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加。
交錯。
混合。
在許係的注視下,克裡莎成功醒來,擺脫了時不時昏迷的混沌狀態。
但事情到此還沒有結束。
隻要魔法陣一撤,清神草效果一過,有序與無序的衝突碰撞,仍會讓克裡莎陷入昏迷裡。
趁此時間,必須迅速解決問題。
“克裡莎,聽從自己的本能,放鬆心神去牽引。”
“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馬上告訴我。”
許係在旁囑咐道。
守著以防萬一。
“是,導師”,魔女乖巧應答,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不見往日的健康紅潤,充斥著一種破碎的美。
引導精神力,平複體內血脈。
以自己的意誌為二者創造緩和的中間帶。
使得水與火可以共存。
使得神與魔可以融合。
使得精神與身體完美協調。
在許係的幫助下,通過凡人的智慧所提供的思路,克裡莎一路磕磕絆絆,引導兩種力量在體內交錯。
最終,平衡誕生了。
許係實實在在的看到,魔女那對黑金二色的眼眸,正以緩慢的速度平複下來,不再像原先那般色彩驚怖。
黑色為核,金色為環。
漆黑的部分像是星海,有微光閃爍,藏有無限的未知與神秘。
淡然而又燦爛的金色部分,則是說不出的尊貴,是束縛群星的圓環,牢牢封鎖黑暗星海。
唯一突兀的地方是。
在兩隻平靜眼眸的正中間,有細不可察的空白間隙,使得黑金二色沒有完全融合,似乎還欠缺著什麼。
但這並不阻礙魔女的升華與蛻變。
感情缺陷的空洞眼神。
無喜無悲的平靜表情。
本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畫麵,現在看著,卻有種完全不一樣的感受,讓許係回想起曾經見過的光明神。
“神性嗎……”
“不,還要在那之上。”
許係忍不住發出感歎,兼具身體與精神,完美均衡無序與有序的魔女,未來的成就是必然超越神明的。
隻是在那之前。
還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發育。
時間一到,超越神明的奇跡將會震驚整個世界。
“導師……”
“我、我沒事了嗎?”
平靜的聲音帶著茫然和遲疑。
克裡莎坐在魔法石板上,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許係的臉龐,充滿著無助。
即使成為了超越神明的奇跡,即使完成了從未有過的偉業,魔女在遇到事情的第一時間,仍會把目光投向最為信賴的人。
她的眼睛,宛如一麵明鏡,倒映出許係的身影。
“嗯,已經沒事了,克裡莎。”
許係安撫著。
輕輕牽起魔女的冰冷手掌。
用自己的手,為其傳遞一點溫暖。
“辛苦了,克裡莎,一直待在這裡很難受吧,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回家了”,許係放輕聲音,溫柔牽領著魔女的手,將她帶出冥想室。
在許係心裡,冥想室算不上家,隻能說是一個修煉用和應急的地方。
他想把克裡莎帶回陽光裡。
讓飽受折磨的克裡莎可以享受溫暖和食物。
“我……”
少女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隻是默默握緊許係的大手,緊跟在後麵,踩在許係的影子裡前進。
“有您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這是魔女藏在心裡未曾說出口的話。
……
離開冥想室後,許係親自下廚,為徹底清醒過來的克裡莎,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大餐。
少女原本是沒多大胃口的。
奈何許係的飯菜格外誘人。
於是,她在一不小心的情況下,吃光了整整三分之二的飯菜。
這是個遠超平時飯量的水平。
克裡莎無比茫然。
她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胃口突然變得極大。
許係觀察著這一切:“看樣子,是克裡莎體內的魔族血脈在生效,她的身體在進化蛻變,自然需要更多的補充。”
這樣想著,許係微笑安慰克裡莎,讓她不用放在心上。
魔與神的融合,這是條從未有人踏足過的道路。
身體方麵的變化隻是第一步。
在往後的時間裡。
克裡莎應該還會展現出更多的,更加不可思議的,甚至是挑戰人認知的奇特之處。
……
【你成功挽救了魔女,並創造出超越一切的奇跡】
【均衡秩序,均衡混亂,甚至是均衡世界】
【你無法想象,等到魔女長大後,會在這個世界攪動出什麼樣的風雲,或許,她能成為淩駕一切之人】
【你暢想著那樣的未來,笑著為魔女準備大餐,她快速咀嚼,把自己的肚子吃撐了】
【第二天,你為恢複正常的魔女進行檢驗】
【你驚奇發現,魔女本就超乎常人的魔法天賦,竟然得到了恐怖的提升,絲毫不亞於凡人的智慧,甚至是更加誇張】
【不僅如此,魔女的孱弱身體也在持續變強,儘管外貌沒有變化,但內在已經超脫於人類,從此以後,你再也不需要擔心魔女感冒發燒了】
【你很高興,也很欣慰】
【一直以來,你都在擔心著克裡莎的人身安全,覺得她的實力還不足以保護自己】
【但魔女的全新變化,讓你徹底放下心來】
【你抱著輕鬆愉悅的心態,與克裡莎一同生活在瓦革市裡,你對未來充滿希望,覺得自己和魔女可以在瓦革市隱居許久,直至你們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
【兩年後,源自魔女的一件事,讓你的平靜生活稍稍起了點波瀾】
模擬第十三年。
許係27歲,克裡莎19歲。
時間的變遷,不可避免的給身體帶來痕跡。
哪怕許係擁有生命魔法,身體內充斥著盎然生機,他的臉龐,他的身體,他的四肢,依舊有歲月帶來的些許滄桑和成熟。
這是理所當然的。
也是正常的。
但,克裡莎不一樣,已經19歲的魔女,仍保持著兩年前的17歲姿態。
儘管因為營養補充,還有身體有所鍛煉的緣故,使得她的身形豐滿些許,但毫無疑問,克裡莎的身體已經不再成長了。
永遠的停留在了17歲。
“長生?”
“還是說,永生……”
瓦革市的庭院內,許係穿著寬大的法師袍,望著不遠處迎風凋零的花朵,心中感慨,但也沒有太過吃驚。
畢竟早在以前,克裡莎的壽命就是遠超於他的。
現在。
不過是將幾百上千年的壽命差距。
拉長為永恒的無限。
對凡人來說,一樣的難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