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繚繞,信眾和方丈沙彌虔誠的誦經聲之中。無頭的佛像倒塌,砸落在地麵上,身後各持佛寶的六臂折斷,軀體四分五裂。絲絲縷縷的藍金劍氣,從佛陀的脖頸蔓延到全身,毀滅所有香火之力,金燦的佛光漸漸暗淡,變成一地普普通通的大理石碎片。金漆黯淡無光。“我佛寶鼎彌勒,金剛不休,無堅不摧……”一慈眉善目的方丈虔誠地誦經,驟然瞪大眼睛,麵容呆滯。周圍莊嚴肅穆的誦經聲一頓,針落可聞。“佛……”許多沙彌臉色煞白,露出驚恐之色。“是誰?”方丈豁然站起來,眼眸血紅,溫暖慈和的表情變成了怒目金剛狀,皮膚上泛起金光。整個人變得高大威嚴,隱隱有築基級的可怕氣息。“是誰在褻瀆我佛?”方丈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枚沉重的禪杖,狠狠地砸在地麵上,石板破碎,禪杖頭轟入一個數丈大小的深坑,暴怒道:“馬上給我去通知城主,叫人過來查,查不出,就讓他全族進入業火中贖罪!”“是!方丈!”周圍的沙彌臉色慘白,連滾帶爬,瘋狂向城主府方向跑去。業火,自然不是一個小寺廟能夠擁有的,所謂業火,其實隻是寺廟前一尊永不熄滅的火鼎,常年投入柴薪,香燭,紙錢等……在數十年前彌勒香火信仰剛開始在永靈島上傳播的時候,常常有匪類海盜城中大族之流,不知天數,不曉經典,常有褻瀆真佛之舉.後來,其全族就是一一被投入其中業火之鼎中,焦香味道常年彌漫數裡之地。此後,真佛之道大昌。“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準離開!”各方丈、首座、知客等彙聚而來,天塌一樣,暴怒異常,目光陰冷地盯著每一個人,恨不得擇一而噬。“謹遵大師吩咐!”許多上香的信眾雙手合十,戰戰兢兢。不管是官員還是普通百姓,儘皆臉色慘白,深深地埋下自己的頭,一動都不敢動,害怕引起任何注意的目光,禍及全族。咻,咻咻!隱約之間,眾多信眾聽到了什麼聲音,然後是西瓜碎裂的砰砰聲,鼻尖濃烈的血腥味道彌漫。有會武功的江湖人瞳孔收縮,本能地抬起頭。作怒目金剛狀,欲擇人而噬的永靈寺方丈,四大班首,八大知事頭顱爆碎成血沫,身體向後倒去,和他們的佛祖一模一樣。“方丈他們……都死了!”有沙彌尖叫一聲,引得眾人都抬起頭來。“這是……”諸多信徒悚然一驚。漫天的血霧之中,大雄寶殿佛像墜毀的石壁上,出現一行血光濃鬱的字跡,無需識字,隻需要看一眼就能理解。“重立佛像者,死!”“佛魔之爭……又是……”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心中一顫,想起什麼可怕的過往。“佛魔……”片刻後,嚇得屁滾尿流的永靈城主帶著士卒和捕快趕到這裡,驚駭無比,麵露躊躇猶豫之色。一時間,走也不敢走,也不知道做什麼。“給我馬上重立我佛的真像!”有人不管這些,勃然大怒道:“魔賊膽敢褻瀆我佛,必定要下十八層地獄,刀山地獄,火海地獄,油鍋地獄,拔舌地獄等輪番折磨億萬年,你等也要如此嗎?”“這……”永靈城主心中一顫。這人是城尉,掌管城中兵權,一向是狂信佛徒,根本不管什麼魔不魔的。自己要是稍有反複的跡象,立馬就是血濺當場的下場。“這,本城主馬上……”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想什麼兩全之策。砰!瞬息之間,又有咻咻的破空聲音傳來,眼眸血紅的城尉和一乾最親信,依之為左膀右臂的諸多內氣大成武者頭顱爆碎,血霧四濺。周圍人正要動手的士卒被濺射了一身血沫,呆呆愣愣住了,背脊凍結一樣森森發寒。“這,馬上,暫緩,暫緩……”永靈城主咽了一口唾沫。……“凡人和佛陀,力量差彆極大。”“可在本質的真靈上,也許是平等的。”“根據仙門的研究,香火信仰實際上是一種神人契約,佛徒提供庇護,信眾貢獻自己的香火,一旦違反,必有災禍。”安思言注視永靈寺內方丈、四大班首等寺廟高層全部死亡,永靈城內所有狂信佛徒死亡,心緒沒有任何起伏,淡淡道。“東海之內,我們最好把所有的寺廟摧毀,狂信佛徒全部擊殺,這樣能最大限度地消磨寶鼎彌勒的實力,消磨祂的香火神庭,也叫香火佛國的主場優勢,以免給最終的戰鬥帶來變數。”“若是能引得寶鼎彌勒失去理智,放棄玄武四極定界陣和香火佛國的地理優勢,出來與我們決戰,這就再美妙不過了。”“這是有可能的,香火神明常常有很多情緒化的舉動,不似高階修仙者那般完全自控,冰冷理智。”“就如此處理吧。”江定淡淡道。這些狂信佛徒在寶鼎彌勒教內一個個位高權重,即使不是位高權重,看起來隻是與世無爭的清修,實際上也享受了眾多善信血汗的供奉,並不無辜。畢竟是香火有靈的世界,虔誠等閒假裝不出,狂信佛徒並不存在被埋沒的可能。即使是真的清心寡欲,真苦修士,不接受百姓的血汗供奉。那也該死!這種人的存在,直接地提供了大量的香火信仰,為寶鼎彌勒教壓迫億萬東海百姓提供了巨大的助力,和直接動手沒有什麼區彆。且沒有任何改邪歸正的可能。還是直接打死的好。“是!”轟隆!遍布大海的水陸兩棲坦克沒有選擇繞行,從海中登陸永靈島,在城主等一乾官員恐懼的目光中駛向遠方,連綿不絕,駛向遠方。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毀壞他們的城池,沒有停留補給食物和淡水,沒有詢問敵情,沒有與他們有任何交流。鋼鐵洪流穿過陸地,駛向遠方的大海。明明都是身處陸地,卻給人一種縹緲虛幻的感覺,存在一種無形的界限,將他們分隔開來,遠在天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