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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王積蓄已久,存的黑火藥無數,分散四門倉庫內,在寧夏的時候,兩袋黑火藥都能給全是青石的煥土堡烽燧炸開一個大窟窿,何況現在這半個倉庫的火藥?
寧遠城雖然城高牆厚,但是受到這般爆炸也是夠嗆,一道一指寬的裂縫從城牆根延續到城頭。
城門更是被氣浪衝破,鐵包木的碎屑飛的比子彈還快。
朱威首當其衝,被衝擊波衝飛,城內積攢的黑煙,也像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腦的往外衝。
最先趕過來的是王二,而後就是嶽陽了。
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匹戰馬屍體下,找到朱威。
一看可把王二和嶽陽嚇慘了,朱威身上都是鮮血,叫了半天也不見朱威轉醒。
山嶺之上的秦成也看到這邊的情況,不過他走不開,因為他能看到的,女真那邊也能看到。
這一個爆炸,朱威建立的連發火銃防線從中間斷了,王二跑去救朱威可,其餘人沒有指揮之後,隨意射擊,給了女真騎兵機會。
莽古爾泰大喜過望,隨即一馬當先,帶著女真騎兵發動更加猛烈的進攻。
山海關騎兵這邊也是懵了,嶽陽不在,哪怕副將都沒法下命令,因為在山海關,隻要主將在,就要一切聽從主將的命令,哪怕副將下令也是不行的,因為他們與女真太近了,速度提不上來,現在上去發揮的戰鬥力不足以往的七成。
女真騎兵越來越近…
朱威的火器防線,已然支持不住了。
就在新兵想要轉頭逃跑的時候,山頂的火炮終於又響了。
“轟轟…”
兩發齊射,炮彈落入人群中,再次炸開,儼然還是白磷彈。
這次莽古爾泰的運氣不好,拿刀的手上沾染了一些,神經大條的莽古爾泰還沒有將這當一回事,直到火燒起來之後,他終於感受到刺骨的疼痛。
手一抖,差點將手中的彎刀扔了出去,而他胯下的戰馬也已經成了火馬,受驚的戰馬哪裡還管什麼命令,到處亂撞。
一發白磷彈的殺傷範圍,不過三十米左右,但是沾染上火之後,馬傳馬,人傳人…那範圍可就大了。
最重要的是,戰陣會亂,無數女真騎兵被堵住後麵,不敢上前,更有一些驚慌之馬,朝著後麵戰陣衝擊,亂的人和馬更多了。
“轟轟…”
“噠噠噠噠噠噠噠…”
山頂火炮轟鳴,地麵上的火銃不時的吐出火舌。
女真騎兵這邊,竟然在朱威防線已斷的情況下,還是沒能前進一步。
範文程急了,想要撤退,可是他不是統領,下不了命令,翻身上馬不顧是否會沾染上那些磷火,衝進戰陣尋找莽古爾泰。
莽古爾泰控製不住戰馬,索性將馬砍了,馬是死了,但是他身上的火還沒滅。
莽古爾泰整個人鑽進積雪中,但是效果不大,他已經能夠聞到自己身上的焦味了。
就在他堅持不住的時候,範文程到了,給他扔了一把刀:“快砍了!”
莽古爾泰眼中猩紅,疼得說不出話來,但是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範文程落井下石,想要對他不利。
範文程現在可沒那麼好的脾氣了,冷哼一聲:“你砍不砍隨你,砍了能活,不砍就等著被燒死吧,但是…在你死之前,趕緊下令撤退,我們大清的家底,不能全毀在這兒!”
最後一句話,讓莽古爾泰清醒了,女真和大明相比,人數太少了,每個人都是族中的寶貝,現在耳邊都是慘叫聲,天知道死了多少。
不過他剛要拿刀,慣用的右手已經快成焦炭了,左手他又不習慣,而讓範文程動手,他又不願意,索性將刀在雪地上插進,用儘全身力氣將自己的右臂撞向刀刃。
半截手臂在雪地上燃燒,莽古爾泰並沒有感覺到多疼,甚至血都沒流多少。
女真終於撤了,隻留下綿延數百米的屍體和焦骨。
大明這邊並沒有追,因為那道火牆,他們也過不去。
“大人…醒醒啊!”
“嶽將軍,軍中可有大夫?”
嶽陽搖頭:“沒有…這次出來太匆忙了,隻帶了主力。”
王二急的直拍大腿,眼神瞥到被綁成粽子一般的遼王在後麵滿臉笑容,王二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是一巴掌:“笑你媽啊!”
這一巴掌彆說遼王懵了,嶽陽差點都跪了,他娘的這是藩王啊,不過人家犯了什麼罪,再怎麼著也不是下麵人能夠隨意毆打侮辱的。
“你…放肆!”
王二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放你媽啊!老子告訴你,我家大人沒事也就算了,要是有事,老子第一個砍了你。”
“大人…大人啊,大人怎麼樣了?”
從山上基本可以說是滾下來的秦成也是一臉焦急的模樣,陳子義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還沒醒來,也不知道傷到哪裡了。”
秦成一聽這個也怒了,雖然不知道王二為啥要打遼王,不過想必王二打遼王肯定是因為遼王和這個事有關係,那還等什麼?上就完了唄!
遼王快哭了,一大把年紀,養尊處優快七十年了,沒人敢對他這樣啊,哪怕是萬曆也沒動過手啊,原來被人打是這個滋味。
陳子義一看,也上去踹了兩腳,倒不是為了朱威,而是不這樣的話顯得不合群,王二這貨可小心眼,被記恨到了後麵肯定會找麻煩的。
嶽陽已經沒臉看的,而嶽陽的副將在邊上攔也不是,不攔也不好,最後也學嶽陽的模樣,將頭低的死死的,隻求遼王彆看到他。
“咳咳咳…臥槽!”
朱威咳了兩聲,終於將遼王救了下來,遼王身上都是腳印,臉上的巴掌印更是鮮豔異常,這會兒看到朱威有了動靜,竟然還對朱威有了一絲感激,要不然他這個罪不知道要受到什麼時候。
“大人…你怎麼樣啊?”
“大人,你哪裡受傷了?”
“大人…”
朱威剛一睜眼,就看到王二的大黃牙還有露出來的鼻毛,再聞到王二嘴裡的惡臭,兩眼一翻,差點又暈過去。
“滾遠點,老子沒事,他娘的,差點被你惡心死。”
王二沒皮沒臉的,對朱威罵他絲毫不在意,隻要朱威醒了就行。
在秦成和陳子義的攙扶下,朱威終於坐起來了,彆的地方還好,不過朱威總覺得胸口有點疼,想必應該是骨折了,被一匹馬壓住了,哪裡能一點事都沒有。
朱威看著在旁邊可憐兮兮的遼王笑了笑:“我說王爺啊,你這是怎麼了?”
朱術雅想要告狀的,不過以他對朱威的了解,朱威這貨也是護犢子的人,告狀說不定自己被打的更慘,索性忍了下來,等到了山海關,或者能從朱威手裡逃脫,他自有辦法將今日的仇報了。
朱術雅眼神一轉,朱威都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了,嗤笑一聲說道:“遼王殿下,你覺得你還能從本官手裡逃脫嗎?”
朱術雅嘴角抽動,但是又不得不放下臉麵:“朱威,我們哪怕以前有仇,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本王發誓以後不再針對你,以前本王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是現在你把我的寧遠城都燒了,咱們也算兩清了吧?”
朱威一挑眉頭:“兩清?嗬嗬…遼王殿下,你覺得能兩清嗎?彆的不說了,本官問你一句,孔禮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