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老爺息怒。”老仆繞開地上的瓷片上前,輕聲勸道:“不論什麼事,您自己的身體要緊。”
說完這話,他才去看那上麵的內容。
隻看到中途就心頭震動,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日子,雖說責問內容上沒有日期,可路上來去的時間算得出來,地方上送到朝廷的東西再耽誤,兩三天,上麵的人總歸要過目了。
“這事情奇怪啊。”老仆湊到劉德祥旁邊,“那姓文的早被看起來,驛站幾個送信的差役也派人打過招呼,不論是家書還是公文,凡到京城或京城周邊的全數壓下,到底是誰上告了老爺?走的什麼途徑?”
“你問我?”劉德祥斜眼看他。
老仆趕忙賠笑,“老爺氣壞了。底下這些人做事,確實不知天高地厚,是該給點教訓。不過您瞧,雖說是斥責,末了卻叫您上辯,可見上麵的人並沒有相信誣告者,還是站在您這邊的。”
老仆說話極有技巧,每句話的語調都配合著說話的目的,叫劉德祥從極端憤怒中,漸漸冷靜下來。
“果真?”劉德祥問。
“真的不能再真。”老仆說,“上麵的人要是信了,直接就給您定下罪名了,哪裡還要您辯解?
雖然不知道誣告者到底說了什麼,可我們到涼州才多久?能跟其他官員起衝突的,也就是為稅收這點事……”他把文書拿在手中,“這上麵的內容,也是在問稅收。可是老爺,您對這事不是已經準備妥當了嗎?”
聽到這裡,劉德祥的麵色才真正緩和過來。
“多虧茅春芳。”劉德祥指向老仆手裡的東西,“這事,要不要讓他知道?”
“老爺常跟他來往,已經給足了他麵子,何必事事叫他知道。”老仆壓低聲音提醒,“他能把花如金的事轉頭告訴我們,保不準也會把老爺的事,告訴彆人。”
“你說的有道理!涼州的這些人,誰都不可信。”劉德祥踢開腳下的瓷片,原地走了兩圈,對老仆道:“你叫那姓李的準備起來,明天本府就去。”
“是!”老仆提醒,“老爺,最要緊的還是先上書辯解,現在證據雖然還沒到手,但對朝廷的事拖延不得,您最好立刻去寫辯解的奏本,反正涼州在您治下,有沒有證據……還不是您說了算。”
劉德祥背手道:“我心裡有數,你去辦你的事。”
“是。”
老仆出去沒多久,有丫鬟進來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劉德祥聽著瓷片碰撞的聲音隻覺煩躁,抬腳就走了出去,自己進到書房,拿出紙來為自己上辯。
大年三十這天。
第(1/3)頁
第(2/3)頁
曲平縣好些鄉紳,都收到了李老的請柬,邀請他們下午到他靠山的莊園相聚,說是請了京城有名的戲班前來,機會難得,請受邀者一定要到。
周家當家的,叫周細文,正是受邀者之一。
他聽到這事都覺得稀奇,打開請柬反複看了幾次,“確定上麵的日子沒寫錯?”
通報的仆人肯定道:“沒錯,來給請柬的人還再三交代,就是今天,叫小的轉告您,一定要空出時間,到那邊去一趟。”
“真怪了,哪有這樣請人的。”周細文心頭疑惑。
周細文的妻子勸道,“或許他有事要找你幫忙。李老是有名聲的人,雖說他家這幾年越來越不如咱家,可看在他從前幫過咱們的份上,你還是去一趟,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行吧。”周細文歎氣。
“我讓人準備馬車。”
簡單吃過午飯後,周細文坐上馬車,往李家靠山莊園趕去。
出了曲平縣城,道路難行。
周細文坐在車上,隻覺得胃裡午飯不保。
好不容易到地方,周細文在車裡緩了好一會兒,才壓下不適起身下車。
下了車,也沒見李老家裡人等在門口,隻有他家的仆人迎上前。
“周老爺路上辛苦,我家老爺在戲台子旁邊的暖房裡等著您,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你家老爺叫我過來,為的什麼?不如直說,我這人不喜歡看戲,管他什麼京城來的還是哪裡來的,我反正聽不明白。”
仆人賠笑,隻管帶路,其他話一概不說。
等到了地方,周細文才知道,原來李老爺不光請他一個,曲平縣裡有些家產的,都在這兒了。
“周老爺可算來了。”有個跟周細文關係好的打趣他,“你年紀最輕,卻來的最晚,這要是酒宴,你可得自罰三杯。”
眾人聽到這話,跟著笑起來。
第(2/3)頁
第(3/3)頁
周細文心裡疑惑,臉上卻也笑了一會兒,然後才問,“大年三十,不成想大家都聚到這裡來了,可有誰知道,李老請咱們過來是為什麼?”
有人回道:“我們雖比你早到,可從進來到現在,也沒見著李老的人呐。”
“這是個什麼說法?”周細文更不明白了。
跟周細文關係好的那人說:“周老弟先坐,管他什麼說法,隻當來李老心善,請我們看戲。”
有李家的下人,來給周細文送了熱茶點心。
又有個人站在門口看了看,似乎是將在座的人全部點了一圈,什麼話都不說,快步離開了。
周細文留意到這點,心頭不滿加重。
不遠處,戲台上鑼聲響起,真有戲開幕。
隻是,愛看戲的人,一見唱戲的人出來就覺得不對,唱詞一出,更是確定,“這不就是縣裡的戲班嗎?怎麼說京城來的?”
“這李老到底在搞什麼?”有人直白的問了出來。
“哎,叫你家主人出來!”有人終於忍不住,對守在旁邊的李家丫鬟罵道,“我們來了這麼久,你家做主的人還不出來,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嗎?”
就這樣吵了一陣,李家當家做主的李老,總算出現了。
眾人正要問,就見他食指抵在嘴上噓了一聲,“小聲些,隔壁有貴客。”
“什麼貴客?你叫我們過來,到底想乾什麼!”
李老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可不是我叫你們過來,還請你們耐心些,等這出戲唱完,貴客自然要見你們。”
有脾氣急的,還要再說,被身旁的人勸住,“權當給李老個麵子,看看到底是個什麼貴人,要叫我們大年三十來陪他看戲。”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