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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威進殿之後,剛剛準備給朱由校行禮,可是他慢了一步,因為他身後的陳百進了門就跪下了:“陛下…奴才實在攔不住朱侯爺啊!”
朱由校拿起書案上的硯台就砸了過去:“廢物!滾出去!”
還好,陳百是在門口說的,距離朱由校遠了些,沒有被砸中,但是就這樣也是給他嚇得不輕,下體有了些許液體流下:“陛下息怒!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告退!”
連滾帶爬的出了乾清宮後,陳百連忙捂住自己下體,而後招呼兩個小太監過來將他扶起來,快步朝著遠處走去。
朱威離陳百很近,太監身上的味道原本就重,現在還是盛夏,穿的也薄,所以陳百身上的尿騷味直衝朱威鼻腔,讓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這讓方從哲以為朱威在針對他,立馬開口:“朱威!山東之事,是你做的吧?”
乾清宮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朱威這個回答異常重要,雖說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朱威不會承認,但是萬一呢?畢竟朱威做事,眾人也都算是領教過的。
朱由校也怕朱威直接認了下來,連忙道:“朱威,我與諸位臣公有要事相談,你先回去,隨後朕會召你。”
說著還不斷給朱威打眼色,朱威為何而來,他再清楚不過了,就像他不想讓朱威承受壓力一樣,朱威也不想讓他承受這一切。
方從哲卻是不願意了:“陛下,長留侯正是此事的關鍵,我們商議怎麼能繞過長留侯呢?”
方從哲說這話很有意思,短短兩句話,就能看出來方從哲的政治覺悟很高。
第一他沒有說朱威是當事人,隻說了朱威是關鍵人物,這樣給人的感覺,好似是朱威肯定知道內情一樣,而又不會直說那事是朱威做的,省得給人留下話頭。
第二,則是朱威剛剛過來的時候,他叫朱威姓名,現在卻叫爵位名,能夠讓殿中的人都明白,此人是勳貴,是武將,文武對立,互相爭鬥奪權,這是文官集團的根本利益之一,能夠讓各方心懷鬼胎的人暫時擰成一股繩。
畢竟是做過首輔的人,方從哲太知道怎麼拉攏人心了。並且將事情說開,朱威若是不接招,那這事,可就隨他們怎麼說了。
朱威嘴角冷笑,沒有看方從哲,而是對著朱由校深深一禮:“陛下,臣閒來無事,暫且聽聽也是無妨。”
方從哲立馬跟上:“好,長留侯,老夫在問你一遍,山東之事,可是你所為?”
朱威沒有絲毫猶豫:“確是我所為!”
大殿之上,眾人皆驚。
方從哲更是精神一振,想要乘勝追擊:“好膽!侯爺真的是膽大包天,那敢問侯爺,你可知罪?”
朱威裝作很迷茫的樣子:“罪?我有何罪?不應該是有功嗎?”
方從哲一愣:“朱大人,你夢爭了嗎?此乃大罪!是動搖國本的大罪,你竟然還有想著功勞?”
朱威撓了撓頭,掃視一圈以後,輕聲道:“可是…我剿滅了白蓮教啊。白蓮教不是邪教嗎?這不應該是大功一件嗎?”
方從哲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指著朱威沒好氣的道:“我們說的是孔聖之家被屠戮之事!不是白蓮教之事!”
朱威反問:“難道白蓮教之事就不大了嗎?白蓮教自宋開始到現在,已經有數百年了,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我與英國公和成國公一起,剿滅了這股亂賊,更是給孔家報了仇,這不應該賞嗎?”
“一派胡言!朱威,我們說的是孔家之事,不要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就隻說孔家!”
朱威攤了攤手:“說唄,方先生不要急,你現在沒有官職在身,萬一真的氣死在這了,可沒有什麼撫恤銀子。”
方從哲冷笑,朱威這種反應,正是想讓他動怒而後失去方寸,可是方從哲是何人?縱橫官場數十年,哪裡會被這等小伎倆影響。
“朱大人,這是乾清宮,是商議天下大事的地方,可不是什麼菜市場,還希望朱大人,能夠認真一些。”
現在又從爵位名叫成大人了,畢竟現在是在爭論,叫爵位的話,總顯的他低朱威一等。
朱威也差不多明白方從哲的意思,既然方從哲在意,那就在這上麵做些文章。
朱威清了清嗓子:“方先生說的是,不過…敢問方先生,現居何職啊?為何能在我大明乾清宮大放厥詞?你是有爵位?還是有官職?又或者…你隻是一個閒野村夫?若隻是一個閒野村夫的話,那就請閉嘴吧,朝廷大事,不是你能夠隨意胡說的。”
方從哲頓時老臉通紅,他愛權……比什麼都愛,可是現在他最看重的權力沒有了,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人所導致的,否則憑借他的資曆,怎麼能落的如此地步?
而現在導致他如此的罪魁禍首,反而還方麵嘲笑他,這讓方從哲差一點沒忍住。
深吸一口氣之後,方從哲厲聲問道:“這大明是天下人的大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我等讀書人!此事又涉及孔聖之家,我等讀書人,更是責無旁貸!”
這話說的倒是擲地有聲,很是符合現在方從哲的身份,可是誰都知道,朱威最不在乎的,就是身份,尤其是這種心思肮臟的讀書人身份。
“是嗎?那方先生果然是士林楷模,在士林中,方先生是否也是宗師一般的人物啊?”
得嘞,這又是一記重錘,方從哲在士林中哪裡有什麼威望,要知道大明的讀書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除了被朝廷豢養的那些之外,其他的遇到看不過眼的,自然也是要分說幾句的,可是大明對於讀書人實在優待,所以也就養成了讀書人敢談天說地的氣質。
可是這種氣質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對他們看不上眼的人不服,而方從哲正好,不論哪一方都對他不服。
彆的不說了,就說好歹方從哲也是做過首輔的人物,可是一首詩詞一篇文章都沒有流傳出來,所以士林都認為方從哲是個肚子空空的草包而已。
朱威見火候差不多了,冷笑道:“原來不過欺世盜名之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