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騎出城,肅然無聲。四周趕早進出城的百姓遠遠看著,不敢靠近分毫。直到重甲鐵騎遠離,不見了蹤跡,這才敢聚過來,依次進出城。“哪裡鬨賊了?這麼一大股軍爺,看著就讓人怕。”“這是侯爺親軍,鎮東鐵騎!聽聞這股鐵騎當年跟著太祖皇帝從打遍天下無敵手,那時所謂的青牛宮、狼神教等皆是避封山門,不敢有絲毫異動。”“現在的鎮東鐵騎也不差,十裡八鄉的好漢也進不去。”四周百姓議論紛紛,皆是與有榮焉,哪怕他們沒有從中分到什麼戰爭紅利。大軍走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袍人。他所過之處人群下意識地退避,形成一個數米的空圈,連守城兵丁都不由自主讓開。詭異的是所有人依然在各行其是,收入城費,查看貨物,沒有人向他看哪怕一眼。黑袍人不急不緩,看似不快,實則一步便走出極遠的距離,不久就來到侯府麵前,自顧自地走入其中。遠比陳臣統帥部隊精銳得多的侯府親衛時刻等大了眼睛巡視四周,可竟然沒有任何察覺。東靈山捕蝶營地中。江定豁然睜開眼睛,一絲驚悚一閃而逝。民用無人機的微型雷達根本無法識彆那位黑袍人,隻是將其當成了最普通不過的百姓,若不是他不時分出一絲注意放在監控畫麵上,說不定就要錯過這一幕。“群體神魂類法術?”江定忌憚道。明明畫麵中有記錄,說明光學層麵上並沒有任何遮蔽,可是那些百姓明明自動讓開了道路,卻還是忽視了對方的存在,這是從神魂層麵的上強行扭曲了認知。能有這種手段,至少是練氣巔峰級彆。甚至,有一點可能是築基!“不,不,有點驚弓之鳥了。”江定平複劇烈波動的內心:“侯府毫無疑問和這個人有合作,築基修士來乾這種雜活的可能很小,更重要的是,練氣後期做事完全夠了。”“築基修士來,就像是用大炮轟炸蚊子一樣可笑。”“練氣巔峰最有可能。”無論什麼可能,他都不是對手。江定操縱無人機,在兩千餘米的高空上時刻盯著侯府。那一股百餘人的重甲鐵騎他看到了,沒有趁著還殘存的夜色去偷襲的想法。這裡距離東靈府五十餘公裡,等人趕到黃花菜都涼了。除此之外,四海商會現在不可靠。一旦失去了他的鎮壓,彆看龍正武一副恭順的樣子,沒人時刻看著,做出什麼事不好說。重甲鐵騎不間斷奔行三個時辰,在正午時分,抵達捕蝶營寨十公裡外。“下馬,整隊,吃飯喝水。”陳臣冷靜下令道。經過四十公裡長途奔襲,又多是山道,雖然對於這些精悍士卒至少都是鍛體大成境界,翻山越嶺並無困難,隊伍還是混亂了一些。‘點惡筆’姚休顧不上休息,識趣地帶人鑽入山林中,以作為斥候,又有更精銳的內氣境斥候隱藏在暗處。山中馬匹通行困難,都已經放在山下,責令數人看守。寂靜無聲,隻有咀嚼食物和飲水的聲音。一刻鐘後。“出發!”陳臣沉聲道。百餘名背槍帶弓弩的重甲士卒以密集的戰鬥隊形向山中前進,即使山石凸起,草木林立,也無法讓陣型變形分毫!黑燼神色一凜。本以為山林複雜地形會對軍隊造成巨大影響,不想根本毫無用處,難怪這坐天下的始終是皇朝,而不是門派。“敵蹤!”“將軍,發現敵人!”忽然,不止一名內氣境斥候以軍隊密語發出類似於飛鳥的尖銳聲音,被傳令兵所解讀。陳臣抬頭,赫然發現四五百米外的樹梢上,一名青衣少年站定,身形隨風擺動,靜靜地凝視這裡。“好膽!”冷笑一聲,不等他下令,一道黑影已經從旁掠過,飛鳥一般點在樹梢之尖,身如鬼魅。“燼公子……”陳臣愕然,正要出言,卻見對方已經遠離,根本阻攔不及,怒罵道:“江湖匪類,不知王法,不服教化!追!”……江定奇怪地看著對麵不斷靠近的黑衣青年,暗自提高了警惕。在他想來,無論實力如何,怎麼也要與團隊保持同樣的速度頻率,至少不能相隔太遠,否則會失去了策應牽製作用。如此做,必是有極強的後手。“你就是江定?”黑燼迎風而立,淡淡道:“你之前做下的事很有意思,不如打個賭,如果你敗了,做我奴仆二十年,保你先天有望。”“這不會辱沒了你,我乃龍鳳榜第十二,‘黑炎刀’黑燼!”他眼神俯視,等待對方的回應。龍鳳榜前二十,江湖天驕!這是除了極少數老一輩先天外,天下間最強的一些人!許多人說的‘前十有望’,‘實力可以與龍鳳榜前十媲美’雲雲,不過恭維之言,亦或者見識短淺,不知龍鳳榜前列的實力。或許在他們看來,同樣是內氣圓滿,有差距,但是能大到哪裡去?簡直可笑!咻!劍破空氣,劍影留痕,一點光芒萬丈的劍芒筆直刺來。在他說話的功夫,江定已經用三架無人機對附近進行了多次掃描,未發現超規格的東西。既然發現不了,那就不存在!“嗬,看來你選擇了另一條死路。”黑燼神色一冷,一刀劈出,竟然有黑炎在刀鋒之間升騰而起,精準劈在迎麵而來的劍尖上。蝕骨黑炎!武林中凶威赫赫的先天高人,白骨刀魔的成名絕技,此火以秘術凝煉而來,不傷金鐵土石。唯有血肉與內力,觸之即焚!等閒內氣圓滿武者,數招之內就能被燒儘內力,血肉乾枯而死。叮!刀劍相撞之間,黑炎附骨之疽般迅速纏繞上劍芒,更向劍柄上飛快蔓延,吞噬所有。“你若是現在後悔,還可以……”黑燼浮現冷笑,正要說什麼,露出震怖之色。“你這是什麼內力?!!”黑炎中出現一縷白芒,迅速擴大,轉瞬間將層層黑炎熄滅,而後,一股難以想象的龐大內力自相接觸的劍尖中傳來,將他震退數步遠,體內震蕩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