家口中的負心漢。
但同時,他心裡又有些失落,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你來得正好。”
孟芊芊說道。
陸淩霄微愕地看著她:“你……是來找我的?”
孟芊芊想了想,點頭:“算是吧,畢竟你祖母躲著我,我隻有找你還錢了。”
陸淩霄的神色一僵。
孟芊芊拿了一本賬冊:“我的嫁妝,花在海棠院的和老太君院子的,沒算進去,其餘的你們陸家還欠我一萬六千兩,借條你重新寫一份吧。”
陸淩霄握緊了拳頭:“你果然……”
孟芊芊淡淡一笑:“我們還是夫妻時,就隻談銀子,你不會以為我們如今義絕了,我反而與你談起風花雪月了吧?”
陸淩霄的臉色漲紅。
孟芊芊:“檀兒,紙筆。”
“得令!”
檀兒火速從馬車上拿了紙筆給陸淩霄,唯恐慢一點兒這個渣男就不認賬了。
陸淩霄咬牙切齒地寫下了欠條。
她在曾祖母和母親麵前一個樣,在他麵前一個樣,在戰場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但有一點沒變,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氣人!
孟芊芊收好欠條:“我們走。”
檀兒雄赳赳:“走咯!”
一行人坐上馬車,絕塵而去。
都督府。
寶姝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又又回到都督府了,又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對著牆壁生胖氣!
陸沅優哉遊哉地喝著茶,麵前的桌上擺著一堆的奏折與信函。
上官淩進了屋,對他拱手行了一禮:“大都督!”
陸沅瞥了他一眼:“受傷了?”
上官淩麵色蒼白地點了點頭:“遭了幾個宵小的暗算,可惜沒抓住活口。”
陸沅勾唇一笑:“這段日子,京城很熱鬨吧?”
上官淩道:“確實熱鬨,出了不少牆頭草,咱們的人被乾掉了不少,名下好幾處值錢的產業被查封了,吏部左侍郎獲罪入獄,金吾衛廖長史被革職,文淵閣大學士、國子監監正皆遭到學生舉劾……咱們的勢力至少折損了一半。”
“我想過您這一走,咱們勢必會遭到一點打壓,但也沒想到被打壓得這麼狠。”
其實一開始也沒這麼大膽的,可陸沅一個多月杳無音信,那些人以為陸沅在邊關吃了敗仗,紛紛跳出來對陸沅落井下石。
原本就和陸沅作對的人,借機打壓陸沅倒也罷了,可偏偏有些是自己人。
一邊拿著陸沅的好處,一邊背地裡給陸沅捅刀子,這就很不應該了。
上官淩從懷中掏出一份名單,小心翼翼地放在陸沅桌上,“背叛之人都寫在上頭了,把柄我也查到了,相信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他們日後再也不敢背叛大都督了!”
陸沅漫不經心地說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做乾淨點兒。”
上官淩愣了愣,目光掃過那一長串的名單,拱手應下:“是!”
春寒料峭,月黑風高。
上官淩身著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目光如炬地望向草場上,一排排散發著肅殺之氣的錦衣衛。
他將一大串木牌扔在了桌上:“領牌子!”
每個牌子上,寫著一個背叛者的名單。
訓練有素的錦衣衛們,井然有序地領完了牌子。
最後一個是留給上官淩的。
上官淩看著木牌上的名字,麵無表情地收下,望著血氣彌漫的夜色:“出發!”
城北。
吏部右侍郎正摟著小妾美夢入眠。
忽然,窗欞子被一刀撬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帶著淩厲的殺氣闖了進來。
右侍郎隻覺一股寒意襲上天靈蓋,將他瞬間從美夢中嚇醒。
他一睜眼,看見一個人站在他的床前,他驚呼:“你是誰?”
錦衣衛拔出繡春刀:“奉大都督之命,誅殺叛徒!”
“來——人……啊……”
吏部右侍郎兩眼發直地倒在了血泊中。
……
天蒙蒙亮,最後一名錦衣衛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回到都督府向上官淩複命。
上官淩從他手中收回木牌,拍了拍他肩膀:“做得很好。”
上官淩轉過身,撫摸著自己的那塊牌子,“可惜,你不該背叛大都督。”
錦衣衛一怔。
上官淩一刀捅穿了他心口!
晨微曦光,天亮了。
少年天子昨夜睡得晚,今日早朝遲了些。
他剛踏進金鑾殿,便察覺到氣氛不大對。
再一看,似乎少了幾個人。
他問底下的太監:“羅大人、朱大人和李大人從不遲到,今日為何?”
太監們不敢吭聲。
少年天子不怒自威地望向眾人:“諸位愛卿,出了何事?”
眾人麵麵相覷。
還是邢尚書猶豫了一番,捧著笏板上前道:“陛下,昨夜京城出了幾樁命案,吏部的羅大人、大理寺的朱大人、內閣的李大人被人暗殺了。”
京兆尹忙也捧著笏板道:“還有幾位皇商,也莫名其妙被殺了!”
邢尚書道:“看傷口,像是刀傷。”
周將軍道:“刀,無形中殺人的刀……錦衣衛!”
邢尚書嚴謹地說道:“周將軍,暫時並無證據,請勿妄下定論。”
周將軍有理有據地說道:“這幾人曾是陸沅的部下,後來棄暗投明,舉劾了陸沅不少罪證,陸沅前日便回京了,卻既不入宮覲見陛下,也不上朝麵見百官,他去哪兒了,不用我多說了吧!一定是陸沅指使錦衣衛乾的!是陸沅!”
“大清早的,誰如此記掛本督呢?”
伴隨著一道似笑非笑而又帶著極強壓迫感的聲音,陸沅身著紫色官袍,從容恣意地進了金鑾殿。
文武百官頭皮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彎腰行禮:“見過大都督!”
少年天子驚訝地自龍椅上站了起來。
陸沅笑道:“陛下,臣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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