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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威這般的厚臉皮,讓廖遠差點岔氣,好不容易緩了過來說道:“好,那老朽就靜待朱大人的文采了。”
“今日宴會,以詩為主,又因朱大人是武官,那就以武為題,一柱香為限,做的好的,自然先吃第一席,並且還有遼王殿下給的彩頭。”
“彩…”
一柱香過後,廖遠看向朱威:“朱大人,您是客人,不如您先來?”
朱威這會肚子已經在打鼓了,娘的…早上看到李牛脫了襪子搓腳,不洗手又拿起蒸餅往嘴裡塞,那樣的場景,朱威實在吃不下去,現在已經快日落西山了,等於說朱威是一天沒吃飯了,這誰扛得住?
聽到廖遠點他,朱威原本還想給他點顏色看看,可是自己肚子不爭氣,又咕咕了一聲,也就忍下了。
心中默默對陳毅將軍說了一聲抱歉,而後站起身來,朗聲道:“北國烽煙正十年,此頭須向國門懸。拚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還。”
原文是:“南國烽煙正十年,此頭須向國門懸。後死諸君多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是陳毅將軍在梅山被圍困之時提的絕筆詩,現在這場合,不太適合,朱威小小改動了一下,而後兩句是秋瑾所作,放在這裡倒是還算應景。
不論陳毅還是秋瑾,都是有大才之人,這首拚湊的詩,比之許多唐詩也是不遑多讓的。
朱威則是沒辦法,遼王擺這麼一出,就是要看朱威的笑話,畢竟二十歲的年輕人,哪怕武力再高,文采上肯定是比不過那些老先生的,並且朱威的底細肯定都被摸透了,知道朱威在寧夏,是上不起學堂,讀不起書的。
詩讀完之後,場麵有些冷。
很多人原本準備的詩句,現在看來是用不到了,大明的文人與大唐的文人不同,大唐的文人是文武雙修啊,而大明的文人隻剩下死讀書了,哪怕是大宋的文人都要比大明的文人強一些。
有些人數天研磨的詩句,文藻華麗,引經據典,可是終歸少了一些東西,那就是殺氣。
以武為題,武代表殺戮,沒有殺氣的詩,對題嗎?
朱威一臉的得瑟,看著周圍人沒有反應,於是說道:“廖老頭,本督做的詩可還行?”
廖遠咽了一口口水,回顧四周,卻發現沒人出頭,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回道:“朱大人好文采,好殺氣…”
朱術雅很意外,在廖遠話音剛落之時問道:“朱大人,本王記得沒錯的話,你好像沒讀過書吧?可認得字?”
朱威心中冷笑一聲,麵上確實異常溫和:“回稟王爺,下官在寧夏的時候,確實沒讀過書,但是後麵進京了啊,跟著桂王殿下和太子世子殿下,學了些文字,也讀了些書。不是下官自誇,而是下官真的天賦過人啊,兩個月就學的大差不差,那時候下官就在想啊,若是不帶兵的話,說不定也能考一個狀元來玩玩…”
得嘞,朱術雅也被口水嗆住了,每次覺得朱威的不要臉到一個頂峰之後,卻又會被他打破,現在倒好,狀元都出來了。
自洪武四年開科舉之後,到現在狀元也不過八十多位而已,這朱威何德何能,敢說他能考個狀元?
“王爺,可以開席了嗎?我餓了。”
朱術雅揮一揮手,卻是一個字都懶得說了,不多時就有一套席麵送到朱威麵前。
這一桌子菜,看著要比吳仁寶請朱威的那一席要精致的多,當時與吳仁寶吃飯,兩人都是互相試探,珍饈美味卻是如同嚼蠟,可是現在不同,現在的朱威要表現的輕狂,要表現的符合他這個年紀,他這個身份的性子。
正好,這性子對於朱威來說,並不難表現,稍微收斂一點就好。
什麼雕龍畫鳳,什麼擺盤精美,在朱威眼裡都是累贅,筷子夾菜不過癮,索性舍棄筷子,直接上手,短短一柱香的時間,滿桌狼藉,朱威油乎乎的雙手直接在孔禮的衣服上蹭了蹭,而後沒管孔禮幽怨的眼神,往後一躺,雙手撫著肚子:“嗝…爽…”
自從朱威到了這宴會之上,遼王的嘴角就沒停下來,朱威真的害怕這遼王直接中風了,那玩笑可就大發了。
看著愣在原地的廖遠,朱術雅也是沒好氣的說道:“廖師傅,繼續吧。”
反應過來的廖遠緊忙稱是,而後說道:“上一輪,是朱大人勝了,老朽先在此恭賀大人了,這一局,以四季為題,春夏秋冬各選一字,做詩即可,還是一柱香,諸位請吧…”
朱威這會有點犯困了,果然不能暴飲暴食,一下子吃的太多,血液都留在腸胃去消化食物了,自然就犯困了,至於廖遠說的那些,朱威不在意了,他都已經出過風頭了,想必這輪不會再找他了吧,於是半眯起了眼睛,抽空打個盹。
不知不覺中,朱威竟然入夢了,按理來說這種事不應該發生的啊,在遼王府,在彆人的地盤上,還是對他有敵意的人的地盤之上睡著?朱威心中竟然沒有絲毫警覺。
正在夢中和小四在京城放風箏呢,可是耳邊一直有蒼蠅在飛,氣的朱威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
真實的觸感瞬間驚醒了朱威,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地方能夠睡的這麼香,而後看到眾人死死盯著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這是要乾嘛?
“朱大人…學生一直很尊敬你,你卻三番五次羞辱學生,大人到底意欲何為?”
朱威轉頭看著臉上有明顯紅腫的孔禮,有些不明所以:“啥玩意兒?咋了?”
孔禮看朱威都這時候還在裝傻,也就不管不顧了,指著朱威吼道:“大人做的事,這麼快就忘了嗎?學生好心提醒大人,大人卻打我一巴掌,學生雖然人微言輕,也沒甚功名才能,可是學生也是有尊嚴的…”
朱威恍然,突然記起來他好像確實打到了什麼,看著孔禮悲憤欲絕的樣子,朱威也有些不忍,畢竟孔禮這人也還行吧,當然了,除了性取向之外…
“哎呀,抱歉…抱歉,孔先生恕罪,剛剛吃太飽了,睡著了,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打了你啊,要不然你也打我一巴掌,權當出氣了,怎麼樣?”
這話讓孔禮有些意動,不過看到桌上的鋼刀,孔禮頓時慫了,朱威連遼王小舅子都殺了,能怕他嗎?萬一惹怒了朱威,自己腦袋沒了,這找誰說理去。
“不敢…大人說笑了,學生也不知道大人睡著了,既然如此,這事就算了吧。”
朱威對孔禮的態度很滿意,這小子上道啊:“多謝孔先生大人大量,剛剛孔先生叫我是為了什麼?”
“做詩啊,輪到大人了,剛剛學生與諸位先生都已經做過了。”
朱威一愣,還有自己的事?
不過輸人不輸陣,不就是一首詩嗎?想不出好的還想不出壞的?
“那本督就以夏為題吧。”
“大明湖,明湖大,明湖上麵有荷花,荷花上麵有蛤蟆,一戳一蹦噠…”