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靈山,又是三個春秋輪回,山頂金黃一片。“總感覺時間越來越不值錢。”“依稀記得,好多年以前,三年是一段很久的歲月,可以帶來很多的回憶,經過很多的事情的。”江定自語。咻!太清飛劍飛出,在山頂的金色麥浪之中縱橫交錯,片刻後返回,成片的麥稈倒下,崩潰為齏粉。道道《萬化磁元經》展開的淡藍磁場輔助虛線一閃,點點麥粒懸浮,彙聚成流,湧入儲物玉佩之中。剩下生命力和靈光都旺盛,有進階二階金靈麥潛力的植株留下,隻有十分之一。不需要再播種,二階靈麥需要的靈氣和生長空間是一階金靈麥的數倍以上,如此篩選下來剛剛好。處理完這些,江定才把目光放到地上一堆儲物袋上,攝取過來。標本一如所料,很少,且單個的價值越來越高,在數量上三年加起來還不如此前小半個月的收獲。不過能為仙門圖書館增加一些動植物數據總是好的。這些年來,也有不少丹藥、合成材料的誕生和他搜集的標本有關,專利費都賺取了幾萬靈石。關鍵這是源源不斷的,以後七百餘年間都有,三倍於築基修士的壽命。最後,則是十幾枚玉簡,分彆來自劉三七的宗門情報,韓林和宮彩玉關於收集標本上的收獲和遇到的事情,還有一些修煉疑問。“兩年前,宗門金丹和血屠殿金丹戰過一場了?”江定目光放在一則情報上,思索片刻。結果,自然是七羽宗金丹敗退,火脈金丹周三焱老祖重傷,如果不是祖師傳承下來的宗門至寶七行碑玄妙非常,說不定還會再折損一個金丹。目前的局勢,很不妙,血屠殿弟子在攻城略地,不斷地蠶食七羽宗各處的靈礦靈脈,勢力範圍不斷收縮,築基練氣弟子大量損傷。金丹沒有加入築基練氣戰場。血屠殿金丹可以擊敗七羽宗金丹,但依托宗門至寶,目前沒有斬殺的把握,不想把戰局蔓延到,雙方金丹把中低階修士殺絕的雙輸境地。通常而言,修仙界這種戰爭,如果沒有絕對把握消滅敵對金丹,隻能一點點地磨,逼迫一方放棄宗門離開,不至於同歸於儘。得益於數年前,血屠殿驟然損失了數十名築基修士,築基戰局雖然不利,但還能堅持。“很麻煩。”江定眉頭皺起。就個人私心來說,他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是願意為七羽宗出力一二的,但是,扣除破法仙金,扣除超級空天戰機,他最多隻能應付金丹中期修士。這兩樣東西,如果暴露必須要滅口。不然,即使為七羽宗拚死拚活,一旦泄露,七羽宗修士仍然有可能在外界壓力下從盟友變成仇敵。“隨緣吧。”江定表情淡淡。他的確是從七羽宗得到了一些東西,在成長初期提供了很多幫助,價值最高的是一個二階極品靈脈的使用權和一個九天遺跡的進入機會。尤其是後者,讓他的母親有了活過一百二十歲凡人極限壽命的機會。這些,他都記在心中,加上弱小時期成長到現在的利息增幅。“九天遺跡殺血屠殿弟子,收獲大量築基丹主材,這算是還了五分之一吧。”江定自語:“等時機成熟,去把金丹中期的百鬼老祖弄死,這就算五分之四。”“如此,我可以說一聲問心無愧。”至於彆人如何想,倒是不太在意。“此外,劉三七今年九十歲了?好快。”江定一歎,放下玉簡。此人,在自己十八年前來到金靈山就一直為山上山下的事情忙忙碌碌,而今,終於到了緣分已儘的時候。神識觸動玉佩,一個傳訊傳遞過去。片刻後,一道略顯激動的遁光從遠處匆匆忙忙地飛到,間隔千米,恭敬地落下,亦步亦趨地走過來。頭發斑白,皺紋橫生,走到生命後半段,練氣境修仙者的法力和神識再也無法阻止衰老的降臨。“小的劉三七,叩見小師叔祖!”劉三七恭敬道,心神不可避免地恍惚少許。這一幕,一如十八年前,第一次見麵之時,沒有半點差彆,麵前青衣少年一如多年之前,時光與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改變的,唯有自己。“小師叔祖,小的年事已高,手腳不靈便,頭腦多有昏沉不清,已無法繼續為您效命,特來乞歸,回鄉祭祖,為父母掃墓,教導孫輩。”劉三七收拾心情,躬身一禮。想要跪下,被一股力量所阻。“外麵並不太平,你去外麵安全有保障嗎?”江定輕聲問道。“小的家鄉在越國凡俗之間,修仙界的動亂難以波及,即使有,也不過是練氣期修士,勉強可以應付。”劉三七露出感動之色。這位的確是仁善之主,無論什麼時候都儘量為下麵的人考慮,可惜,遇到之時已經七十餘歲,修為再難更進一步。他心中不無遺憾。“這些年,多謝你為我操勞,從無出錯,十八年,六千個日月都是如此,殊為不易。”江定歎道。“有什麼願望嗎?”“這是小的本分,小師叔不必掛懷。”劉三七精神一振,小心翼翼地道:“小的有一子,練氣九層修為,六十餘歲的年紀,想要為他求個前程,不知您能否讓他進入真傳弟子行列,代表金靈山參與爭奪兩年後的築基丹?”“小的唯有這個心願,不論此子最後生死如何,都是他的心願。”“稍等。”江定點點頭。取出一枚符籙,輸入自己的法力,讓其化作一道青煙飛向宗門掌門大殿。數十分鐘後。一枚符籙從天邊飛來,其上馱著一個青光閃閃的玉盒。“這是……”劉三七被一股狂喜衝昏頭腦,嘴都在打哆嗦,語無倫次。“築基丹。”江定隨手打開,一枚紅通的丹藥,綻放濃鬱精純的藥力,神識掃描而過:“中品築基丹,能增添兩成築基的概率,祝你兒子仙道長青,多年以後還能遇到。”玉盒關閉,飛到劉三七麵前。“多謝,小師叔祖!”劉三七眼睛通紅,跪伏大拜,眼淚忍不住流下,橫流在皺紋之間:“小的不過做些微末之事,您禮太重,小的不是人,曾多次給老祖彙報您的在山上的蹤跡。”“我不是人!”他不住地扇自己巴掌,悔恨懊惱無比。“無妨,小事而已,師兄隻是關心我的修煉和生活。”江定擺擺手,眼睛微閉,陷入修煉之中。劉三七再拜,收起玉盒,不敢驚擾分毫,向外退走,在千米外再拜一次,離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