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大帝經文後,血河王終於躬身行禮,不複此前的桀驁。“哈哈哈!”“孤得血河王,如虎添翼矣!”焰流帝子放聲大笑,豪邁非常。這一瞬間,他的心瞬間放鬆了不少,從被蒼空帝子壓迫,瀕臨死亡的絕望感中掙脫,如同溺水的人從水裡掙脫,回到岸邊,重新感受生命的鮮活。周圍,沉山王,魔岩族族長魔山等侍衛不再被鎮壓,身體開始恢複。沉山王近乎被斬斷的軀體血肉飛快愈合,魔山的頭顱騰空,磁石一樣吸引周圍殘破的漆黑岩石軀體,飛快恢複成一個岩石巨人的形態。兩人矗立在焰流帝子的身後。兩人心中浮現諸多憂慮的同時,也生出種種喜悅。不用死了,不用陪著帝子殉葬了。“血河王……”焰流帝子仔細端量著血袍道人,如同欣賞一樁珍寶,貪婪而渴望。血袍道人靜靜站著。並未三跪九叩,並未感激涕零,做出這些奴族王者麵見主上,常做出的禮儀來。焰流帝子表情不變,言笑晏晏,心中卻是生出一股念頭。‘狗,見血之後,終究是野了。’‘和一直家養的不能比。’焰流帝子心中有些不喜。他本能地升起一些再度馴化的念頭,這和養狗一樣,處處是學問,懈怠不得。“大膽!”“血河王!”魔山上前一步,厲聲道:“奴族王者麵見帝子,必三拜九叩,血河王你的腦子燒糊塗了嗎?”“這些還要人教你?”江定看了他一眼。“誰教你的禮,我來日必參他一本!”魔山怡然不懼,瘋狗一般。鏗!劍光輕鳴。焰流帝子和沉山王心中一突,身體麻酥冰冷。一道血色的劍光,突兀出現,正麵斬在魔山的身體上,轟的一聲,魔山龐大的岩石軀體向後倒退,無數碎石淩空爆碎,變成齏粉,其內一個頭顱都殘破了,狠狠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魔山的氣息下降一大截,驚恐地盯著那個血袍道子,像是看不可理喻的瘋子一樣。突兀動手!沒有任何的理由!“魔山,你有護衛帝子之責。”“現如今,局麵成了什麼樣子!”江定根本不回答他的指責,嗬斥道:“這都是你無能之故!如果不是你魔岩族人無能,又豈會讓帝子深陷險境。”“你該自裁才是!”“如今,你非但不自裁,還沒有半點羞恥之心,局麵稍有穩定就開始排除異己,真是該死啊。”“正是伱這樣的蟲豸多了,才會有今天的局麵!”“帝子!”江定拱了拱手:“懇求您斬此賊,以振軍心。”焰流帝子沉默。他和身旁的沉山王對視一眼,都能在對方目光中看到一些相同的東西。“哈哈!”“血河王說的是。”焰流帝子哈哈大笑。“你這該死的狗東西,還不起來向血河王道歉?”“若非如今局麵不穩,孤早就斬了你,以正清風。”焰流帝子厲聲道,對他的自作主張惱怒非常。“是,帝子!”“屬下知錯,血河王大人,還請恕罪……”魔山沒有任何王者應該有自尊,來到血袍道人麵前,頭顱砰砰砰地接連磕頭,極其誠懇,極其卑微的道歉。“也罷。”江定微微頷首。這種姿態,狂傲到了極點,簡直像是把魔山視作螻蟻一般,而不是同階的王者。些許插曲,很快略過。宮殿中又恢複了和諧的氛圍。“如今局勢,可謂是風雨飄搖,各處小界,各個王者投降,局勢不利到了極點。”焰流帝子意氣風發,在眾人麵前展開一副界域地圖,指點江山:“孤意,收攏彙聚各處的奴族大軍,少數的本族大軍,向蒼空帝子發起進攻。”“須知,除了兩千餘帝族禁衛外,蒼空的數百萬大軍不過是牆頭草罷了。”“不需要勝利,隻需要僵持一段時間,孤就有絕對把握能夠說服那些牆頭草再度投效過來,尤其是焰石家族的王者……”焰流帝子語氣微微一頓,有些遺憾道:“若是血河王你最開始的時候就來投,如今孤已經取得帝子冠冕了。”“帝子。”“在下消息閉塞,耽擱了許多時日,還請帝子恕罪。”江定再度躬身致歉。“無妨。”焰流帝子擺擺手,指著地圖道:“孤現在,還有三十萬大軍,隻要……”他有些遲疑。“血河王。”焰流帝子問道:“你能麵對二十六名帝族王者圍攻,而不敗嗎?”他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一路潰敗到今日這個地步,他現在的本錢已經少到可憐的地步,隻有本族王者一人,奴族王者包括魔山在內的三人,剩下的是狐族王者,虎族王者,都是在花雲界陣法處駐守,防備不測,不在宮殿中。反之,蒼空帝子一路收降納叛,諸多角魔帝族王者、修士投效過去,勢力急劇膨脹,整體實力都快翻倍了!現在,還能不能繼續維持僵持,根本就是未知的。周圍的王者也向那個血袍道人看來,目光中有忌憚,有期待。“帝子。”“我不能。”江定平靜地回答他們的問題。這是事實。這同樣是他所期待的,速勝和速敗的戰爭並不符合他的利益。也不符合血河王的利益。因為血河王同樣需要時間來參悟大帝經文,不能那麼快的失去利用價值。一旦勝利,血河王可能會陷入巨大的危險之中。“你!”焰流帝子露出惱怒之色。雖然他知道,這就是事實,一個天賦優異的奴族王者而已,實力的確強大,但不可能無敵,獨鬥數十名帝族王者而不敗,但還是惱怒。忽然,宮殿外傳來喧嘩聲。“帝子!”“情況有變。”沉山王神色一變,上前打斷了焰流帝子的話,沉聲道:“本族此前投效過去的族人傳來情報,蒼空帝子在立足未穩,大軍未完成整訓的情況下,突然儘起數百萬大軍,向花雲界殺來。”“這不符合常理!”“很有可能,這裡發生的事情,已經被他所知曉了,有的侍衛已經被收買,已經叛變!”沉山王充滿殺意地看向周圍,尤其是在一些將階的角魔帝族修士上狠狠掃過,恨不得立刻將其儘數處死。在局麵風雨飄搖之時,或許有侍衛被蒼空帝子以重利收買了,故而出現了泄密。這極有可能。說實話,在此前那種局麵下,如果不是大帝冰冷的命令,他都忍不住要投降了,實在是看不到半點勝利的希望,為了家族的利益,隻能如此。江定維持一個打手的冷漠。沒有說什麼。總不能說,為了防止蒼空帝子的間諜工作做得不到位,這是他親自找人泄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