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問程光，“他說的這個情況，你去了解過嗎？”
程光老實道：“錢老六沒跟我說過，但是安西村的村長跟我說了這個事。”
“他怎麼說的？”孟長青問。
“村長說也不算占地，就是牆角到了兩家邊界上……”
程光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錢老六就激動起來，“就是強占！她那牆都到我家宅地上了，你就是跟她勾……”
“彆激動。”孟長青聽他語速越來越快，勸道：“既然你來找我，就是相信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是不是。”
錢老六點頭。
“那麼官府查案，不是聽一麵之詞，這件事當中涉及了幾個人，每個人我都要問到，你暫且彆管他們說了什麼，是真是假，我隻看事實和證據。”孟長青讓經過的衙役給他端了張凳子，“你先在這裡坐著，我查完了會給你一個結果。”
“好。”錢老頭點頭的速度都比之前加快許多，“我相信你，他們誰我都不相信，我就相信你。”
孟長青帶程光往遠處走了幾步，“繼續說。”
程光看向坐在凳子上的人，無奈搖了搖頭，“確實是一點點小事，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鬨開。”
“不要評價，說事情。”
“李二方跟我說的是，他隔壁家的新建的房子，蹭到他家菜地的籬笆了，可能是弄壞了一點點，這個錢老六就不依不饒的。”
孟長青盯著程光看了片刻才繼續開口，“那麼，你有沒有去核實過李二方說的話？”
程光有一瞬間的慌張，“沒有。”他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但免不了為自己的疏忽找借口，“這段時間一直在整理庫房，我沒時間。”
孟長青沒說他什麼，隻說：“你派人去安西村，把李二方叫來。”
“是。”
程光快步跑到門口，找了個靠譜的衙役吩咐完，又回到孟長青身邊站著。
衙役是騎馬去找李二方的，很快人就被帶了回來。
李二方不是頭回進縣衙大門，但往常都是幾位村長一起來，他單獨被叫來，心還是有些懸著。
繞過影壁，見到院中坐著的錢老六，李二方臉上的表情僵了片刻。
他到孟長青麵前跪下，拜道：“拜見孟大人。”
“起來說話吧。”孟長青問他，“知道為什麼把你叫叫過來嗎？”
李二方沒有選擇裝傻，“是為錢老六家的事吧？”
他話說完轉頭朝著錢老六看了看，見錢老六同樣盯著他，眼裡要噴出火來。
“你說說吧。”孟長青接過來財遞來的早飯，“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二方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個錢老六家的籬笆，被他隔壁人家弄壞了，這事我已經說了那戶人家，讓她房子建好後，按原樣修好。”
孟長青把碗裡的粥喝完才說，“我聽的怎麼不是這件事呢？”
“哦，錢老六他家肯定說什麼占宅地了吧，這是沒有的事，他隔壁人家建新屋的時候，我還去看了，根本沒有的事，兩家人離著老遠呢。”
孟長青看向旁邊坐著的錢老六，那表情，像是要活吃了李二方，得虧有之前她那句話打的底，也多虧錢老六願意相信她。
“既然離的老遠，怎麼會碰壞他家籬笆？”孟長青說，“當初劃分宅地，本官要求每塊相鄰的地之間必須隔開一尺，你們安西村沒有做到嗎？”
“不不不。”李二方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我們劃地的時候都隔了。”
“那你解釋解釋，既然隔了一尺，為什麼會碰壞錢老六家籬笆？”
程光看著李二方的表情也變得不好看。
李二方想了想，那眼珠子往下左右轉了好幾趟，然後才說，“大人您也知道的，雖說我們劃地的時候留了距離，可村裡有些人見不得土地浪費，在空地上種點菜蔬也是人之常情，可能是錢老六家菜地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