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鋼鐵洪流在山中推進。沒有什麼高山懸崖能夠阻擋。穿行千餘公裡後，視野驟然開闊，進入一片平原地帶。舉目四望，良田成片，沃野千裡，不時有小河穿行其中。大地之上，一個個村莊和城池林立，驚恐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鋼鐵怪物群，還有那震天的轟鳴聲。一個個身穿古怪衣服的人影盤膝坐在怪物上。“總司令官閣下！”安思言報告：“部隊目前進入南中平原區域，南中平原寬達兩千餘公裡，人口數億，有一個凡人政權名為大黎王朝，多年前為仙門所立，玄武天宮占領這裡後沒有改名，隻是強製推行了寶鼎彌勒教信仰。”“裝甲部隊經過這片平原，不可避免地會毀壞大量莊稼作物，若是戰役最終能夠勝利，會回到這裡賠償，安置受損災民。”若是不能勝利？那就隻能祝好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信仰？”關於大軍作戰的事情，江定除了劃分戰鬥目標之外，很少關注其他事情，此時被一個詞彙所吸引注意。“是，玄武天宮在香火信仰上的研究很深入，其香火信仰科技的巔峰代表作品就是拱衛天宮的三百六十五神將，星君。”安思言查閱了一番資料，道：“寶鼎彌勒也是其體現之一，香火信仰應該能對祂的實力起到提升的作用，尤其是在其香火神庭之中，實力會出現較大的變化。”“西漠也有其信仰分布。”“我們的西漠駐守部隊正在以鐵血的效率，著手清除其西漠寶鼎彌勒信仰，預計最多一個月就能消滅所有明麵上的香火神廟。”坦克大軍從村莊旁轟隆而過，壓平莊稼，就連溪流，小山丘也直接被碾平。許多農人看得心痛不已，卻不敢有任何阻攔，更有許多人以為看到了陰間的陰兵，磕頭祈禱。江定一點腳尖，從天空落下，落入村莊裡，最顯眼的建築，一座彌勒廟裡。占地極廣，鋪滿村裡極為少見的石板，沒有一絲空隙。中心是一座磚牆砌成的寺廟，粉刷純白，三重青瓦屋簷。寺廟內，香火繚繞之中，一尊泥塑金身寶相莊嚴，頭上有肉髻，耳垂垂落到臉頰，雙手合十，身後有六臂，各持兩對禪杖、寶鼎、金輪，竟然栩栩如生，與真人一般無人。濃濃的香火繚繞金身之上，蘊含億萬眾生的情緒雜念，對修士的法寶和神魂來說是可怕的汙穢之物。“我佛寶鼎彌勒，金剛不朽，無堅不摧……”即使是在現在，坦克鋼鐵洪流從外麵經過，依然有一位方麵大耳的方丈帶領四五個沙彌在誦念寶鼎彌勒教的經文，心無他物。神識感應，也是虔誠，並非弄虛作假。“這寺廟的建造，附近十幾個村莊上萬人，辛苦十年積攢的財物都不一定夠。”江定淡淡道。封建社會村莊生產力效率低下，能養活自己全家老小都不容易了，災年賣兒賣女非常普遍。現在還要供養這樣一尊大佛和一乾方丈沙彌，生活可想而知。三階靈子雷達掃描方圓百裡。果然，百姓個個麵黃肌瘦，有婦人家中明明隻有不到半月的存糧，卻還要送出一半，敬獻給佛陀。百裡內諸多寺廟中，這種虔誠的方丈不少，占比大概是十之一二，剩下更多的是酒肉葷腥和尚，公然在寺廟後院圈養大量女婢、仆婦。但看周圍的百姓，論起虔誠，似乎比這裡也不差，業績都是達標。百姓的生活，則是一模一樣，困苦非常，賣兒賣女敬獻彌勒，虔誠方丈這裡要好一些，但也隻是一些。“香火信仰，想要維持虔誠，有兩種路線。”安思言介紹道。“第一種，讓信徒都接受優良的佛道教育，讓他們的精神和物質都豐富起來，然後把他們往佛陀的道路上引過來，心甘情願的認可佛陀的道路，為祂的理論孜孜不倦地求索，自發投入到佛陀的道路上，甘願犧牲奉獻。”“很難吧？”江定猜測道。“是很難。”“人類天生有反骨，窮的時候，一塊饅頭，一兩銀子，就能讓他感恩戴德，就算把心肝掏給你，也是心甘情願。”“但是等他富裕了一段時間，你給他一塊銀子，想要他的心肝，他給你一口唾沫和一頓拳腳。”“佛陀也是如此，豐富的精神和物質，不一定會帶來虔誠的信仰，大多數人在擁有知識後，反而會生出‘彌勒佛陀，彼可取而代之’的念頭，即使經過引導，虔誠也是很少，很難的。”“這怎麼能叫反骨？”江定讚歎了一聲：“這叫人類與天鬥與人鬥的其樂無窮，人類永不滿足的進取心，以此無儘**征服諸天萬界，成就諸天霸主之尊。”“伱說得對。”安思言翻了個白眼：“總之，第一種，耗費資源多，香火信仰少且回報不明確，為絕大多數香火神明所不取。”“祂們更喜歡第二種，把信眾置身於普遍的貧困而艱難生活之中，維持最基本的生存，斷絕他們受教育和獲取知識的渠道。最後一點精神希望和寄托，隻有在寺廟才能得到，從而得到大量且源源不斷的香火。”“明白了。”江定飛上天空，盤膝坐在超級空天戰機上，隱匿身形飛到大軍前方，三階靈子雷達展開，為大軍偵查前路。“這些虔誠或不虔誠的寶鼎彌勒教方丈，都處理了吧。”“寶鼎彌勒是荒銅小界生靈的罪人，億萬百姓貧苦和懵懂的罪魁禍首，沙彌沒有罪惡的也就罷了，這些方丈，幫凶，越是虔誠，越是該死。”“若是百姓有所阻攔，抗拒毀壞寺廟，斷絕信仰的行動，同樣處置，無需寬恕，沒有人做出戰爭行為之後，還是無辜。”“是！”聽得這個更加冷血的命令，安思言刷刷記下，分發給各個師團。鋼鐵大軍洪流以筆直的行軍路線橫穿整個南中平原，恰巧經過大黎王朝的都城。天下聞名的大黎禁衛軍身穿厚重盔甲，手拿精良武器，站在寬闊高大的城牆上瑟瑟發抖。諸多王公貴族，甚至包括喬裝打扮的大黎王朝的皇帝也躲在士卒之中，驚恐地看著城牆之外轟隆行駛而過的坦克部隊，不敢大聲喘氣。好在，從始至終，沒有任何人理會他們，隻是不斷地有坦克從麵前經過，踏平沿途阻擋的一切，駛向遠方。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