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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雪白，金陵也是雪白的。
一些衙門、官署、國子監、貢院等官家的地方，逐漸的把裝飾換成了白色。
依舊是比積雪，還要蒼涼的雪白。
白得特彆刺眼，一般是死人了，才會有這樣的白色。
朱炫不要求，所有百姓都要如此，但官家的地方，必須要一起掛白，一起悼念。
等到應天府的白色掛出來，路過的百姓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應天府這是怎麼了？這種白，是家裡死人了才會掛的。”
“不僅應天府，我剛才看到國子監也這樣了。”
“嘶……不會是朝廷，發生了什麼事情吧？難道是皇宮裡出事了？”
“這些可不興說。”
“錦衣衛都在看著呢，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
看到這種無力的，比積雪還要刺眼的白色，百姓們議論的話題就多了，但也有人怕說多了錯多，還要被錦衣衛帶回去，說著馬上又閉嘴了。
隨便議論皇家，可是很嚴重的罪名，他們當然怕，要被錦衣衛帶走了。
“真的出事了，你們快看剛剛發行的報紙。”有人驚呼道。
“今天的報紙，不是發行了嗎？怎麼又發行了？”又有人對此表示不不解。
但很快真的有人看到報紙了，再看報紙上的內容時，他們無不愣了一下。
今天第二份發行的報紙，明顯是為了太上皇而發行的，其中的內容讓他們看了突然感到心酸。
“太上皇……駕崩了！”
有人驚訝道。
看到了報紙的人，越來越多，知道太上皇駕崩的人更多了，他們看到報紙上的內容，震驚得不行。
前幾天還在壽宴，也刊登了報紙，挺熱鬨的，也是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沒了呢？
但是，很多人首先把想法，放在朱橚和朱楨二人身上，認為太上皇的駕崩，一定和他們有關係，於是有人開始臭罵朱橚和朱楨了。
一定是他們，害死了太上皇。
一些經曆過元末亂世的老人，看到這份報紙，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無聲落淚。
大明可以好好的，漢人可以收回河山，都因為是朱元璋，這一份功勞無論誰來了，也無法抹殺。
是朱元璋給他們，帶來了大明盛世，帶給他們漢人正常的生活，讓大家都能吃上一口飽飯，不用挨餓，也不用饑荒。
回想了一遍朱元璋的付出，他們再看了看報紙上的內容，那些老人心裡難受得不行。
甚至還有人，來到洪武門麵前，磕一個頭，鞠一個躬，再默默離開。
漢人的河山，能有今天的繁盛，是朱元璋在默默付出，大家的心裡，都還是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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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橋剛出門，就看到了這份報紙，看完了上麵的內容，長吐了口氣。
真的熬不過昨天晚上，今天一早起來，人就沒有了。
“這就是，命了！”
宋遠橋其實也挺為朱元璋而感到可惜，老朱可是一個人物，對漢人功勞之高，難以描述。
人無完人，隻要是人，就有做錯過的地方，這是正常的，但有功有過。
做錯了，大家都知道，有功了，大家還是願意承認的。
“師兄，這一次，你算準了。”
唐賽兒說道。
宋遠橋說道：“也不能這樣說，其實我並不想那麼準，希望太上皇可以多活一些日子，奈何……”
天命難違。
這就是朱元璋的命了。
“真的有天命嗎？”
唐賽兒問道。
“也許，有吧！”
其實宋遠橋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這樣說一說，故作高深莫測，大家也都是這樣說的。
“宋道友，還沒回去？”
這個時候，他們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喊。
他們回頭看去，隻見來的正是季文靖，行禮道：“季道友也在。”
季文靖的手裡，也拿著一份報紙。
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朱元璋昏迷開始，他就知道早晚會有今天，但他一直沒有進宮，主要還是因為有些怕。
朱炫自然不會，一刀把季文靖砍了。
但是有些事情，季文靖還是怕，怕自己算得太準了，現在的結果，正是太準了的表現。
朱炫一直沒有召見季文靖，其實也是知道，季文靖來不來也沒用。
如果季文靖有用，早就動手了。
看到季文靖，就想到了熬不過這個冬天，朱炫乾脆眼不見為淨，看不到了，可能就不會發生。
但這樣想，是很自欺欺人。
季文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暫時置之腦後，道：“宋道友昨天進宮了吧？”
宋遠橋點頭道：“進了，我和陛下說了，太上皇可能熬不過昨天晚上，沒想到……真的如此！”
季文靖說道：“我們再進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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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出現在這裡，也是為了進宮，這是通往洪武門必經之路，儘管陛下不想見自己，但他還是想進去看看，看一看大明洪武皇帝最後一眼。
感謝他，為了漢人的付出。
為了天下百姓的付出。
“也好！”
宋遠橋本想拒絕，但來都來了，人又在金陵，不進去一趟倒是說不過去。
他也算是，朱元璋的主治醫生之一。
“一起吧！”
季文靖的心情，看得出來也不是特彆好，大家現在的狀態，都是差不多，都在想著朱元璋的事情。
他們一起，到了洪武門外麵。
隻見這裡陸續有百姓過來，或鞠躬，或磕頭，這是他們發自真心的，也不是做作而故意如此。
真的緬懷朱元璋，也懷念朱元璋，沒了朱元璋，就沒有現在的大明王朝。
“太上皇還是深得民心。”
唐賽兒佩服說道。
宋遠橋道：“驅除韃虜，恢複華夏，這一點足以讓天下漢人敬仰了。”
現在的江山，是真正的漢人江山。
元朝的百姓生活有多苦，很多人都知道，到了現在的大明，百姓們又完全不一樣了。
季文靖說道：“太上皇的功勞，足以名傳千古，流芳百世。”
拋開那些殺戮不說，確實是如此。
誰也否認不了，朱元璋的功勞。
季文靖又道：“我們進去吧。”
到了洪武門，肯定有人攔截。
但是季文靖要進去，還是可以的，隻要亮出身份，就能帶上宋遠橋二人進宮。
皇宮內，和皇宮外，好像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宮內像是被悲傷覆蓋，他們走了進來，免不了要被悲傷感染，內心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壓抑難過。
心情也隨之，糟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