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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大哥,若是真的打敗朱威,你會不會殺他?”
徐霞客這一問給俞谘皋問住了,好半天之後才緩緩開口:“陛下的旨意是死活不論,說實在的,我這腦子也是亂七八糟的,原本沒當一回事,打仗嘛,刀劍無眼,死了也就死了,誰也說不得什麼,可是在山東被那定國公府小公爺這般一搞,若是朱威真的死了,那群小公爺小侯爺的怒火,我這小身板應當也是撐不住的。”
“徐小子,你是讀書人,腦子靈光,替我想想怎麼才能脫身?”
徐霞客苦笑搖頭:“俞大哥,其實…從你接到聖旨之時,你就已經脫不了身了。”
俞谘皋一驚:“此話怎講?”
“大明水師首推兩湖,再而浙江,次而福建!之後還有兩廣水師和山東水衛還有天津水師!”,徐霞客說到這裡,看著俞谘皋歎了一口氣:“這麼長時間了,俞大哥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何偏偏派你過去嗎?”
俞谘皋皺著眉頭:“這應該沒什麼吧?兩湖水師擅長內河水戰,海戰他們不行,浙江總兵新官上任,將兵不熟,兩廣水師戰力不行,而天津山東的,則是要保衛京城,如此算下來,也就隻有我了吧?”
徐霞客撫額:“俞大哥啊,你還是不懂咱們大明這些官啊,若是這事真的有甜頭,哪怕陛下旨意下了,他們都能插上一腳的,如今已經十一月了,陛下發出聖旨距今已經三月,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還不夠明顯嗎?”
俞谘皋就算再傻也能聽出來這其中的門道了:“你是說…”
徐霞客點頭:“對,因為這仗,不論你是輸是贏,對咱們而言,都是輸的。贏了,朱威那幾個學生不會放過你,輸了,陛下不會放過你。這趟差事,原本就是苦差事,那些當官的,看的明白著呢,隻有你…傻傻的以為是個好差事。”
俞谘皋直接傻眼了:“這他媽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哼…就是欺負你,欺負你不懂,欺負你傻,欺負你看不明白!”
“那…那你當初為何不和我說?”
徐霞客一攤手:“怎麼說?讓你不來了?讓你抗旨不遵?”
俞谘皋張了張嘴,沒法反駁這句話,若是當時抗旨了,現在他一家老小說不定都身首異處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
徐霞客長呼一口氣:“有!”
“什麼辦法?”
徐霞客伸出一根手指:“一個字,拖!”
“拖?什麼意思?”
“陛下有沒有規定時間?”
俞谘皋搖搖頭:“沒有!”
“那不就行了?既然陛下沒有規定時間,那我們就拖,陛下派你過來的事,天下已經傳遍了,那些與朱威有關的人,不論官員還是勳貴,都要做出一個選擇了,這也是陛下想要看到的。”
“結果隻有兩個,一個是那些人跳出來之後,被陛下壓製,那俞大哥就可以不用管那些勳貴找麻煩了,直接剿滅朱威勢力即可…”
說到這裡徐霞客頓了頓,俞谘皋急忙問道:“那第二個結果呢?”
徐霞客搖搖頭:“第二個…基本不可能。勳貴與皇家本是一體的,支持朱威的,有也隻是幾個小公爺小侯爺,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撼動什麼東西,更不用說讓勳貴倒逼陛下收回成命了,不現實的,所以俞大哥,你現在隻要拖住就行,錦衣衛無孔不入,定國公小公爺接觸你的事,陛下肯定能知道,相信不會很久,就能有結果,但是在有結果之前,你萬萬不可太過心急,更不能傷害朱威的性命!甚至…我們可以先小敗幾場,給朱威一些甜頭,或者給朱威一些他想要的東西!比如軍備,比如糧草!”
“什麼?不行,絕對不行!”
說彆的也就算了,但是讓俞谘皋主動打敗仗還要給朱威軍備糧草,他是萬萬不願意的,他是武將,武將打仗隻求勝,隻求贏,哪裡有主動輸的道理?
徐霞客等俞谘皋平靜下來,而後接著說道:“俞大哥,這一切都是保護你的前提,咱們…必須要輸!”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朱威以寧夏一小軍戶的出身,做到了大明的長留侯,因軍功封侯,在正德之後就再也沒有過,而上一個是聖人王陽明,你想想,這樣能將韃靼女真都打的抱頭鼠竄的人物,可是簡單的人物?”
“說句不好聽的話,天下沒人相信俞大哥能夠真的一舉剿滅朱威,包括陛下也不信,這數年來大明對西北對東北用兵,都是大獲全勝,全是因為朱威,朱威其實已經成為大明許多人心中戰神一般的人物了,你若是將這樣的人物一下子打敗了,天下人誰會信?除非你將朱威的腦袋呈上去,可是那時候,那些勳貴會放過你嗎?哪怕那些勳貴不找你麻煩,與朱威實際上是師徒關係的陛下,會容得下你嗎?”
“俞大哥,現在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了,而是你能不能的問題了,對朱威,能不動手就不動手,能陪著笑臉,就彆板著,能給他幫助,就彆藏著掖著,懂了嗎?”
俞谘皋此時隻覺得欲哭無淚,他原本想著隻是接了一個好差事,沒想到…竟然是個燙手山芋!
不過已經這樣了他還能怎麼辦呢?
“哎…老子隻是武將啊,若是沒有徐老弟你,恐怕鍘刀落下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裡錯了!”
徐霞客苦笑:“俞大哥,這就是我不願意入仕的原因,太累了…贏了的人風光無限,可是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報…大人,九州島方向有一小船駛來,要不要…乾了它?”
俞谘皋瞬間起身,一大逼兜打在那傳令兵的頭盔上:“乾什麼乾?你知道人家過來乾嘛的嗎?一點禮貌都不懂,滾!”
那傳令兵被打懵了,平常的時候,他的這位大人說起乾仗可是比誰都興奮啊,今日怎麼還講起禮貌了?開玩笑的吧?
不過沒等他反應過來,俞谘皋和徐霞客已經從他跟前繞過,走到甲板上。
千裡鏡中的畫麵很是清晰,隻見一小船隻有雙槳,一人撐旗,一人劃槳,大紅旗子將站著的人臉遮住,看不真切,不過那旗子上的字,倒是能看得清楚。
隻有一個字:“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