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俊光頭,渾身彌漫土黃的佛光,攔在衛顯和數十名金刀門武者的麵前。“法正和尚!”衛顯不悅道:“這是我的戰利品,你想要殺,就自己去尋魔教中人。”“還是說,般若寺何時加入了魔教,你成了彆人的護法金剛?”所有人都麵色凝重地盯著前方,不敢有絲毫大意。“阿彌陀佛!”‘金剛’法正眸中有慈悲之色,微笑道:“施主,還請送這些修羅重入輪回,這是他們的業報。”卻是堵住他們回去的路,眼睛微閉,什麼也不說。衛顯臉上陰沉下來。“接我三刀,什麼都是你的。”他冷哼一聲,背上的巨型龍紋刀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嗡嗡龍吟作響,似在宣泄主人心中的憤怒。法正微笑如故。“第一刀!”衛顯咆哮,雙手舉刀,龍吟四野,震得周圍人耳朵發鳴,一道鎏金色刀氣長河驟然成型,向下劈砸。流金三刀斬!在他手中使來,威力比鄭圖大了何止十倍,刀氣長河都快要凝成了實質!法正目露慈悲之色,毫無閃躲的意圖。“死!”巨刀以無上巨力劈砸,對著他的光頭,不偏不倚。咚!晨鐘暮鼓,轟然作響,淡淡的金鐘虛影一閃而逝,隨即隱沒,那顆閃亮的光頭毫發無損。“又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天資卓絕之人,億萬人中出一人的天驕俊傑。”江定露出凝重之色。毫無疑問,此人的資質和悟性足以比擬龍鳳榜第一的李青雲,同樣領悟到了‘勢’的精妙之處,金鐘虛影閃爍之間用天地靈氣自發加成增幅。“金剛不壞神功!”衛顯眼中露出痛恨之色,渾身內力暴躁的湧動,猶如深海中無形的暗流,吹得四周塵土飛揚。“第二刀!”“第三刀!”他仰天咆哮,冥冥中有深海旋渦的虛影浮現,大浪滔天,伴隨著龍紋巨刀一次落下,大浪回轉,又一次砸落。咚!咚!兩道連成一道的鐘聲響徹數百米方圓的街道,‘裂海刀’衛顯和他的龍紋刀被震退十數步,嘴角有絲絲鮮血溢出。“走!”衛顯不在多說,帶人匆匆離去。“不!”“帶我們走啊!”百餘名陸續被抓來的狼神教和南方十八魔教的弟子本以為至少能活,見他們退走,哀求不止,可惜被捆著,沒有人理會。“大師,弟子願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有人見得慈眉善目的俊和尚走過來,眼珠子一轉,竟念起了佛號,滿臉虔誠:“弟子願意皈依,願意皈依……”砰!一柄厚重的禪杖砸碎了他的頭,腦漿和血液四濺。“施主!”法正微笑道:“貧僧這就送你等去輪回,正好麵見觀世音菩薩,記得好生禮佛,來日定能再次轉世為人。”接著,他在一乾狼神教凶徒的哀求、怒罵、大哭大笑中一個個敲碎他們的頭顱,像是敲打菜苔花的孩童般,一絲不苟,沒有放過一個。還來回檢查了數遍,確認沒有疏漏,這才滿意地點頭。濃重的血腥味擴散,讓人直欲作嘔。“阿彌陀佛!”法正喊了一聲佛號,麵對這滿街的無頭屍首一時犯了難。他可不是那些管殺不管埋的江湖俠客,這麼多屍首放著不管,要是有瘟疫發生就麻煩了。“我可以幫你處理一半,需要向你詢問一些事情作為報酬。”法正豁然轉身,發現一名已經換回原本麵貌的青衣少年,在屋簷的陰影下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帶著詢問之色。‘什麼時候?’法正心中千回百轉,極力在腦海中回憶,這才發現不久前這名青衣少年是光明正大走到這裡的,隻是被正在與衛顯對招的他下意識忽略了。“見過‘食夢劍魔’,江定施主。”法正心中一凜,麵露慈悲,微笑道:“您能幫小僧收斂這些施主的遺骨,讓他們瞑目,自然是再好不過,隻要不涉及師門,小僧有問必答。”什麼鬼外號?江定無語。“沒問題。”他走過到數具屍首麵前,腳尖一點,大量帶有鋒銳屬性的內力湧入地麵,把地麵攪碎成蠕動的流沙,將屍首一點點地吞沒。每走到一處,一處的泥土活化起來一樣,將屍首吞沒,泥土上的街道石板被平鋪好,和原先一模一樣。法正眼神一肅。這種內力操控精細程度,簡直聞所未聞。他試著自己嘗試一下,大量土黃顏色的內力湧入地麵,泥土翻滾不休,除了濺起一大團煙塵外毫無所獲。“施主真乃神人。”法正歎了口氣,不再嘗試,直接掀開街道石板,以禪杖和內力做鐵鍬,在地麵挖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而後來來回回將一具具無頭屍體丟過來扔到裡麵。江定早已做完自己的一半,在一旁問道:“明日,青牛宮的龍鳳榜第九‘青神劍’宋青約戰狼神教‘碎骨’申屠狂,兩者的勝負是否會終止這場武林正魔大戰?”“施主竟然真不是大門派出身。”法正訝然,將手中的兩具無頭屍首丟入深坑中,又回去搬運:“輸的一方應該會暫時退讓吧,這麼多天的生死血鬥,兩大勢力弟子都損失不小,為防止其他門派漁翁得利,應該會以此為借口暫時休戰一段時間。”“暫時?”“是的,貧僧聽寺裡的長輩說過,青牛宮和狼神教都想要徹底消滅另一方,扶持屬於自己門派的皇朝,讓門派更進一步。”“不達到這個目的,或者是先天高人不折損一二,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原來如此。”江定若有所思:“那般若寺的目的呢?等待時機,和他們一樣建立地上佛國?”“無可奉告。”法正拒絕回答:“依小僧的想法,武林門派最好不要對朝廷參與過深,否則縱使興盛一時,也會很快沒落下去,唯有不爭,忍讓退讓,這才能久存。”“你可不像是能忍讓退讓的樣子。”江定啞然失笑,想起了他攔住衛顯,要一個個敲掉魔教凶人頭顱的堅定模樣。法正赫然。在這位完全能與自己平等對話的少年麵前表露出一絲少年的天真,又迅速收斂。“沒什麼問的了,告辭。”江定見和尚已經把全部的屍首掩埋,正在覆土放石板,起身離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