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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樂團的音樂又響了起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音樂很緩,很柔,又充斥著悲憤不甘。
想來,這就是奧斯曼帝國軍隊投降用的曲子了。
聽到聲音的奧斯曼帝國士兵,不約而同的放下火銃,哪怕正在拚殺,也是第一時間嘴裡嘰裡咕嚕雙手比劃投降。
朱威是同意投降了,但是並未下令,一時間新軍的士兵表現各異,有看明白的人如釋重負,有看不明白的依舊揮砍刀劍。
那些投降的近衛軍士兵隻是閃躲並不還擊,當然了,也有很多躲閃不及被砍中。
朱威都看在眼裡,很多事情不比不知道,一比就能看出差彆。
朱威心中明白,哪怕自己下令,也有一些人不會立即停手,可是奧斯曼帝國的士兵做到了,刀劍就在眼前,他們卻能放下武器,這樣的執行力與服從性,是朱威做不到的,又或者說,是大明做不到的。
究根結底,是兩國文化的影響。
奧斯曼帝國還存在奴隸製,近衛軍團以前的士兵都是奴隸,對奴隸…那些貴族老爺,會出各種方法訓練他們,讓他們絕對服從。
雖說現在的近衛軍團中,奴隸的數量很少了,但是有些規矩,還是保留了下來,並且嚴格執行。
而大明不同,在大明的文化中,以前也是如此,在還是奴隸製的時候,天子死了是要陪葬的,比如周天子,陪葬奴隸數百,近臣妃子亦要陪葬。
那些奴隸近臣妃子願意嗎?
其實是願意的,因為他們的規矩就是這樣,每個人從小都被教導應該如此做。
可是那公平嗎?不公平的。
奴隸製隻表明了一件事,榮辱貴賤,都是天命所定,天子死了到了陰間,依舊是天子,奴隸死了到了陰間,依舊是奴隸。
中國奴隸製社會的起止時間是約公元前21世紀至公元前476。具體來說,奴隸社會起始於夏朝的建立,結束於春秋時期的結束。?
?西方奴隸製社會的起始時間是前2600年克裡特文明建立,歐洲進入奴隸製社會,公元476年西羅馬帝國的滅亡標誌著西歐奴隸製社會的結束?。?
兩種截然不同的文明,奴隸製存在的時間相差並不多,但也有所不同。
因為中國的奴隸製結束,是真的結束了,而西方的奴隸製結束,隻是書麵上的結束。
西方最後一個結束奴隸製的國家,就是奧斯曼帝國,它是十九世紀結束的。
奴隸製有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奴隸是財產,不是人,貴族對於奴隸,有著絕對的控製權。
這種行為在軍中應用,自然是無往不利了。
朱威羨慕是羨慕,羨慕奧斯曼帝國的令行禁止,但是…朱威不會那樣去做。
中華文明傳承有序,不斷不絕,這樣泯絕人性的事情,是做不來的。
就在朱威思索的時候,戰場上的動靜慢慢小下來了,多數新兵現在拿刀的手都不穩了,用力太過,對敵之時腎上腺素飆升還不覺得,現在突然歇下,那口氣有種喘不上來的感覺。
可是大喘氣之後,那血腥味瘋狂往鼻子裡麵鑽,那些新兵這才看清戰場的情況,到處的殘肢斷臂,每個人的身上臉上,都是黏黏的血液,順著汗滴入眼睛裡,流進嘴裡。
“公爺,那邊管事的來了。”
佐伊薩一身整潔的軍裝,如今天早上一樣,好似剛剛滿身的汙垢鮮血沒有沾到他身上一樣。
不過他的手套與扇子,這次是拿不成了。
“敢問…哪位是明國指揮官?”
佐伊薩的漢話很是標準,若是不看麵貌,與大明河南以北的人說話無異。
不過佐伊薩雖說是投降了,但是此時根本沒有一個俘虜應該有的態度,語氣並未有什麼收斂,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
西方人打仗,貴族就算是戰敗了,也不會成為俘虜,是可以用錢贖回去得,因為大多數貴族,都是有親戚關係的,說白了就是一家人在打架罷了,隻不過死的都是普通人。
奧斯曼帝國的貴族與西方傳統的貴族不同,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這個規矩,他們倒也是遵守的,對他們而言,一個所謂的貴族,哪裡有真金白銀重要?
朱威看著佐伊薩,除了上翹的胡子有些滑稽之外,能看得出來此人麵貌很是帥氣,要是放在現代社會,不知道有多少年輕小姑娘喜歡這種的。
見朱威不回話,邊上的陳老三吭聲了:“敗軍之將,先報上名來!”
佐伊薩一愣,隨即冷笑:“敗軍之將?你們確定我們敗了嗎?我投降,隻是為了減少雙方的傷亡而已,否則…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啊!”
“大膽!你個洋毛玩意兒…敢這樣說話,老子撕爛你的嘴!”
就在陳老三上前之時,朱威開口了:“退下!”
陳老三連忙後退兩步,朱威走上前去,輕聲道:“姓名,職務!”
朱威語氣很輕,但是佐伊薩聽的出來,這語氣中,有上位者的自信。
與朱威一樣,佐伊薩對於朱威也是很感興趣,行了一個紳士禮之後道:“奧斯曼帝國近衛軍團第三軍團長,奧斯曼帝國帕夏pasha),佐伊薩!敢問明國大人身份!”
帕夏pasha)是奧斯曼帝國軍政高官的頭銜,也是敬語,類似ord或sir。分三級,以旗幟馬尾區分三、兩或一撮,為突厥蒙古傳統),隻有蘇丹用四撮馬尾。帕夏的地位在貝伊之上,赫迪夫及維齊爾之下。奧斯曼帝國雄據阿拉伯世界,帕夏一詞廣泛應用在阿拉伯語,阿拉伯語無p字,讀basha。
朱威對奧斯曼的曆史認識不多,不懂這個帕夏是什麼意思,不過聽起來,應該是與大明爵位之類相似的地位稱呼。
“大明護國公朱威!”
佐伊薩臉上突然浮出一絲笑容,他知道大明的爵位體係,敗在一個與他地位相似的公爵手中,不算什麼不能忍受的。
“你笑什麼?還有…你說黃河要決堤,是什麼意思?”
朱威話音剛落,安靜的戰場上突然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這是有人實在撐不住了。
這東西會傳染的,吐了一個就能帶出一群。
現在好了,戰場除了血腥味之外,全都是酸臭味了。
佐伊薩皺起眉頭捂住口鼻:“護國公閣下,可否到你大帳說話?這裡…太臟了!”
“大膽!”
陳老三又是一句大膽,給朱威嚇了一跳,其實他也覺得有些惡心,拚命的時候沒辦法,但是平靜下來之後,自然想要在舒服一點的地方說話了。
翻了個白眼將陳老三喝退之後,朱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跟我來。”
剛剛佐伊薩沒有注意,現在才看清楚朱威身上手上也都是血,讓他眉頭皺的更深了,不過朱威已經邁開腿了,他也不能說什麼。
走進大帳之後,朱威又說道:“說吧,有關黃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